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靳南疆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唇角处几乎压制不住的笑意,便轻咳了声努力盖住了,他可不想对江锦华说出方才见到楚越和楚越说的那些事,说来也无用还总是会让她担忧。但是他努力想了半晌也没能想到该说些什么打破江锦华的好奇心,正在这里纠结时突然听到江锦华神笔马良的问了句:“难道是方才大街上有人夸你长的好看吗?”
“……”
“对。”靳南疆想这也不算骗人,毕竟楚越的确这么说了,“刚才就是有人这么说的。”
江锦华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男的女的?”
“嗯?”
“夸你好看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靳南疆认真琢磨楚越那个造型到底算是男还是女,正在纠结,又听江锦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总不该是半男半女不男不女吧?”
“对,就是这么一个人。”
江锦华:“……”
“噗嗤。”她想了想,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脸上涂抹着厚重脂粉的公公形象,意有所指的拉长了音调,“如果我没猜错,那人应该是宫里面的人吧?”
“对。”
“啧,身份还挺高?”毕竟身份低的小公公也没胆量更没身份能随意出宫啊是不是。
靳南疆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自己的隐瞒技术这么低的吗,居然三言不合就说破了真相,不由压低了声音,“是。”
“那王爷是想嫁给公公吗?”江锦华不要强忍了,抱着小腹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两声扯痛小腹连累的全身抽搐也要笑,笑得眼睛都泛出来了泪花还在拼命努力的笑,“就是可惜公公不能人道,给不了王爷你幸福呀。”
“……”
这样啊。
靳南疆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知是喜悦还是庆幸还是生气的情绪,作为男人的自尊被挑衅他是该生气的,可望见江锦华笑得灿烂明媚时怒气又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便只能长叹了声,走过去认命的想接过药碗,却被江锦华戒备的盯了几秒,确定他没想教训自己,才憋着笑将碗递送了过去。
“我以为你要打我。”她这样说。
靳南疆感觉很无辜,至于怕成那副模样吗,“我打过你吗?”
“没有。”顿了顿,江锦华疯狂替自己挽尊,“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可怕呀。”
“……”
“等你的月事走了。”靳南疆话音已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再好好教训教训你。”
有点脊背发凉呢。
偏偏这时江锦华还不就势示弱求饶,非得皮痒的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道:“有本事的话,王爷现在就来教训我呀。”
靳南疆身影一僵,回眸死死的盯了她一眼,瞬间死亡凝视上线,半晌才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三天后你别后悔。”
“略略略。”
当然,后来他们在此地住下了足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住的客栈里的小二都觉得不对劲了。
两个小二正在窃窃私语。
“那房间住着的两位姑娘好生奇怪啊,我只见到一位话少的姑娘出来过,其余几天都是那位姑娘出门买东西买饭菜买衣物首饰的,另外那位爱笑话多的姑娘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啊……”
“我也觉得哎,病的这么严重,听说是得了重病呢,晚上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喊疼喊到后半夜才会渐渐消停……”
“那位话少的姑娘也能忍啊。”
“话少的姑娘不是话多的姑娘的丫头吗?”
“那身上穿戴的东西,能是普通丫头穿的起吗?”
“姐妹?”
“可能是。”
“那他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
正在二人身后端着饭菜的靳南疆感觉眼角抽搐了几下,他耐着性子变了声音,冷然道:“让一下。”
刚刚正在八卦谈论的两个小二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俯首做小的道歉让路,直到靳南疆推开的房间的门进去后,两个小二才面面相觑了一会。
“我怎么感觉这位话少的姑娘这么冷呢,并且好像还高了?”
“的确是很高。”
“他应当是姐姐吧,原来是姐姐照顾病弱的妹妹啊。”
……
听了靳南疆转达的话后,江锦华差点就笑得满地找头,笑得后腰抽搐全身酸痛也停歇,“王爷啊,你真的是……哈哈哈真的是,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可爱呢,胜负欲这么强烈,担心别人把你说成妹妹就收了些缩骨功,你也不担心你的衣服受不住?王爷,你说说看,要是你的衣裙当场受不住你突然收了缩骨功而爆裂开来,那馒头那……啧,你说那场景是不是有点尴尬?”
“哼。”
靳南疆脾气傲娇的冷哼了声,取了饭菜放在桌上,冷眼望着江锦华踉跄着步子走到桌前停下也不去搀扶,只在后来给她添了双筷子。
“吃吧。”他带着某种恶狠狠的态度,“吃饱了晚上继续。”
这下到嘴的鸡腿她都忘记啃了,江锦华欲哭无泪,“不至于吧王爷,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你没必要记到现在吧,我前几天就跟你哭着道歉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记恨着呢?呐,真的,不是我说,就按照你最近这么折腾的样子,到仲夏我们也回不去大辰皇城。我们前往五岳洲的时候,左右花了不过十五天的功夫,结果我们回去,就快花了一个季节了……收手吧,王爷,别浪了。”
靳南疆气定神闲的瞥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嘲笑轻蔑:“最后这句话说给你听,岂不是才对?”他强硬的,不由分说的,将掉落在碗里的鸡腿又塞到江锦华嘴里,“祸从口出,所以还是堵住比较好。”
“……”呜呜呜。
当然,今天晚上也是那位话多爱笑的小姐疼痛整夜也哭闹了整夜的好日子呢。
“……”
今天的信王府仍旧是念经焚唱声不绝于耳的一天。
顾云依百无聊赖的听着旁边人在絮絮叨叨,她敢保证,若不是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缚着,她是真的想跳起来捶爆了那些木鱼,当然也连带着靳南轩的脑袋。尝试闭目凝神当做催眠曲却反复失败了顾云依终于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有毛病吧,你们都念几天了,没完没了了是吗!”
突然被暴喝一声,四个小僧弥吓得全身一颤,差点哭出来,但好在最后也没哭出来,其中一人试探性的说:“娘娘您别动气,太子就是说您心浮气躁肝火旺盛,所以才找贫僧来为您泄火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但偏偏眼前的就是四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个个眼神澈净明通的,她往日就算再生气也骂不出来,但今日她是彻底烦了。
“我没有心浮气躁!”她满脸焦虑,暴躁大吼道,“我明明很心平气和!至于给我念经什么的,我又不是你们佛祖又不是个死人,不需要你们给我焚唱也不需要你们给我超度,整天逼逼叨叨是闲的没事干吗?”
僧弥们全身哆嗦,还是在坚守底线:“可是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咬牙切齿。
又是靳南轩。
她真的快气炸了,本以为自己说出了真心本意,靳南轩饶是再是舔狗也得放弃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将她弄个半死将她搞的名声扫地,然后赶出信王府罢了,这也的确是她本意。但谁曾想靳南轩并没有这么做,非但没有这么做,他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将她囚禁在了这房子里,甚至现在连院子都不让她出去了,每天她白天就被绑缚住手脚听这些僧弥们念经祈福,晚上累的气喘吁吁才能睡会,可白日辰时又会被这些僧弥吵醒。她先前闹腾挣扎过,可每次都会被四两拨千斤的驳回,甚至再后来靳南轩也不来了。
真是的,他靳南轩真的如外界黎民所说,慈悲清净吗?慈悲是挺慈悲的,起码还知道用佛法感化她。
但他清净吗?
他一颗心,杂乱混浊的,简直让人想起来就恶心想吐。
“那你们就继续念吧。”顾云依目光恶狠狠的,语气却轻快至极,“念到我烦不胜烦的时候,我便咬舌自尽,我看咱们谁斗得过谁。”
僧弥听了这话果然方寸大乱,当时就争相出门去找靳南轩禀告了,顾云依打着哈欠正想睡个午觉,昏昏沉沉的还没睡醒就突然被人弄醒,还没察觉到情况就突然被人掰开了嘴巴,用白布堵住了嘴。
顾云依:?
大抵是看清楚了顾云依的茫然懵逼,其中一个小僧弥双手合十默念了句佛号,淡淡的解释:“娘娘恕罪,是太子殿下说让贫僧们堵住娘娘的嘴的。”
顾云依:……
不消片刻,那些小僧弥便又开始敲打着木鱼念经了,好容易折腾到天黑,小僧弥离开后给顾云依松了绑,她揉着手腕的淤青正在出神,突然感觉身后一沉就被人揽抱在了怀里。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望着窗户外黑沉的望不见丝毫东西的夜空,半晌突然道:“岳沉岸,你到底要什么呢?”
岳沉岸没有说话。
她就又说,“我现在好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你能不能现在就带我走啊。” 靳王殿下好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