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星僮在自己旁边嘀嘀咕咕的话,沈玉泽顿了顿,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了。
他担心钟巧会遇到危险,却忽视了钟巧在认识自己之前便已经执行过如此多的任务。
沈玉泽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们进去吧,等一会儿朝中的圣旨便会到我沈府,到时候又要出远门了。”
星僮也恢复了正经:“公子,那江南城的事情怎么办?”
“现在不是时候,刚才大皇子的到来倒是给了我一个启示。”
沈玉泽陷入了沉思,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
这么些年以来,大皇子在朝中势力肯定已经根深蒂固,再加上这次皇上生病直接让大皇子来协助丞相和内阁处理政务,看来这个大皇子,还是很受皇上的待见。
倘若自己在这个时候把那些证据提交上去,就算皇上下令彻查,那么调查的范围到了大皇子这里便会主动断开,朝中的那些官员如果没有皇上的死命令,他们是断断不敢往皇亲国戚身上调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说不定只是不了了之而已,只要有心人随便抓几个替死鬼处理一下,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现在不慌,等我手中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之后,再向皇上揭发也不迟。”
“公子为何如此确信这件事情跟大皇子有关?星僮实在是想不明白。”
沈玉泽停下脚步,他看了星僮一眼,找了找:“当年的那种事情,如果没有皇家的人在背后指挥操纵,是不可能在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之后还对朝廷隐瞒的那么深刻,这就是我断定的依据,而我的判断,从来都没有出过错,知道了吗?”
“是,星僮明白。”
两日后,帝天逸来到了沈玉泽的府上,他看到沈玉泽的那些下人们正在帮忙搭理着沈玉泽的行李,于是连忙来到了沈玉泽的书房。
“沈兄,明日便要出发吗?”
正在看书的沈玉泽抬起头,看了一眼帝天逸,起身笑了笑,开口说道:“是啊,听说澜惠州前两日又有新的凶杀案发生,所以大皇子才催促我赶紧过去。”
“我大哥也真是的,沈兄明明是新科状元出身,又不是什么破案的神探,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安排给沈兄啊。”
帝天逸忍不住为沈玉泽打抱不平起来,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几日沈玉泽忙前忙后,明明刚刚从江南城回来,却又突然间被派往澜惠州,这也太不人道了些。
“七皇子话严重了,为朝廷办事本来就是我的职业,何来抱怨一说?”沈玉泽脸上依旧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他为帝天逸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推到了帝天逸的面前。
其实沈玉泽心里面明白,大皇子这样着急地把自己从京城中派出去,肯定有他自己原因。
“对了沈兄,今天过来,便是想邀请沈兄到春风楼一坐,自打你从外面回来之后,我的很多朋友也对沈兄您是敬佩不已,所以一直想着能跟你见上一面,请教一下,不知沈兄能否赏个脸,过去看看?”
神武也笑了笑,摆了摆手:“七皇子谬赞了,在下哪有外面传的那么厉害,我去了,再开口说几句话,七皇子的那些朋友估计是要失望了。”
“这是哪里的话?沈兄,你最近一直都在为了朝堂上的事情奔波劳累,明天还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今天晚上,你就随我出去,好好放松一下,也算是对这些天以来的一个小小的慰藉。”
看到帝天逸那诚恳的态度,沈玉泽想了想,觉得帝天逸提出来的建议还不错,索性便点了头,跟在帝天逸身后,开到了京城中大名鼎鼎的春风楼。
到了春风楼,果然是花红柳绿,各式各样的美人儿让人目不暇接,但她们虽然一个个的眼波流转,却是极其有教养懂礼数的女子,所以尽管春风楼内各种莺莺燕燕,却并不让人感觉到吵闹烦闷。
要在门口侯着的小厮把帝天逸沈玉泽二人带到了一个包厢内,随即弯腰行了个礼,便自行退了出去,并且小心翼翼地把包厢门给关上。
帝天逸说的果然没错,包厢里坐着五六个沈玉泽叫不上名字的公子哥,他们看到沈玉泽的到来,纷纷起身,抱拳行礼:“早就听说了沈大人的大名,如今一见,沈大人果然气宇轩昂,让人心声敬佩。”
沈玉泽连忙谦虚回礼待沈玉泽坐下,帝天逸便小声在沈玉泽耳边为他一一介绍面前的几位公子姓甚名谁。
听完帝天逸的介绍,沈玉泽明白似地点了点头,原来那几个公子哥,都是朝中一些大臣家中的儿子,怪不得沈玉泽平日里没有见到过。
不过,能被帝天逸唤作朋友,想必这几个人,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只会吃喝的那些人吧。
“各位,今日大家好不容易聚了起来,恰好,我把余醉儿姑娘给请了过来,为大家演奏一首。”
一群人正在交谈之际,一个人突然间开口,兴高采烈地告诉众人。
此话一出,便立刻迎来了一群叫好之声,余醉儿这个时候也抱着一面琵琶,缓缓走了过来。
她走到众人面前,欠了欠身子:“民女给七皇子,沈大人,还有各位公子请安。”
“本王并没有想到余醉儿姑娘竟然也来了这里,实在感谢。”
帝天逸恭恭敬敬地说道,京城里谁都知道余醉儿的一曲千金难求,今日他们竟然把她请了过来,实在是荣幸之至。
“七皇子严重了,七皇子以及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春风楼的贵客,民女当然要亲自侍奉。”
余醉儿说完,便坐在了一边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凳子上,她抬起眼睛扫了沈玉泽一眼,却微微发愣了一下。
“余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沈玉泽已经坐好准备听一听这堪称京城一绝的琵琶声,却没想到余醉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民女没事,只是今日竟然不见沈大人身边的婢女,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余醉儿连忙把目光挪到了一遍,开始拨动琴弦。
周围人都没有把刚才的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全都陷入了余醉儿的琵琶声中不能自拔,唯有沈玉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余醉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期间,饭桌上的人也开始谈起彼此最近的所见所闻起来。
一个着青色衣服的公子开口:“不知道各位是否知道,最近江湖中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宝物,叫什么……紫琅玦!”
此言一出,余醉儿的琴声突然断了,众人纷纷回头看向余醉儿,余醉儿脸色明显有些慌乱,她连忙起身,给他们赔罪。
等帝天逸说了句“无碍”之后,余醉儿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继续弹奏刚才还剩一些的那个曲子。
“紫琅玦?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帝天逸看到青衣男子脸上的神秘兮兮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紫琅玦,传说中采自深山,要经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才能慢慢形成,它不仅身形通透不像是凡间之物,更是一种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神药!”
“啊那么神奇?”
“是啊是啊,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别不是兄台你随便编故事吧?”
旁边的人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包括帝天逸,也对这个紫琅玦怀疑的狠。
只有沈玉泽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喝着小酒,一言不发。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如果是假的,那江湖中的人为什么拼尽全力也要寻找紫琅玦?”
青衣男子看到众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连忙辩解道。
一群人正在讨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一旁的余醉儿弹完一曲之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沈玉泽把酒盅中的酒给一饮而尽,随便找了个借口,跟在余醉儿的身后,走了出去。
抱着琵琶的余醉儿独自一个人走在偏僻的走廊上,她早早便察觉到身后有人,所以自己的脚步便更加急促了许多。
“余姑娘为何走那么快?难不成是在逃着什么?”
沈玉泽气定神闲地在余醉儿身后开口说道,话一出,余醉儿背影便顿了顿,随即她默默转身。
“原来是沈大人,吓死民女了,民女还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呢。”
余醉儿看着沈玉泽的眼睛,故作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沈玉泽轻笑一声:“别说一个沈玉泽了,就算是十个沈玉泽,也都不一定是余姑娘你的对手,对吗?”
听到这句话的余醉儿瞬间变了脸色,她看着沈玉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沈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民女听不懂。”
“刚才余姑娘弹奏的琵琶曲实在是太过好听,所以在下便一直盯着余姑娘那双纤纤玉指观察,谁知道,我竟然发现了,余姑娘的虎口处竟然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虽然过来之前被姑娘你用蜂蜜仔细保养过,但还是有些痕迹的,不是吗?”
虎口处有如此厚的茧子,也就只有习武握剑之人才会生成。
余醉儿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虎口,果然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余醉儿把自己的手收进衣袖中,一言不发。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