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儿知道沈玉泽聪明远超过寻常凡人,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逃避,都不可能骗过沈玉泽的眼睛。
所以余醉儿轻笑了一声,脸上也收起了刚才唯唯诺诺的表情,开口:“沈大人果然聪明,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沈玉泽低声一笑:“哪里的话,说起来余姑娘也算是高手了,听说春风楼在京城已经开了好些年,这么些年以来,余姑娘掩饰的非常好,竟然还没有被人发觉。”
“哼,沈大人说话不必如此客气,想来沈大人专门跟上来,绝对不是为了夸我的隐藏技术的吧。”
余醉儿看了沈玉泽一眼,并不打算买他的情。
“当然不是,只是刚才看到余姑娘好像对钟巧甚是上心,所以前来问一问,姑娘是否知道巧儿的下落?”
沈玉泽看着余醉儿,目光真诚。
余醉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沈玉泽绕了半天的弯儿竟然是为了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沈大人这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我只是见沈大人身边没了一个以前经常带着的侍女罢了,怎么就说我跟她关系匪浅呢?”
“姑娘不必再遮遮掩掩,我知道巧儿是苍狼阁的人,所以想来姑娘应该也是为苍狼阁效力。”
沈玉泽看到余醉儿还在为自己狡辩,忍不住向前一步,率先开口。
他本来就不对苍狼阁有什么兴趣,唯一能让他关注苍狼阁的,就是钟巧这一个原因。
只是钟巧现在下落不明,沈玉泽心里面实在是担心的很。
他可以放手让钟巧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知道钟巧心里是一个有些自己规划的人,所以沈玉泽并不打算改变钟巧什么,他只是想知道钟巧是否安全。
听到沈玉泽这句话,余醉儿再也掩盖不住她眼底地狠意,她缓缓靠近沈玉泽:“沈大人,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说完,她右手暗暗握紧了一把从衣袖中缓缓滑下来的匕首,准备处理掉沈玉泽。
“咳咳,美人儿,这还有一个人呢,你可要想清楚了。”
正在余醉儿缓缓靠近沈玉泽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余醉儿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星僮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他像是一只蜘蛛一样,头朝下降到余醉儿的面前,四目对视,星僮咧嘴一笑:“冷静一些,冷静一些。”
余醉儿被噎住,她随即看了一眼星僮后面一脸笑意的沈玉泽,没办法,只好把手中的匕首老老实实地收了起来。
“我刚才说了,我对余姑娘的其他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一问巧儿的下落,心里也好有个底。”
沈玉泽再一次对余醉儿抱了抱拳,让星僮上去,开口对余醉儿说道。
“看不出来沈大人还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呢?你这样关心钟巧,她知道吗?”余醉儿眉毛一挑,语气里全是揶揄。
“这个就不劳姑娘关心了,我迟早会让她知道。”沈玉泽脸上仍旧挂着淡淡地笑容,语气里却全是疏离。
余醉儿自知无趣,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看向远处:“说实话,今天沈大人找我问钟巧的下落,是你找错人了。”
“什么意思?”
“方才,我刚刚进入包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朝着沈大人的身边看了过去,当我看到钟巧并没有跟你一起过来时,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余醉儿转身,抬起头看着沈玉泽,缓缓开口。
沈玉泽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余醉儿说的没错,刚才她的的确确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可是我在跟巧儿分开之前,她明确跟我说了,自己是出去执行任务,而且我也知道,她是受了苍狼阁阁主的命令才去的,怎么现在你们却跟她断了联系?”
沈玉泽不甘心,如果自己今天不能从余醉儿嘴里问出个什么来,那他要是再想找钟巧的下落,就比登天还难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们阁主前段时间散发下来的通知,让我们留意寻找钟巧的下落……”余醉儿说着,脸上也有浓浓地担忧,像这种在任务中却突然失去联系的情况,苍狼阁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余醉儿仍然记得楚云再知道钟巧失踪后那着急的神色,她心中一酸,轻轻叹了一口气。
“胡闹!难道你们苍狼阁就如此不重视手下人的安危吗?这次钟巧接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你们为什么在没有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就让她过去?!”
沈玉泽听到余醉儿这模棱两可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怒火。
“沈大人,您是局外人,自然不知道我们苍狼阁的规矩,历代苍狼阁人,在出去完成任务的时候,都下过生死状,这些是我们苍狼阁的事情,不需要向沈大人说明吧?”
余醉儿看到沈玉泽有些丧失理智地指责苍狼阁,忍不住反驳了沈玉泽刚才的说法。
沈玉泽眼睛直直地看了余醉儿很久,半晌,他转身离开。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星僮看到沈玉泽转身离开,他连忙跟了上去。
“公子,这下该怎么办?”
沈玉泽紧绷着脸,他的脸色黑的快滴出墨来,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在听到星僮的话之后,沈玉泽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星僮:“你去找,不管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巧儿的下落!”
星僮顿了一下,但是他随即开口:“公子,我若是走了,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保护自己吗?”沈玉泽瞪了星僮一眼,反问道。
“可是……”
星僮犹豫了起来,沈玉泽身上,是一点武功都没有,万一遇到什么亡命之徒,那可如何是好。
“不用可是了,我意已决。”沈玉泽打断了星僮的话,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星僮,抬起手,拍了拍星僮的肩膀:“你放心,纵使我不会武功,我也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一心一意地去寻找钟巧的下落,不要分心,听明白了吗?”
星僮知道自己拗不过沈玉泽,他无奈,点头遵命,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星僮回头,开口:“公子,如果我听到一丝一毫关于你陷入险境的消息,不管我在做什么,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你的身边,到时候,还请公子不要怪星僮的自作主张。”
说完,星僮便纵身一跳,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沈玉泽现在春风楼的走廊那里,望着星僮身影消失的地方,站了好久好久。
余醉儿躲在暗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嘴巴动了动,垂下眼睑。
钟巧,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这里有两个男人如此关心着你?
另一边,大皇子府。
帝正阳这些天一直都在外地跟朋友游山玩水,把酒言欢,所以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沈玉泽又被派了出去。
帝正阳刚刚回到府中,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自己父亲的书房,还没等门口的人禀报一声,帝正阳便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侍从,直接闯了进去。
他看到大皇子正在悠哉悠哉地逗那只会说几句人话的鹦鹉玩,帝正阳忍不住有些着急地开口:“父王!我听说朝廷又派那个沈玉泽出去办差事了?您怎么不拦着?”
帝正阳听说沈玉泽这一次在江南城把水灾处理的那是井井有条,江南城中很快便恢复了生产秩序,所以江南城水灾一事,沈玉泽是立了一件大功。
而这次澜惠州的事情,不过是几条命案,沈玉泽刚刚入京那会儿还帮着丞相处理过几件悬案呢,所以澜惠州这一次,沈玉泽肯定能不出意外的拿下,到时候,他又立了一功,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嘉赏他!
帝正阳风风火火的样子把大皇子手中的鹦鹉给下了一跳,大皇子眉头一皱,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好气地教训道:“还懂不懂一些基本礼数,出去玩了那么些天,回来后难道不应该先向长辈请安吗?一进门就乱吵吵,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平日里喝酒划拳的地方吗?!”
帝正阳被大皇子这一连串教训给镇住,他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合礼数,所以他连忙给大皇子作揖:“是孩儿太着急了,所以冲撞了父王,还请父王恕罪。”
大皇子冷哼了一声,不再追究,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帝正阳:“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父王,沈玉泽被派去澜惠州这件事情,您为什么不在朝中阻拦一下?向破解命案这种事情,沈玉泽应该是最拿手不过的啊!”
帝正阳走到大皇子面前,坐在了他的侧边,开口说道。
“哼,我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沈玉泽来说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情吗?不瞒你说,这件事情还就是我把他送过去的!”
“为什么啊父王,您这是生生把一个大功劳送给了沈玉泽啊!”帝正阳有些不理解大皇子的做法,根据往常父子俩的谈话中,父王是最讨厌沈玉泽的啊。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