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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嘴,葛玉槿未曾吭声,只是藏在衣袍里的双手一直绞着那丝帕,微微透露着心中的情绪。
见自己的问话葛玉槿不回答,莫兆堂耐不住性子往她身边走了一步,惊得葛玉槿脚下不稳往后一退,好在清珏眼疾手快的站在身后伸出手来扶了一把,察觉到小姐心里的慌乱,清珏眼皮一掀,便是冲着莫兆堂横了一眼,像是在责怪对方似的。
莫兆堂一怔,方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行为有些不妥,讪讪的皱着一张脸往后退了半步,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左右他不是找我的。”半晌,葛玉槿低着头才说出了这句话。
虽说话里的情绪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可是莫兆堂像变脸似的,立马笑嘻嘻的换了模样。
“别说我们家小姐,倒是你,这段时间画卷收了不少吧?”清珏有些气冲冲的问道。
“什么?”这话让莫兆堂一愣,愣是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葛玉槿那秋水盈盈般的瞳孔猛地一缩,脑袋里有些懵。怎么眼前这个人就跟那榆木脑袋似的,半点都不曾开窍。
这些日子,周婆子老跑莫家宅子的事在有姑娘的人家里也是隐隐的流传开来,都说是莫家二少爷二十多了,这亲事着急了。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话传到葛玉槿的耳朵里,就如同一颗小石子落进了池塘,让原本平静的心圈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说到底,在这之前,葛玉槿也从未审视过自己的心,审视过这段感情,在她的心里也一直认为,时候尚早,还没有到年纪去思考这些问题。只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如墨,清逸俊朗的男子,这才发现早已经不是年少时记忆中的模样。
心中苦笑,平日里跟在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怕是此刻还未曾明白他心中的情感。
自顾自的叹了口气,葛玉槿勉强自己露出一丝笑容,道:“兆堂,我爹的寿帖已经送来了,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葛玉槿的心里也有一些苦涩,瞅着外面院子里的天有些暗沉,便不愿再留在这里。
莫兆堂见葛玉槿要走,也是一急,直接伸出手去拉住那半隐在袖口里的柔薏,冰冷的指尖刚刚握在手心,莫兆堂的心便急促的跳了起来,那细腻的触感直接撩拨着内心深处的悸动,让两个人均是愣在那里。
“你……我……”葛玉槿的眼睫微微的颤动了两下,慌乱的将手抽了回去,那脸上窜起的一片温热久久持续着,半天才道:“我,我要回去了。”
顾不得其他,葛玉槿转身便低着头往外走,未过门槛,便见得一双棉缎的绣花鞋入了自己的眼帘,抬起头来,却见得是莫兆堂的娘亲宁莲英。
许是太近,葛玉槿眼中的羞涩和慌乱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宁莲英的眼中,宁莲英也不说破,只是看了一眼身后还傻乎乎站着的儿子,不禁有些无奈,当即拉住葛玉槿的手,往偏厅内里带。
“玉槿,这天也要晚了,到这吃了饭食再回去吧?”宁莲英装着不知道似的说道:“晚一会儿海音也要回来了。”
葛玉槿乖巧的一笑,任由宁莲英握着自己的双手,嘴上却道:“老夫人,家父的寿帖已经送到,玉槿也要回去回禀一声,免得家父担心。”
“娘,海音去书局去了,还要好一会儿才回家的。”不明就里的莫兆堂不解的说道,这明明自家妹妹要许久才会回来,为何宁莲英还要撒谎让葛玉槿留下。
听到这话,宁莲英强忍住心中的气,只能趁着葛玉槿不注意瞪了一眼这个傻小子,胡乱的说了句,便将莫兆堂打发离开,好在这傻小子不疑有他,只是应了一句边走。
葛玉槿看着莫兆堂离开时的模样,心里也是发笑,只是碍着宁莲英在,不好笑出声来。
“老夫人,真的不多留了,回头有空,我再来看您。”见莫兆堂离开,葛玉槿的心这才缓和下来,那眉眼弯弯的模样让宁莲英看着心中都是欢喜。
“你娘走的早,你爹和我们家老爷脾气又不对头,倒是你,出落的这般大方,唉,真不知道海音怎的会如此顽劣,若是有你一半,也是好事。”瞅着瞅着,宁莲英心中就升起一股子凉意,在葛玉槿的对照之下,莫海音还真算不得是一个大家闺秀。
提到葛夫人,葛玉槿的眼眶微微一红,想着宁莲英说自家女儿顽劣,便是温声说道:“海音性子随和,活泼,玉槿确实半点都比不得的。”
知道葛玉槿是在安慰自己,宁莲英也是摇了摇头,问道:“过了年节,常来走走,指不定合适的时候也可以给你和海音张罗张罗。”
听出话中的意思,葛玉槿的脸更是低了几分,想着若自己还在这里,怕回头真的要留下吃着晚饭,当机立断屈了屈膝,道:“老夫人,天色不早,我先回去回禀家父,改日再来叨扰您。”
宁莲英见葛玉槿带着清珏已然移步,便点点头算是应允。
看着葛玉槿离开,宁莲英的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搁在自己妆案上的那些画卷,个个窈窕,个个温婉,可却都不如眼前这一个美人如玉。
隔日,一扫冬日的阴沉,那日头不过辰时,便照的地上暖烘烘一片,许久未曾出来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落在那半枯的树枝上,将莫家宅子沉静的院子吵的热闹非凡。
“将这画卷丢了吧。”宁莲英坐在妆案的铜镜前,一边理着双鬓间散落的发丝,一边侧眼瞅了瞅一旁的画卷,叹了口气吩咐一旁的念夏。
“哦。”念夏虽然不解,可是依旧应着。
看着铜镜里灰白的发色,宁莲英放下那木梳子,想着昨儿个夜里那么一整晚,终究想通了一件事情,自家这傻小子的婚事,怕真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索性不如随他们自己去,该来的自会来,该走的自会走,儿孙自有儿孙福,年纪大了也由不得自己去操心这些事情。
等到将头上的发丝都一一服帖了,宁莲英这才问道:“老爷呢?”
“老爷出门了。”念夏将妆案上的首饰收好,回道:“说是昨日接了拜帖,老爷不想见,便出门了。”
拜帖?宁莲英立马想起昨日他们父子三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半天,那莫兆堂的声音更是嚷得半个院子都能听见,便是有些好笑,这莫宗庆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不想见的人找了个由头不管不顾的便离开。
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宁莲英便是想要出去,毕竟这都二十七了,莫家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要操持的,脚还没有踩着门口的地面,一个清越的声音便是从不远处飞着落到了耳朵里。
“娘。”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直接几步到了宁莲英的跟前,那一头的青丝不知道何时被那野丫头织成了个麻花,爽爽快快的搁在了后背上,头上也只是零星的点缀了些钿花,看着还有一分姑娘的模样。
宁莲英皱了皱眉头,道:“怎的这样打扮?都不像姑娘家了。”
莫海音撒娇的拉住宁莲英的手,那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在眼眶里流转出狡黠的目光,嘴却撅的老高,道:“娘,怎的就不是姑娘家了?”
拉着莫海音的手在自己跟前转了两圈,宁莲英便是一脸嫌弃的拎着那麻花辫放在了莫海音的胸前,指了指莫海音这一身从上到下的打扮,示意她自己看看。
“不说这个,娘,你知道大哥二哥做什么去了吗?”不愿再和宁莲英说这事,莫海音便是直接开口问道。
莫海音想着刚才从那正堂过的时候,看的自家大哥二哥两人正经危坐在那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坐着,让人看的好生奇怪。
这事在宁莲英跟前一说,宁莲英便是看向念夏,自家老爷出门,两个儿子反倒是成了正主,怕这几个人今日这般打算又是商量好的。
“今日别出门,等你爹回来了再说。”虽说宁莲英不掺和木行的事,可是却也能猜出几分,当即嘱咐莫海音一句,千万别搅了事。
莫海音倒是没太仔细想,只是觉得奇怪,见娘亲这么吩咐,便是大大咧咧的说道:“娘,昨儿个没见着葛姐姐,要不我今日去葛家吧?”
坳不过莫海音,宁莲英只得叮嘱了些该注意的事,这才放了她去。
见被娘亲应允,莫海音欢天喜地的拿着昨日搜罗过来的一本关于古代建筑的书便是直奔莫家大门。
“三小姐早!”谢全刚将那扫帚在一旁门房的屋子里放好,便见得莫海音的身影踏出门去。
莫海音回头瞅着谢全一笑,便是甩了甩手。
砰!
还未等莫海音回过头去,便是一下子栽在某人的身上,等到莫海音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心中便是暗自咒骂一句,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