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泽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书房,果然便看到大皇子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倒也不显得生分。
沈玉泽顿了顿,他把内心中对大皇子的偏见尽量克制住,毕竟现在自己手上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所以就更不能打草惊蛇,让大皇子起疑心。
“大皇子,是什么样的风把您吹到了寒舍?”
沈玉泽前脚刚刚踏进书房的门,便抬起手,一边对着大皇子行礼,一边朗声开口。
大皇子看到沈玉泽进来后,倒也没有着急起来回礼,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语气冷淡:“这次江南水灾的事情,沈大人可是立了大功,我想等父皇身体痊愈之后,必然会重重嘉赏沈大人,所以沈大人跟我,也就不必客气了。”
“大皇子这是哪里的话,我本就是朝廷的官员,职业便是为皇上做事,为黎民百姓做事,怎么好再拿嘉赏呢?”
看到大皇子对自己的行礼无动于衷,沈玉泽倒也没放在心上,索性自己知道大皇子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沈玉泽并不打算和他一般计较。
沈玉泽说完这句话,便没登大皇子开口,便自顾自地坐下,他笑着开口道:“想来大皇子这次大驾光临,是有事情吩咐吧?”
“嗯,的确有一事,我跟内阁还有丞相大人商量了一番,还是沈大人过去最为适合。”
沈玉泽的心一沉,听大皇子这语气,自己是又要离开京城吗?
那五年前江南城的那件案子该怎么办?
看到沈玉泽表情有些迟疑,大皇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里全是不怀好意:“怎么?看沈大人这一副为难的表情,难道是不想为皇上办事?”
“大皇子这是哪里的话,在下只是在审视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做好圣上交给我的事情而已。”沈玉泽连忙回过神,不动声色地辩解道。
“沈大人大可放心,对这件事情来说,朝中没有人比沈大人更为合适的了。”
大皇子轻笑一声,随即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本子,扔到了沈玉泽面前:“沈大人,最近,那千里之外的澜惠州传来奏折,澜惠州知府大人说最近城中莫名多了很多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城中的一些青壮年男子总是莫名其妙地使用,过了半个月左右,便又会被找到,但是人已经气血流尽,死相甚是恐怖。”
沈玉泽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册子,一边听大皇子在自己耳边解释着。
册子上还有当时的验尸报告,沈玉泽看着看着,不禁汗毛倒竖,单单看这些文字描述就已经太过血腥可怕,如果是看到真正的尸体,那种震惊程度,实在是难以想象。
“已经有那么多人接连受害,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可以查到吗?”
沈玉泽合上册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前来京城送信的信使说,澜惠州知府大人找你第一起凶案发生之后,便集结了城中的所有捕快,大力搜寻着杀人凶手,可是那些死者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惨烈,渐渐的,澜惠州的百姓们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说这些人是山上的妖怪杀的。”
“这不可能。”沈玉泽轻笑了一声,如果说是山上的一些猛兽做的,那这件事情倒还有几分的可信度,但若说是妖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沈大人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这件事情交给沈大人,是一个正确地选择。”
大皇子看到沈玉泽这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开口说道。
“哪里,这只是下官的一个判断罢了,只是刚才下官看了这本验尸报告,上面都说那些死者再被发现的时候,全是衣衫不整,然后脖子那里的大动脉有一处匕首划过的伤口,如此整齐划一的特点,既不是野兽所为,更不会是什么妖怪做的,这些事情,十有八九是人为之事。”
看到沈玉泽只不过是用短短的时间浏览了一下手中的册子,便能条理清楚地分析出事情的一些基本信息,大皇子心中除了惊讶之外,更是深深地嫉妒。
一想到沈玉泽的身世,大皇子便更加坐立不安起来,无论如何,沈玉泽必须除掉,万一哪天皇上让沈玉泽认祖归宗,到那个时候,他距离太子之位,便会越来越远!
“沈大人好生聪明,事情就是这样,过两天朝上便会下来派遣文件,到时候还要麻烦沈大人再辛苦一趟了。”
大皇子说完,开口安排了一句,便转身往门外走了过去。
根据礼数,沈玉泽跟随在大皇子身后,把他送到了门口,大皇子抬手示意沈玉泽留步,便趾高气昂地走到自己的马车前面,踩上一个小太监的后背,登上了马车。
“大皇子请稍等!”
沈玉泽看着马车的车帘被拉上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拦住了准备抬手挥鞭赶车的人。
大皇子用手挑开车帘:“怎么?沈大人还有事情?”
沈玉泽走到马车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大皇子,不知陛下这几天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臣这次从江南城回来,还有很是事情没有向陛下当面禀告。”
大皇子听到沈玉泽这句话之后,顿时倍感不悦:“沈大人放心,父皇只是偶感风寒,再过几天便会痊愈。”
说完,大皇子伸出头来,更加靠近了一些沈玉泽:“再说了,沈大人,你就算本事再大,父皇再怎么看中你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外官,这样随随便便地打听皇家的事情,你就不怕本王此时此刻真正较真起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吗?”
沈玉泽听到后,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多谢大皇子提醒,下官必将谨记于心,刚才实在是太过于关心皇上的身体,没想到因此冲撞了圣驾,还请大皇子恕罪。”
“哼。”
大皇子把车帘重重地拉上,冷哼一声,随即开口让外面的人赶车。
沈玉泽看着大皇子的马车越来越远,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公子,我虽然平日里面不懂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更不懂你们官员之间那些复杂累赘的礼数,只是有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大皇子分明是没有把您放在心上啊,要不要我偷偷跟上去,小小的教训他一下?或者说请丞相大人帮忙?”
星僮不知道从那个地方蹦了出来,在沈玉泽耳边一开口便是碎碎念。
“不行,你别乱来,现在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玉泽无奈地敲了一下星僮的头顶,摇头拒绝。
“现在朝中皇上闭朝养病,整个朝廷都是有由大皇子还有丞相大人来看管,虽然丞相大人是朝中老人,就连皇上陛下也是对他礼让三分,可是这个大皇子就不同了。”
沈玉泽皱着眉头,淡淡开口说道。
万一大皇子要是犯是浑来,到时候怕是会对丞相大人不利。
“对了,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沈玉泽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问星僮。
星僮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为难地开口:“说来惭愧,当初公子您让我查看钟巧的行走路线,可是我当时要一路保护公子您回京复命,所以只是放飞了几只我养的飞鸽跟踪钟巧,但后来……”
“后来怎么了?”沈玉泽看到星僮脸上的表情突然间有些异样,连忙追问,难道是巧儿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危险?
星僮突然气急败坏地说:“公子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想来是因为钟巧姑娘武功高强的原因,她竟然把我放出去的那几只飞鸽给抓住用来做烤乳鸽了,她还特意留下了一只,让飞鸽给我传信回来,并且警告我不准再跟踪她……”
星僮每每想到这里,自己的心就痛到不能呼吸,早知道他就不派飞鸽过去了,那些聪明绝顶的飞鸽,可是自己花了好大的时间跟精力训练出来的,钟巧倒好,竟然把它们做成了烤乳鸽!
这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看着星僮气急败坏地说出这句话,沈玉泽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嗯,这倒像是钟巧能做出的事情。
“啧,公子,你还笑!那些飞鸽可都是非常优良的品种,训练它们非常的耗费精气神的!”星僮看到沈玉泽各种落井下石的笑声,忍不住气的跺脚起来。
“好好好,我不笑了便是。”沈玉泽强迫自己停下,他抬手拍了拍星僮的肩膀:“不打紧,你这个月的俸禄我多给你些,也算是对你的精神补偿。”
星僮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公子,之后这种跟踪钟巧的火我可不做了,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公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了呢?”
“臭小子没大没小!”沈玉泽合上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星僮的头,让他闭嘴。
“公子也是,钟巧姑娘想必以前是经常做这种任务,哪里还用得着公子过来担心她的安危?”
星僮搜揉着头,不甘心地说着。
他没有机会跟钟巧比试,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钟巧的武功一定是深不可测的那种。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