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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宛溪听得莫宗庆的话,直接就冲着莫兆楠甩了个眼色,接着说道:“虽然这事不能怪那葛小姐,可是人言可畏。想必这葛家也能够体谅。”
说罢这话,魏宛溪一双眉眼更是偷偷的瞟向宁莲英和莫宗庆,见他们二人没什么反应,这才咽了咽唾沫,道:“何况爹也说了,那刘同知摆明着是要将葛家小姐这事绑在木商总会的身上,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不做也罢,还不如呀,帮着吴家一把,成全了吴家和葛家的事,回头他们念莫家的好,这木商总会里也能帮着莫家一把。”
说道最后,魏宛溪硬生生将自己心里早已经想了好多回的话说了出来。
将葛玉槿送与了吴丛森,日后吴丛森知道自己在莫宗庆跟前说了话,也能看在这个情分上,多照应自家一把,等日后两兄弟分了家,自己也不会太亏。
“你,你怎么能这样?”莫海音见莫宗庆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当下心里便是急了,拉着宁莲英的手便道:“娘,玉槿姐姐可是二哥的心头肉,这不没事吗?我们……我们可不能做着落井下石之人。”
急切的话,急切的眼神,落在魏宛溪的眼中,那瓜子脸也是被气的不轻。
宁莲英原本听了魏宛溪的话,心头上也不舒服,这下自己女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倒也是让她颇为赞同,拍了拍莫海音的手,宁莲英定定的说道:“你爹自有打算,你少说两句。”
“落井下石?”宁莲英的话刚落,那头莫宗庆便是喃喃自语似的重复着刚才莫海音的话,等说话,那一双闭着的眼睛顿时睁了开来,看向莫海音和魏宛溪,道:“自那日兆堂跪在葛家起,这玉槿就是我们莫家的人,别说还没进莫家大门,日后就算是进了莫家大门,这件事,你们也得给我咽在肚子里,不得再提。”
莫宗庆那带着警告似的眼神落在魏宛溪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莫家不做这落井下石的勾当。”见魏宛溪点头,莫宗庆这才从胸口里呼出口气来,带着几分严厉的说道:“来,吃饭!”
一语落下,莫海音的心也是落了地,看着对面坐着的魏宛溪,忍不住对着她耸了耸鼻子,而对面的人因为闷声吃了亏,暗地里憋着嘴巴心中不自主的骂着。
一顿饭,就这么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吃完,自己吃了什么,什么时候吃完的,甚至于张妈什么时候撤的碗筷,众人似乎都不太在意。
等回了屋子,宁莲英这才替莫宗庆解下身上的衣袍,一边替他揉着太阳穴,一边轻声问道:“老爷,既然这事我们没能让他们如愿,那兆堂他……”
宁莲英的话,莫宗庆也是明白,只是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却是实在不愿谈起,只是简单的留了一句“我自有办法”后,便就着里衣睡下。
看着睡下的莫宗庆,宁莲英的手只得停在了半空中,许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桌上的油灯灭了,躺在莫宗庆身边睡下,昏昏沉沉的,宁莲英竟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的梦。
过了几日,等莫宗庆忙碌了一天从天泰木行回到莫家宅子,这才知道已经有人等在书房。
看着书房里一坐一站的父子二人,莫宗庆眉眼一挑,扯着嗓子便道:“呵,这是吹的那门子风,让你葛老头来我莫家做客。”
等莫宗庆看向放在葛金朗手边的茶,那眉头便是一皱,当即转身到了书房门外,喊道:“哪个丫头上的茶?怎的不挑一壶今年新上的西湖龙井?”
一直守在旁边的小丫头经不得这呵声,当即苦着一张脸到了莫宗庆的跟前,点头哈腰的,生怕莫宗庆会骂自己。
“你这死丫头,还不快去换一壶?”莫宗庆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那声音也便小了几分。
小丫头如蒙大赦似的,飞快的进了书房,将葛金朗和葛海威面前的茶换了下去。
等这书房里都收拾妥当了,莫宗庆这才慢条斯理的坐到那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看向沉默不做声的葛金朗,见他不说话,那嘴巴硬是啧啧的几声,道:“葛老头,你不在你葛家好好的呆着,跑我这来做什么?总不至于今年秋季的木材,现在就要和我争个长短不成?”
听得这没头没脑的话,葛金朗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忍不住暗暗咒骂着这莫宗庆,自己来莫家的目的哪怕不说,这莫宗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偏偏这倔老头非要自己把话给挑明了,让自己丢几分面子他才肯罢休。
葛海威自是知道爹爹心里端着高傲,叹了口气,这才移步到了莫宗庆的跟前,对着莫宗庆便是深深一礼,面色格外慎重。
“葛家小子,你这一礼,我莫宗庆受的可有些懵了。”莫宗庆看着葛海威这副郑重的模样,连忙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别行礼。”
“莫伯伯,玉槿和兆堂的这门亲事虽说没有定下,可是二人情投意合,如今兆堂在大牢里,玉槿……这流言蜚语的,确实也不妥。”葛海威一边支支吾吾的说着,一边偷眼看着爹爹和莫宗庆的反应,生怕自己话里说错了什么,拨了二人的面子,道:“这事怪我,若清珏拉着我过去,我路上没停下,这事许就不会发生。”
听得这有些自责的话,莫宗庆反倒是眼睛一眯,这事若怪在葛海威的头上,却有些冤枉,当然这事也不能怪在葛玉槿的身上,毕竟她的初衷是想打听莫兆堂的信息,这一切都和莫家有关。
“所以,我和爹爹商量过了,他们二人的亲事,暂时推推……而且我把吴丛森给打了,这吴家现在也在找葛家的麻烦,实在不想连累莫伯伯和兆堂兄。”葛海威一口气将压在胸口里的话说完,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啪!
莫宗庆猛地一掌拍在那椅子扶手上,惊得葛海威眼眸一顿,等他在看向莫宗庆的时候,却发现莫宗庆的眼睛里满是怒气。
“打得好,若是我,别说一条腿,就是两条腿,我也要把这畜生的腿给打瘸了。”莫宗庆像是没看见葛海威傻愣似的,嘴角更是翘起带着几分嗤笑看向葛金朗,道:“葛老头,我莫宗庆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被莫宗庆点名,葛金朗这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葛海威,回道:“你在我心里那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话落地,葛海威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几下,而那莫宗庆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一点也不生气。
“玉槿还是姑娘家吧?”挑了挑眉头,莫宗庆便是问道。
葛海威看了一眼葛金朗,点点头,应道:“嗯,只是……”
“只是啥?”莫宗庆反问道,见葛海威露出一脸纠结,直接了当的说道:“啥都不是,改明儿我就让我家家婆给你把聘礼送过去,这亲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吴家呢?”葛金朗并未回答莫宗庆的话,反倒是将葛海威之前话里的另一茬子事说了出来。
“哼……”莫宗庆不屑的说道:“吴家不过是条狗,这主子说话了,才算话。”
“莫宗庆,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吴家是条狗,可是这狗会咬人。”葛金朗一字一顿的将这其中的事吐了出来:“咬的是我女儿,是你儿媳妇。”
字字落地,如滚珠一般噼里啪啦作响,可是落在莫宗庆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受用。
看着葛金朗一脸正经的说完这话,莫宗庆亦是眉开眼笑,这一下,这葛老头实打实的算是承认了两家的关系,怎能不让他高兴。
“这话我爱听。”莫宗庆点了点头道。
随即二人却渐渐的把话说开,莫宗庆这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刘同知往莫家施了压,那吴锦山在杭州府亦是拜访过葛金朗。
吴丛森回到杭州府之后,吴锦山看到自己儿子被葛海威打断了腿,愤怒不已,怕是暗地里找了宋知府,将这事挑明,隔日便到了葛家在杭州府的开泰木号,那时候葛金朗还未曾得到葛海威的消息,当吴锦山将这事的侧重点落在葛海威痛打吴丛森的时候,葛金朗便觉得不对劲,敷衍了一番之后,吴锦山也是丢下了两件事。
第一便是葛玉槿必须抛下莫兆堂,下嫁吴丛森,算是断腿的补偿,第二则是葛家要入这木商总会,否则日后这浙江省府的木材行业,吴家定会阻扰。
如若这两个条件葛家应下,那莫兆堂和葛海威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吴锦山除了要将莫兆堂置于死地之外,还要将葛海威也告上衙门。
“如此说来,我们两家其实差不多。”沉思片刻,莫宗庆便是将刘同知这边的话亦是说了出来,让葛金朗和葛海威也陷入的两难得境地。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