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看都不看他一眼说：“我么，从小就没有爹妈，没有人给我名字，你就叫我如花好了！”
如花坐在地上，看着屋里的东西，又不开口了。
“如花？真是个好名字呢！现在你虽然有些蓬头垢面，却依然掩不住你的姿色，要是你打扮出来，一定是美若花神！”牛趋祥抽着烟说，“呆会儿你去洗个澡吧！”
竹楼的不远处就是一条清澈的*。肖九回来了后，牛趋祥叫他去取了水来，准备让如花洗澡。
如花一直观察着两个男人，虽然从他们的对话中听不出更多的信息，但她至少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两个人肯定是某个土匪窝里的。
既然是这样，要想活着走出这座林子，与他们对抗肯定是无益的，但是如果顺着他们的意愿的话，或许还能活得好一点。
如花在竹楼下洗着澡，脸上的表情是喜也是忧。肖九的表情与牛趋祥明显不同，似乎对自己流露出一丝同情，但在牛趋祥的面前，他不敢有太多的表示。
同此如花可以肯定自己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了。
她慢悠悠地洗着澡，虽然水有些凉，但对于她来说，凉和热又有什么区别呢？听到房外有脚步声，她先是一愣，既而又镇静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如花已经知道一定是牛趋祥在门外，就满脸堆笑地向外边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嘛，干嘛要躲躲藏藏的？本人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
牛趋祥推开门进来，色眯眯的盯着如花说：“我给你拿衣服来了！”
“不会只是送衣服来吧？”如花向他送上秋波，“是不是要我报你的救命之恩呢？”
牛趋祥嘿嘿地笑着：“你可真是漂亮！”他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看着你洗澡，不如咱们一块儿洗，就更快乐了！”
如花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不过她很快就又恢复了甜蜜的笑容。
屋里响起了两人的浪笑。
肖九在竹楼外听着屋里的笑声，浇水声，他摇摇头，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口中，吹起了忧伤的调子。
远山里响着肖九的口哨声。
如花躺在竹楼里随便铺成的地铺上，半露着身子，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她看到牛趋祥正对肖九吩咐着什么，肖九点着头答应后，牛趋祥向林子里走去。
肖九看着牛趋祥走远了，就回头朗声对竹楼里的如花说：“外边风景这么好，你还是出来看一下，不好么，他已经走了。”
屋里没有声音，肖九又叫道：“你出来看看，或许心情会好些的。我吹口哨给你听。”
肖九吹起了口哨。
如花在屋里听着肖九的口哨声，她站到了门口，看着石头上坐着的肖九。
肖九见如花看着自己，就停下了吹口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对她说：“你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如花终于还是开口了：“他不回来么？”
“他要和黑哥说点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就我们两个人吃东西。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弄。”
“什么都不想吃，你随便弄点吃的都行。”
“那我就去弄点野味来，我们烤着吃。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到处走动，这林子里有野猪啊什么的。”
肖九说完就走向了林子，如花看着她的背影转了一个弯，就消失在大树背后，她叹了一口气。
夜色里，竹楼下的空地上，肖九点起了一堆火，在火上烤着野兔。
如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兔子，就好像看着一个光溜溜的尸体被悬挂在火上一样。
肖九脸上有了一些笑容说：“你饿了么？马上就烤熟了。”
如花忽然问肖九：“肖九哥，你和跛子是什么关系？”
肖九看着如花：“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知道。”
“那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们这些人，没有几个是好人。”
“他是什么样的坏人？你知道么？”
“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也没有机会知道他的事，我和他就是主子与仆人的关系。”
如花看着肖九的眼睛说：“难道你就愿意这么一辈子生活下去？”
“我还能做什么？”
“现在国内到处都在打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出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别在这深山老林里和跛子在一起呀。”
肖九笑着说：“我这人，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所以我现在就只有这么过了。”
“你怎么那么没有骨气？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肖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烤好的兔子递到了如花的面前。
如花生气地接过兔子，狠狠地瞪了肖九一眼。
肖九不说话，就当没有看到如花的眼睛。
被烧断的树枝塌了下去，火焰受到扰动，但很快熊熊的火光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肖九又往火堆里放了些柴，一边啃着兔子肉，一边想着问题。
牛家屋里，在微弱的油灯光下，姬若兰挺着大肚子在屋里忙活着。
牛趋安从屋外进来，他见若兰那么忙着，就说：“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这么一点点活，我回来就会做的。”
姬若兰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还是做得动的。”
“做是能做，但是你不是很方便呀，其实你可以叫光儿帮你做嘛。”
“他还小，干活让人不放心的。”
“你这样护着他，会惯坏他的。”
姬若兰坐下来说：“怎么会呢，光儿他已经很听话了。自从他四姨进城后，他见我忙着不灵活，就会帮我烧火做饭啊什么的，他已经很能干了。”
“小孩子就是要锻炼的，要不然长大了没有作为。”
此时，牛向光和瑞英豪进来了。
牛向光说：“爹，你回来了，我和英豪已经把水缸抬满了。”
牛趋安一把搂住瑞英豪：“英豪，好孩子，来，二舅亲一个。”
瑞英豪笑着说：“二舅，你和胡子又长长了，好扎人的。”
牛趋安笑着说：“那我就要好好地扎扎你。”
瑞英豪笑着，躲避着牛趋安。
牛向光问姬若兰：“娘，四姨说她去二姨家，几天后就回来，怎么她已经去了这么些天了还没有回来？”
“你们两个又想四姨了，她教给你们的字，是不是都会写了？”
“当然都会写了，才想她快一点回来，又教我们认其他的字呢。”
“那你们兄弟俩就去给四姨写一封信，让她快一点回来呀。”
瑞英豪挣脱牛趋安的手说：“二舅，我和哥去给四姨写信去了。”
牛趋安夫妇笑着看着兄弟俩跑进了里屋。
看着兄弟俩的背影，牛趋安实在是有些不相信：“他们两个真的会写信么？”
“他们已经学会了不少的字，写一点简单的句子还是行的。”
“去把他们用的灯给拨亮一点。”
姬若兰点头往屋里走：“我就去。”
牛向光和瑞英豪坐在桌前各自写着自己的信。
姬若兰走了进来，她用针把灯拨亮了一些。
姬若兰笑着看着英豪问道：“英豪，你是怎么给四姨写的？”
“我刚写了个开头。”
“念给我听听好么？”
英豪开始念了：“四姨，你好，二姨你好，贾姑爷你好，英豪好想你们。四姨，你什么时候回来？”
英豪抬起头看着姬若兰：“舅妈，我就写了这么多，我还要写。”
姬若兰看着他说：“好，我们英豪写得好。”
牛向光说：“娘，我也写了一个开头了。”
“你也念给娘听听，我想看看光儿又是怎么写的。”
牛向光拿起纸，用稚嫩的声音念着：“四姨，你好，二姨和贾姑父都好吗………
这天晚上，新阳县城贾家。姬若兰托进城去的乡亲把信送到了姬若梅的手里，这时，她在听着姬若菊念着两个孩子的信。
姬若菊笑着：“这是我们光儿写的信，你听听他写的：四姨，你好，二姨和贾姑父都好吗？还有表弟，你好吗，我好想念你们呢……”
姬若梅高兴地说：“还是光儿会写一点，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大姐她一定好高兴呢。”
“就是，大姐对他们两个付出了心血，看着他们两小孩子都这么听话，我都为大姐高兴。”
“哎，四妹，你读书的事怎么样了？”
“我和二姐夫去学校看了看，还可以，过两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现在外边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可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的，我们那个学校是女中，都是一些个女孩子，一定比我在家读私塾那会儿好玩。”
“你就知道玩，我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会忽然想通了，让你来读什么书呀，都这么大一个人，还是早一点找个好人家算了。”
“二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在你这儿住久了呀？”
姬若梅笑着说：“四妹，你可别生气呀，二姐巴不得你在这儿长住呢，我是说，我们的才女已经不得了了，现在再读几年书，就更是不得了了。”
“二姐，你又拿我开玩笑。看我不理你了，开学了我就搬到学校里去，再不住这儿了。”
姬若梅赶紧拉着姬若菊的手说：“哎呀，我的好四妹，我可没有说你什么坏话呀，我只是说我们的四妹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