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守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生活，虽然不是不可以，但野人一样的生活过得久了，厌烦了怎么办？

　　很显然如花不是那种过得惯山林生活的女人，那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肖九都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一切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送牛趋祥去黑爷寨子的路上，他和肖九一前一后地走着。

　　牛趋祥突然说：“肖九，那天晚上你可真的让我吃了一惊，我真想不到你会为了她想来打我。”

　　“牛爷，你别怪我，其实我真的是看她可怜，没有别的意思的。”

　　“我从被我姐夫带进妓院的那一天起，我就玩过了不少女人，对她这样的我真的不看在眼里，不过，现在这样的条件，就不像在城里，也只好将就。”

　　肖九看也不看牛趋祥一眼，他没有说话。

　　“到以后我们有机会出去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到好玩的地方去玩玩，你想去么？”他回头看着肖九，一心想让他一切都听自己的指挥。

　　“我没有想过。”

　　“你想过没有把如花当成你老婆？”

　　肖九狠狠地盯了牛趋祥一眼：“她可是你的女人，我怎么敢那样想。”

　　牛趋祥哈哈一笑说：“不会吧。你其实就是胆小，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想和你一起和她玩的，却不知道你怕什么，一下子就走开了，躲了出去。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如花她也是人啊！”

　　“她也算是一个人么？”

　　肖九不再说话，他用枪瞄准了远处的一只野兔。

　　枪一响，兔子就没有命了。

　　牛趋祥由衷地夸奖说：“好枪法，想不到这段日子来，你的枪法还真有长劲呢。”

　　肖九跑过去把兔子捡来挂在腰间：“今晚我给如花烤兔肉。”

　　牛趋祥笑着说：“你对她还真的很关心呢。这样吧，我和黑哥出去的时候，你就别跟我去了，你先把如花守好，等我和黑哥回来时，我一定给你带一个女人回来。”

　　肖九依然没有说话。

　　牛趋祥接着说：“不过，你得把如花给我看好了，可别让她跑了，你也别打她的歪主意，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她走呢，你还那么狠心地打她？”

　　牛趋祥笑着说：“女人嘛，就是男人的玩物，想打的时候打打，想爱的时候就哄哄她。”

　　“真不知道牛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也没有打算让你知道多少。反正你在家里把她给我看好了，别让她跑了就行，要不然，我真的会让你好受的。”

　　又到了晚上，林子里的屋里。

　　肖九从外边回来，一进屋就生火烤兔肉。

　　如花坐在地上发着呆。

　　“你饿了么？我这就烤肉给你吃。”

　　如花淡淡地说：“怎么就你一个回来的？”

　　“黑哥找牛爷商量事情去了，可能明天他们就要出发了。”

　　“像他那样的人，真希望他早一点死了才好。”

　　“其实他还是喜欢你的。”

　　如花苦笑着说：“哼，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看，他还会喜欢我？真是笑话，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吗？”

　　“是真的，今天我和他在林子里打兔子，他对我说的。”

　　如花笑了：“我不信。”

　　“这一次他出去，原来是想要我和他一起去的，现在他决定让我在这里照顾你。”

　　“他那样的目的，还不是怕我跑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怕你出危险的。”

　　如花看着火，走到了火堆边。

　　“那天晚上他真的是喝醉了酒。”

　　“那是已经过去的事了。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其实我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我讨厌他那个人！”

　　“在我们的窝里，其实也不是都是坏人的。我们聚在一起，有的是廹于无奈，有的也真的是那种坏人。”

　　“那你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么？”

　　“大家都叫他牛爷，还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人敢问他的。”

　　“他虽然救了我，对我也不是那么坏，但是对于他，我真的无法有感激之情。”

　　“我觉得你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应该逃出这儿。”

　　“我能有机会么？”

　　“等他走了后，我帮你找机会。”

　　如花苦笑到：“我一个女人家，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我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呀，想一想，要是他不再那样恶毒地对我，我觉得还是在这儿生活好一点，至少还有九哥你这么细心地照看着我呀。”

　　“可是这儿毕竟不是久居的地方呀。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早迟都不知道会死在什么地方，你住在这儿，不是时时都有危险么？现在这儿是牛爷的私地，没有人敢来这儿骚扰，哪一天，他死了，你在这儿不就惨了，所以我还认为，一有机会你就应该逃出这儿。”

　　如花看着肖九，眼里有泪。

　　肖九看着兔子：“再一会儿就熟了。”

　　如花定定地看了肖九一会儿说：“九哥，你真好。”

　　肖九看了她一眼，慌慌地说：“你说什么？来，肉好了，你先吃。”

　　如花接过兔子肉，吃了起来。

　　肖九看着她笑了：“你真好看。”

　　不久，牛趋祥毫毛征兆地突然回来了，见肖九和如花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看到肖九在竹楼外的空地上劈柴，牛趋祥从屋里出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肖九，你来一下，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肖九答应着跟他走到*边后坐了下来：“牛爷，你有什么事？”

　　牛趋祥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偏着头看了看楼上。

　　“肖九，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服侍我和如花也有好几个月了。这次我和黑哥出去，我已经给黑哥说好，你就别跟去了，就在这儿守着如花，可别让她跑了。但是你也不能给我乱来，要不然你给我小心你的脑袋！”

　　牛趋祥眼里露出凶光：“我们这次去，多则一月，少则半月我就会回到这儿的！不过，我已经给黑哥说了，这个地方是你守着她的地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

　　“是，牛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看好嫂子！”肖九答应着。

　　牛趋祥转身走了。

　　肖九追了两三步：“牛爷，要不要我送你到黑哥那儿？”

　　牛趋祥头也不回：“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就在这儿守着，一步也别走远！”

　　看着他消失在树林里，肖九坐在石头上，顺手又扯来一片叶子，吹起了叶哨。

　　如花穿着薄薄的夏衣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笑眯眯地对肖九说：“九哥，听你的哨声，真的点轻快呢，是不是因为那瘸子走了，你心里高兴啊！”

　　肖九笑道：“你心里不高兴么？现在我们自由了，我能不高兴么?”

　　如花坐在肖九旁边：“我们真的可以自由了么？”

　　“他一走出这片林子，我们就已经暂时自由了。”

　　如花忽然掉下了眼泪。

　　肖九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高兴呢，这么久了，我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活，我真的怕他会一时发疯，将我杀了。我有时真的很怕。”

　　“现在你就用不着怕了，要是这一次他一出去就回不来了，我们就彻底自由了。”

　　“我真的盼望那一天能早日到来！”

　　“其实就算他不死，我也有办法让你自由。”

　　如花惊奇在看着肖九。

　　“等他一走远了，我就把你送出这个山林，你不就自由了么？”

　　如花忽然笑了起来：“我出去后到什么地方去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无家可归，无亲可靠，我还能去哪儿？”

　　“你出去就找一个好男人，不就有家了么？”

　　“九哥，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

　　“你就别犹豫了，过一两天我就送你出去。”

　　“一想起这一出去我又得四处漂泊，我还真想就在这里呢，在这里起码还有一个男人看护着我呀。”

　　“他那样对你，你还对他有依恋么？你不是对他那么地恨么？”

　　“我说的不是他，是你呀。”

　　“可是我并不能保护好你，也不能给你幸福呀……”

　　“这许多日子以来，一直都是你照顾着我，给我打野味，给你都好吃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感谢你呢！”

　　“你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九哥，你在外边就没有亲人么？”

　　肖九叹了一口气：“我从小就没有了爹娘，一个人到处流浪。”

　　“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去当个兵啊，听说工农部队就是咱穷人自己的队伍的。你为什么不去？”

　　“我在这里已经好多年了，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对山外的那些事知道得太少了。我也听说过部队的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人家嫌不嫌呢，所以也就没有敢轻易就走出这个山林。”

　　“九哥，你真的不应该就在这山林里的。你只要一出去了，就知道这世上美好的东西还是很的。”

　　肖九苦笑着摇摇头说：“正如你说的，我出去了，一时没有地方去，还不如就在这里舒服一点。”

　　“你是男人，和我们女人是不一样，你不应该像我这样的女人一样，为了活命，就可以委屈自己，而什么样的骨气都没有呀！”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