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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第二天

潦倒者的情书 打字机 9954 2021-04-06 06:59

  薛嘉胤回国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前十几分钟,季玩暄正趴在沈放的床上,专心致志地脸红。

  今天是他来看房的第二天,他昨天破处了。

  从接吻,到上床,沈医生一气呵成,绝不含糊。

  ……

  头重脚轻的、云里雾里的、梦一样的、非常美好的一夜。

  昨晚的低声抽噎、含泪告饶、辗转呻吟俱成回忆,季玩暄醒来以后,蒙着被子变成了一只大型尖叫鸡。

  啊!!!

  我终于破处了!

   

  沈放去帮他煮粥了,端碗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床上有个被子包,季玩暄跟个蚕宝宝一样缩在里面。

  他很想笑,也就真的笑了。

  碗被放到床头柜上,沈放蹲下来,很温柔地摸了摸青年露在外面的凌乱发型,低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温柔了,嗓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特别迷人。

  季玩暄脸红得像发烧,从被子卷里探出自己一双蒸了温泉似的的桃花眼,摇摇头,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没有。”

  同样是沙哑低沉,他的却和破锣嗓子一样。

  “……”

  季玩暄感觉自己要烧透了,又要往被子里钻,被沈放抱住小心地用额头试了他的温度。

  “好像有点发烧。”

  医生皱了眉,自言自语。

  “为什么,昨天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

  “……”

  好了好了好了,不必再勾起昨天先这样那样后这样那样换了个地方清理又先这样后那样的回忆了。

  季玩暄鼓着嘴巴,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臂,软绵绵地抱住沈放的腰,无比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好喜欢你。”

  还是哑的,但因为在撒娇,所以听起来特别软,像棉花糖。

  沈放笑着捏住他的鼻子:“只是喜欢吗?”

  季玩暄眼中闪过狡黠,对医生勾起了一个特别甜蜜的微笑:“男人事后的话多是哄人的,我现在说别的,可信度不高。”

  就他歪理最多,说句爱你都要吝啬。

  沈放亲了亲他的额头,在把怀中人再次按回床上的短暂冲动后,难得又惋惜地保留了一丝理智,轻声问道:“饿不饿?起来吃早饭吧。”

  季玩暄想说不饿,好继续赖在人家怀里温存一会儿,可肚子却拖后腿地叫得很响。

  他置若罔闻:“我不饿。”

  沈放站了起来:“那就起来洗漱吧。”

  没了攀附的对象,季玩暄差点儿栽回被子上,好在沈放捞了他一把,又没忍住笑,亲了亲他的眼睛。

  季玩暄要羞死了,忍着腿间陌生的不适,在对象的搀扶下双脚落地,站起来,栽到了沈放怀里。

  季玩暄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肩上,忍不住出声撒娇:“……我腿软。”

   

  十年如一日的理由,只是以前从来没做到最后一步,他那是战术性腿软,今天终于升级成了实战性腿软。

   

  但沈放没有笑话他,他把季玩暄公主抱了起来,亲自送到浴室里了。

  和昨晚一样的动作,这回也很温柔,但也很克制。

  季玩暄忘了穿鞋,他就让人踩在自己的脚背上,帮他挤牙膏,帮他拿洗面奶,自己则站在人家身后,盯着镜子里依偎的两人垂眼轻笑。

  他看起来也傻得不行了。

  季玩暄转过身,撞上了他的胸膛,顺势一把搂住。

  “我好啦!”

  沈放收到讯号,又把他抱到了餐厅里,放到了提前铺好软垫的椅子上。

  粥又从卧室端回来了,他在心里笑话自己多此一举,早上的智商果然不大够用。

   

  季玩暄抱着双膝一勺一勺喝加了红糖和肉糜的粥,总感觉自己好像是月子里被伺候得面面俱到的孕妇。

  “……”过分了啊。

  他红着脸甩开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准备借着临近正午的阳光诵诗一首歌颂一下爱情,卧室里却突然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摇滚歌手的歌声,摇滚歌手强迫他为自己设置的专属铃声。

  季玩暄:“……”

  薛嘉胤到底什么时候会算时差!

  澳洲这会儿还是大清早吧,他起这么早干嘛!回床上躺着去!

  电话久无人接,自动挂断了。

  季玩暄松了口气:“放哥,我……”

  电话铃声孜孜不倦地又响起来了。

  季玩暄脑袋磕到了桌面上。

  我得杀了薛嘉胤,他想。

   

  沈放好周到地回房里帮他拿了电话。

  季玩暄很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暗自庆幸自上次在这里接过一次远洋来电后,他就把薛嘉胤的通话背景从两个人的合照换成了富二代自己一人的傻笑。

  小季,有远见!

  他心情颇好地接通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开口,通话那端富二代已经委屈巴巴地瘪了嘴,要哭不哭地叫他:“Ja.ven……”

  这个傻子天生乐天派,少有这样的时刻。

  季玩暄敛住笑,很认真地问他:“怎么了,Yin?”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很嘈杂,隐约还能听得到“通往xx的飞机即将起飞……”。

  是中文。

  季玩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薛嘉胤回国了。

  一个人坐着十二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了他很小时候才住过的地方,蓦然抬首,发现举目无亲。

  季玩暄脑袋疼得都顾不上屁股舒不舒服了。

  他急急忙忙地吃完早饭,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打车,被沈放拉住,仔细地擦了擦嘴。

  “你室友也快三十岁了,一个人呆一会儿也没关系吧。”

  医生的语气很云淡风轻,如果他没忘记他俩也快三十了的话,这个云淡风轻的可信度还要更高些。

  季玩暄哪见过他这么个若无其事吃醋的样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迷恋险些冲昏大脑,好在薛嘉胤委屈的哭脸再次跳回了脑海里。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出来。

  “他是快三十了,三十岁的小孩子。”

   

  薛嘉胤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的爸爸妈妈吵了半辈子,唯一一次达成共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要他这个小拖油瓶。

  他小学就被送到了国外,只有一个根本不懂中文的菲佣陪着,后来十八岁成年了,好不容易当成家人对待的菲佣也不见了,薛嘉胤彻底是一个人了。

  独自逃往澳洲,也许是他做过最大胆的决定。

  薛嘉胤那时甚至因为忤逆被冻结了黑卡,日子过得并不比季玩暄轻松许多。

  这对父母从他出生起就没尽过一分一毫的责任,但却丝毫受不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背叛”。

  可是他没觉得自己背叛了谁,薛嘉胤从来没有叛逆过,他只是想去世界外面看一看。

  被他父母划定好的世界。

  遇见季玩暄的时候,薛嘉胤刚刚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不久。

  富二代连盘子都不会刷,他是去给酒吧当驻唱才挣来的房租和后来请季玩暄吃炸鸡的钱。

  学院和专业也是他来之前胡乱申请的,薛嘉胤学的是古希腊文学,可他连α、β和γ都不认识。他应该去学音乐,薛嘉胤的数学天赋注定了他只能从1数到7。

  他后来重新申请了一年,和季玩暄一起毕业了。

   

  燕城的这些所谓亲戚里,只有一个堂姐一直待他很好,经常和他视频聊天关心一下小弟弟的生活,也接济过他很多次,但薛嘉胤都没有要。

  他想像室友一样,像个真正的男人,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了整整一年,薛嘉胤重新接受了父母的“原谅”,拿着被解锁的黑卡去刷了一辆跑车。

  他受够去挤公共交通了。

  不过君子取而有道,他也只买了代步工具而已。

  父母的恩养到此结束,薛嘉胤以后可以自己生活了。

  自己生活的第一步,做出职业选择,当个摇滚歌手。

  第二步,回到中国,开演唱会……不是,他是回来参加薛璐鹿婚礼的。

   

  这么多年,薛嘉胤下降的中文水平还是没有回来多少,路拆只是和他提了一嘴自己要求婚,他就当姐姐立刻要嫁人,兴冲冲地拿着大红包跑回来了。

  可是曾经的家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国外还异乡。

  他只能给室友打电话。

  机场外阴云密布,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就像薛嘉胤此刻的心,在凄风苦雨中飘零成丁,真是零丁洋里叹零丁。

  好在季玩暄及时赶到,打断了他乱七八糟的抒情诗朗诵。

  “Yin!”

  熟悉的呼唤在十米外响起。

  薛嘉胤眼前一亮,抬起头看见了披着雨衣过来的季玩暄。

  “Ja.ven!!”

  他连箱子都不要了,站起来就往那人的方向跑去。

  Ja.ven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含蓄,还带着一丝怜悯。

  ……怜悯?

  在即将扑到季玩暄怀里的时候,薛嘉胤被另一只从旁边伸出来的手拎住了。

  拎住了。

  傻富二代迷茫地转过头,对上了季玩暄身旁男人审视的目光。

  而他的室友没良心地笑得很开心:“介绍一下,我男朋友。”

  薛嘉胤懵了。

  男人把他放回地上,像刚才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那样,向他伸出一只手,礼貌问好:“你好,我叫沈放。”

  薛嘉胤神智不清地和他握了手,圆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哦!我知道你!Ja.ven以前经常……”

  季玩暄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往后推。

  “你行李在哪?一天到处瞎跑,东西丢了怎么办,快带我去找找。”

  他连哄带拐地把人拖走了,没看清身后好看的男人神情微微一怔,眼底忽而溢出了极为珍贵的笑意。

  但薛嘉胤看见了。

  他扒开室友捂住他嘴的掌心,稀里糊涂地小声嘟哝:“难怪你念念不忘,不肯接受我的追求呢。”

  换成他,他也不愿意。

  季玩暄眼皮一跳,警告地瞪了小薛一眼。

  “这些话不许在燕城乱说!”

  追什么追求,随口一提的玩笑话,薛嘉胤到现在还拿来当梗。

  摇滚歌手摸了摸鼻子,小奶狗一样蹭到季玩暄旁边,好声气地拖长音叫他:“Ja~ven~”

  屡试不爽的招数。

  季玩暄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这个比他只小半个月的小朋友的脑袋。

  九年室友,薛嘉胤让他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当爸的感觉。大多数时候这感觉会让他放弃真的当爸的念头,但有的时候,他又会觉得养只小狗也还不错。

  “……”

  对啊,他怎么不干脆养只小狗呢。

  季玩暄严肃地思考起来。

  他昨天和沈放看了新房,还那什么了,可以当作他俩新婚了,那么季玩暄就该自觉一点,搬到老婆家里去住了。

  沈医生不常回家,房子里装修也很简单,几乎和搬进来没有任何变动,特别朴素。但是他老公是干什么的啊?季先生可以好好设计一下了。

  可是对面的新房是爸爸妈妈留给自己的,他还背着贷款负债累累呢,不住的话似乎有些可惜,但短时间内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可以给狗住啊!

  季玩暄大逆不道地眼前一亮了。

  他把推行李的薛嘉胤抛在身后,开开心心跑回了沈放身边,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像说什么大秘密一般贴到了人家耳边,开心到爆炸地低语:“我们养只狗好不好?”

  这又是哪来的突发奇想。

  沈放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季玩暄想起什么,松开手臂看向他:“放哥,你小时候是不是养过小狗?”

  他记得聚会上玩断手指游戏的时候,沈放第一根就断了。

  沈放点了点头,眼神温柔起来:“嗯,养过一只博美。”

  那是他小时候唯一的玩伴,只是后来叶之宁脾气不稳定,经常对狗尖叫或者哭喊,沈嘉祯就把狗送走了,也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季玩暄看着他,很认真:“我们养一只,养在我们家里好不好?”

  我们家里。

  沈放被这四个字定住了,好半天才迟钝地眨了眨眼,突然伸出手臂抱住了季玩暄。

  他喜欢他说“我们家里”。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季玩暄好温柔好温柔地摸了摸沈放柔软的发丝。

  他很耐心,像在哄小朋友:“养大狗好不好?我怕小狗太小了,我不小心踩到它,它叫马克思怎么样?”

  张列宁的好兄弟。

  沈放低下头,额头埋在季玩暄的肩上,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

  “好。”

  薛嘉胤坐在行李箱上,就在两人旁边,眼神呆滞地抱起双臂,五识放空。

  等两人好不容易温存结束,季玩暄才意犹未尽地从沈放怀里钻出来,赏脸看了看旁边自动将存在感降低为0的室友。

  “Yin,你的行李还蛮少的嘛,我还以为你远渡重洋,会带几箱破烂回来。”

  听听,听听,这还有点人性吗?

  就连下飞机后发现自己举目无亲时也没让薛嘉胤感到如此憋屈,他咬着牙,哼哼道:“就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的我觉得到了都有。”

  不愧是富二代啊,到了就买不失为一种极好的减负方案。

  季玩暄赞赏道:“确实,现在的酒店里配备是很齐全,我给你找家离大超市近的,缺什么立刻就能补上。”

  薛嘉胤语气更古怪了。

  “我为什么要住酒店?”

  季玩暄也很纳闷:“不住酒店你住哪?天桥下吗?不至于,你远奔国内来投靠我,我不会让你喝冷风的。”

  沈放垂下眼皮,笑出来了。

  薛嘉胤都快哭了:“我不住酒店!我要住你家里!”

  季玩暄立刻大喊:“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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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得很呢,新文已经开了,小混混x优等生,先日更,快来踩踩 潦倒者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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