晏染听到这里确是羞愧难当,心里对晏姝的嫉妒也仿佛如野草一般生长。
在她忍不住要哭出来的时候,她听到外面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心里的那些情绪一下子全都转换为幸灾乐祸。
温灼言好不容易安抚好晏染,被这一晚搞的精疲力竭的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养心殿走。
路上却看见昨晚的探子躺在了地上,等到侍卫把他翻过来时,心口插得匕首上的赫然写着“温临安”三个大字。
除掉温临安的想法,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也许之前他还会因为血缘留他一条命。
现在不会了。
整整半月,不见人也不见信,温灼言坐在几案旁,眼睛里倒影着一只羊脂玉镯子,白生生的。
他还记得求这支镯子时,跟那位玉器师傅纠缠了很久,师傅说纯白的罕见,不卖给他,可温灼言偏觉得晏姝那样的气质,就该戴那样干净的镯子。
没别的原因,就是看着让人都舒服。
他把镯子收到,又觉得无厘头。
物是人非,他认为自己没有变过,他从来都想算计晏姝,伤害她,鞭笞她,可是……
墨迹染开宣纸,几笔落下后一封信写成。
……
宫里托人送来信,无非是催她早日拿到部署图,完成任务,她已经拿到了,也犹豫了。
她兄长的性命,居然要拿一个不想干的人的权力去换,在没有经过旁人同意的情况下。
晏姝的眼泪转了一圈还是回到眼眶。
她是温临安的可望不可求,温灼言也是她的不可求,不止不可求,连想都不能想。
他们怎么逾越?那可是爹爹热忱滚烫的生命啊……
打开信封,黑字映入眼帘。
阿姝,兄长貌似被敌军关进地牢了,每日都有提审,各样的刑罚都受过,不过哥哥挺得住,你呢?要保护好自己。
是兄长的字迹,一定是,她不会认错。
那些刑具,她也受过,锥心刺骨的疼,漫长又黑暗的夜里,总是疼得睡不着,想哭想喊甚至嗓子沙哑发不出声。
脑海里又想起那根血淋淋的手指,生生割下来一定是很疼的,那断指上的伤痕断断续续,一定是用跟钝的刀子故意折磨哥哥,连痛快都不肯给。
为什么?要怎么恨,温临安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
温临安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来府中,看过晏姝的脉象后都说闻所未闻,晏姝则静静地躺在床上。
“小王爷别怕,旧疾复发,每年都会来这么一遭,今年受了很多伤,这才来早了。”女人抿了一口热水,淡淡朝他笑。
可温临安却安心不下,让人熬了补身子的药,晏姝嫌苦不肯喝,他就自己先喝了两口给晏姝看,谁知要睡喝下去,头脑发胀,晕了过去。
晏姝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眼泪在眶子里打转,“对不起……对不起呀……”
她摸到温临安腰间,摸到令牌后便悄悄出门,她无意设计他,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直接把部署图交给温灼言,小王爷一定会有危险。
晏姝根本没有旧疾复发,也是诓他的。
一路骑马飞奔来到京畿卫,守卫见是晏将军,本也不好拦住,加上晏姝还拿着王爷的令牌,出入自由。
“京畿卫现存多少兵马?”晏姝在议事堂问谋士,谋士很明显并不愿意告诉她。
她也不在乎,反正不影响,晏姝拿着令牌调了三百精兵往王府驻扎。
她要给温临安留一条后路。
谋士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忤逆令牌,黑着脸放了兵。
“先生,离京吧,温灼言本来就是想夺兵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晏姝心里难受。 温若故人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