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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庄子去。”
她一边拭泪,一边微抬臻首。
雪海轩居高临下望过去,只见她泪盈于睫,眸色空濛,滚滚泪珠如珍珠般滑落。
柔婉凄美的小脸,和尘封在记忆里的那张绝色出尘的面庞依稀重合。
“雪郎,你送我回去可好?”
“回哪里去?”
“回我该回的地方。”
婉转女音穿透岁月的烟云,回响在耳畔,恍若一瓢刺骨冷水,瞬间熄灭心头的熊熊怒火。
瞧见雪海轩怒不可遏的脸荡出毫不掩饰的恍惚,一旁的陈嬷嬷皱起两道黑眉: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雪长安不救的可是府中嫡子,这样的愤怒,就消失在她几颗银豆豆里?
可怕!
这个看着柔弱可欺的丫头,实在太可怕,必须如实禀告夫人,提醒她和二小姐多加防范!
“既已回来,为父怎么可能再让你去那种地方?”
雪海轩走向主位的太师椅,比年轻男子更儒雅清俊的面庞透出浓浓疲倦,昨晚在床上玩得兴起,今天又脚不沾地,四十多岁的他实在经不起这种没日没夜的折腾,凑巧心爱的儿子还突然出事,对他来说,这一天的底色都是黑的。
雪长安保持着跪姿不动,任由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
椒藤液实在太厉害,几乎不用调动任何情绪,泪珠就像水一样汨汨不断。
“起来吧。”见她不动,雪海轩朝跪在门口的谷芽抬了抬下巴,“把小姐扶起来。”
谷芽麻利起身,一边搀起雪长安,一边用濡湿的帕子提她擦了擦眼角。
“此刻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雪海轩又道。
“女儿……”
谷芽机灵,用打湿的帕子替她擦拭,眼角的火辣感总算减轻几分。
水光莹润的眼珠滴溜一转,她又开始编故事:
“不是不给四弟诊治,而是……而是……四弟被人下了蛊虫!”
“蛊虫?”
雪海轩满面惊诧,豁然拍案而起。
他也算见多识广之辈,下蛊之类的传说,不是故意唬人的么?
“对。”
瞥一眼角落里竖起耳朵聆听的陈嬷嬷,雪长安轻柔颔首: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四弟,趁四弟不察觉,下了那种东西去他体内。父亲可曾问过四弟,近段时间是否有和他人结怨?父亲有所不知,嬷嬷替女儿请的师傅说过,蛊虫乃至阴至毒手法,不是不能解,而是对解蛊之人的阳气有所损伤,若经常为之,耽误阳寿也未可知,所以……”
颀长健朗的身躯,重重跌坐回去。
雪海轩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脑海里同时开始不自觉的联想——
之前,清笛和工部赵尚书家的双生孙子一直不和,三人还在学堂打过几回架。
难道……是那两猖狂小子陷害我儿?
“所以师傅曾有训诫,如需解蛊,必是有偿。”
雪长安觎着男人的神色,越说越轻:
“父亲可能觉得这有些荒唐,但对师傅和女儿来说,这算是……一种迷信的自我宽慰吧。”
雕花嵌银丝的灯笼,静静照落。
雪海轩的疲倦之色越发明显,双手死扣住座椅扶手,脸色快速的变幻着。
见他不言,雪长安又轻轻跪下去,翦瞳里的水光将落未落,楚楚可怜:
“女儿才发落完照顾自己多年的嬷嬷,心情郁郁,如今四弟出事,女儿更是五内如焚,只是女儿话未说完,母亲就……”
雪海轩的脸色,最终停留在一片阴沉沉。
是啊,夫人才逼迫她亲手乱棍打死周慧熊贵,如今儿子出事,她竟还想用“逼迫”的法子么?
有偿解蛊是师训,长安自然不能不从。
夫人的心胸,真是越来越狭隘!
“你母亲也是焦急,别和她计较。”他敷衍的安慰。
“女儿怎敢和母亲计较?”
非常确定雪海轩正在朝自己引导的方向联想,雪长安柔柔垂眸,“只是,母亲动辄说云姨娘怨气深重,女儿心里……着实难受。云姨娘再如何不好,总归是女儿生母,何况……她逝去多年,死者为大,母亲为何要以她的骨灰相要挟?母亲说,要是女儿不给四弟诊治,就……”
云姨娘……
陌生的称谓让雪海轩的心里,陡然又生恍惚。
依稀中,他恍若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初见——
惊鸿蹁跹影,倾国又倾城……
自她之后,世间再无那样美得令人惊心动魄,魂牵梦绕的女子了。
再也没有了!
“就什么?”他语气不善。
“就……将她骨灰全部洒去臭水渠里。”
雪长安假装哽咽,实则唇畔漾出一个小而翘的讽刺弧度。
你前世放过的狠话,今生栽你头上,也不算过。
“放肆!”雪海轩将桌案拍得震天响,长眉一扬,“我看她敢!”
雪海轩样貌俊美,人才风流,平日很少动怒。
乍然见他流露出骇人冷色,还是针对夫人,陈嬷嬷一张老脸简直皱成了风干的茄子。
“父亲息怒。清笛也是女儿疼爱的幼弟,女儿自然会为他诊治……”
她的欲言又止,在雪海轩看来,更像委曲求全。
他弯腰将她扶起,玉面蕴着隐隐的一场风暴:
“你放心,为父会将你娘的骨灰给你。她竟连我也敢欺瞒,着实可恨!”
欺瞒?
莫非李娇留下生母骨灰一事,雪海轩亦不知情?
啧,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
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雪长安觉得,如今的自己,也算精于此道。
等雪海轩又怒又怨的离开,她施施然领着谷芽来到含春院。
安置雪清笛的房里,只有雪清颜和元珠在照顾。
她们两脸色有些不好,见雪长安来了,俱投来幽怨嫉毒的注视。
之前,她们都在等雪海轩将雪长安恶狠狠的拎过来。
结果他倒是恶狠狠回来了,比去时更可怕的愤怒,却是针对夫人。
二话不说,他直接拽起夫人去小佛堂,两人还起了争执。
“这些年,我待你还不够尊重,不够关爱吗?”
“不够!远远不够!雪海轩,我看你是昏了头吧,居然……”
“是我昏头还是你?瞧瞧你做的好事?这是什么?说啊,这是什么?”
越来越凶的争吵远远传来,雪长安听得心情美妙,似笑非笑看向满脸僵青的雪清颜:
“我要给四弟诊治了,二妹,劳你帮忙。”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