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平平,却是瞬间就惹的在座三人都眉心一跳。
江锦华跟靳南疆夜清使了个眼色。
立刻假意质疑道:“这祭坛最近皇城里修建了不少吧,且个个不甚相同,但是不知道大哥你修建的是哪种风格啊?我想建的佛堂是那种很大的佛堂,而我中意的就是城郊……喏,就前段时间什么天降灾殃劈中的那个祭坛后来修建的模样。”
工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江锦华的试探和打量,只是听到提及那里还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作孽啊。”
江锦华立刻问,“大哥你此话怎么讲?”
工人种种叹息,还从腰间拿出了旱烟袋来点燃了火抽着,袅袅的烟雾中,他叹息着讲了起来这件事:“那个祭坛我是跟着我兄弟一起建过,本来修建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准备打井取水的时候,突然从地底下挖出来了大量的黑不溜秋的像油一样难闻的水,导致于祭坛停工了好长时间,我也就是那段时间担心祭坛没办法继续修建。我想着我还有妻儿父母要养活,为了生计才走了的,结果我兄弟想着修建祭坛钱多就没走,后来就是那个所谓的天降灾殃嘛,天神大怒劈中了祭坛,伤到了好多人呢,我兄弟也死在了那场祸事里。我一直觉得那黑水就是不吉利的东西,是我们触犯了天神……”
那场天灾的确是死伤多人,不仅有修建祭坛的工人,还有周遭的临近百姓。
但江锦华却好像突然从这其中听出来了几分不同寻常的东西,她犹豫再三,问,“你说的那种黑不溜秋的像油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只是味道很冲很臭。”
江锦华很认真也很执着,“怎样的臭?”
工人犹豫了,“我还真没怎么仔细闻,也没闻多久,就被人赶开了,此后我就走了没听说过那种东西了。”说着,他还又说,“这肯定不可能是意外,毕竟意外的话那大火不可能会蔓延到周围村落里去啊,并且那火听说当时好像还扑不灭,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疯狂的烧。太邪门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火是烧不灭的呢……一定是天神降灾发怒……”
靳南疆察觉到江锦华表情异常,正待垂眸问她怎么回事,就听江锦华突然十分紧张的问:“周围着火的几个村落里是不是也有人挖掘出来过那种黑水?”
“听说好像是有的,但是我没见过……”
这就对了。
江锦华心底隐约有数了,瞒下心底跳跃心情,耐着性子道:“那此后又修建祭坛,你去了吗?”
工人点了点头,“去了,后来给的银子很多,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么高的银两足足翻了一倍,谁不去谁傻子。”
“那你去的时候有没有感觉祭坛里怪怪的,比如有非常奇怪的味道,或者是说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
“味道的确很奇怪。”
江锦华心下有数了,“谢谢,我了解的差不多了。”说着她找出来一锭银两放在工人手心处,“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挺打怵的,想着没有那个道行还是不要随意修建佛堂了,万一触怒天神,我可担当不起,所以我打算放弃。但是还是要多谢大哥说了这么多,区区银两做以报答。”
撕掉这所谓的招工榜,江锦华淡定的束手而立,望着面前的靳南疆十分淡定的问:“想必现在王爷应当心中有数,知道那祭坛下面挖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了吧?”
靳南疆气定神闲,肯定道:“油。”
“对,应当是石油。”
木清如撑着下巴仔细思忖着城郊修建的祭坛及村落的那处地界,倒是发现的确是能出石油的好地方,不由啧啧称奇,“石油在这世上是极为珍稀的存在。”毕竟是古代,没有现代那样发达的技术侦测挖掘,“何况这种东西也大多数都是直接供着兵部皇家用的,寻常百姓即使有缘得见却也无法认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是什么脏东西罢了。”
“嗯,但祭坛挖出了这种东西必定是要告诉上面的人,而石油极容易起火且轻易不会被火扑灭,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及时救火却也没能救回来的原因。但石油这种东西极为珍稀,为什么他们却没将这件事上达天听?”靳南疆点头表示这件事里必定狐疑,斟酌一二后,又想起了什么,问向夜清:“掌管修建祭坛的人是谁?”
夜清想了想:“好像是兵部的一个官员,姓张,无父无母有妻无儿,多半是因为他的问题所以他的妻子才始终没有怀孕。”
江锦华下巴都快惊讶掉了,这:“夜清你记得倒是还挺清楚啊,连这种隐私的事你都记得?”
“……”
靳南疆也静悄悄的看了他一眼。
夜清无奈压声解释道:“属下去医馆诊治病情的时候,恰巧遇到过他,后来暗中查天灾一事的时候,也查到过他头上,所以就格外留意了些。”
治疗不孕不育或者是疼经停经的都是有专门医馆的。
他们能在同一个医馆碰到。
可见……
“哇哦——”
江锦华表情瞬间复杂了下来,下意识的打量着夜清的小腹部位,纠结的问:“原来你也那方面不行?”
什么叫也?
这眼神实在是特别赤裸裸,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啊,可偏偏眼前轻飘飘的提出这个质疑的人是王妃娘娘,他又不能翻脸不认人……夜清瞬间就气红了脸:“……属下是去拿治疗疼经的药的。”
痛经,那不是女人的事吗?江锦华表情更复杂了:“难道你不是个男人?”
夜清:“……”
他选择死去。
始终在旁听的靳南疆终于忍无可忍的挺身挡住了江锦华那变态一般的打量眼神和神色,他不喜江锦华这般看别人,便丝毫不掩饰的不悦皱起眉头,淡淡的为夜清打圆场:“夜清,你说,你是为谁取的治疗疼经的药?”
夜清又犹豫了,但又不敢不说,便别扭道:“月灵。”
江锦华:“……”
靳南疆:“……”
“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夜清别扭道,“还没有,只是现在很朦胧。”
该死的暧昧期。
江锦华在心底叹息百八十遍后,终于还是颇为无奈的倚在了靳南疆肩头,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夜清:?
哪里不太对?
靳南疆也缓缓皱起了眉头,犹豫一瞬提醒道:“锦锦莫不是气糊涂了?”
夜清忙道:“娘娘一定是想要孩子了!王爷,属下觉得,既然娘娘如今寒毒已解,身体也已调理得当,王爷和王妃就自然该将孩子之事提上进程,也免得皇上多心和皇城里八卦流言不断啊。”
江锦华满脸黑人问号。
夜清你认真的吗?
靳南疆想了想,哎这个想法很好,于是便亲昵的伸手揽抱上了江锦华,低头温言和她打商量:“锦锦,本王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
江锦华被靳南疆强行揽抱着离去白日宣淫时,还不忘恨恨的对夜清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江锦华笑得温柔明媚,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的接下来的话,“你要是想娶月灵,起码准备一万两雪花银,否则,门都没有。”
夜清满脸憋笑神色瞬间僵了。
愣了。
傻了。
靳南疆回头望了眼夜清,却是波澜不惊道:“王府里区区一万两银子还是拿的出来的。”
夜清欢呼了,雀跃了,得意洋洋了。
江锦华:“……”
被折腾了足足有半天后,江锦华到底是大难不死活了过来,当务之急就是格外记仇的叫了月灵,磕着瓜子聊八卦:“我听说夜清统领在外面有很多红颜知己呀,昨天我们出门商讨谈论这天灾一事的时候,就在大街上碰到了夜清的某位红颜知己,当场出现抱着他的大腿就责怪他抛妻弃子……啧啧啧。”
月灵表情都快哭了,却还是很认真的提出质疑,“不可能吧,夜清一直都挺洁身自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月灵表示不相信,“奴婢不相信夜清统领是这样的人。”
江锦华见挑拨不成却也没有强求,反正她记仇记的很,若是想让她这么云淡风轻的将此事掀页翻篇,那肯定得过一段时间了,便故意道:“那应当是那个女子认错了人吧,不过夜清这种身份地位,想必今后迎娶的也必定得是大家闺秀,毕竟他心性高傲,不见得会甘心与常人共度一生啊。”
月灵已经动摇了些:“不可能吧……”
“咋的不可能呢?”江锦华毁人姻缘还觉得饶有趣味,“不信你就试着晾他几天,看他会不会还对你那么好,不就能分辨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了嘛?”
月灵表示: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
夜清隔日去送点心糕点,被拒。再送衣服首饰,再度被避而不见。不甘心的再去送胭脂水粉,结果得到了月灵的一句:你是个好人,但我家娘娘说,我们不合适。
夜清表示:? 靳王殿下好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