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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琛利落划出一个“干掉”的手势。
暖融融的光亮里,静坐桌畔的少女潋滟一笑:
“看来,跟踪我的人还不止一拨,只怕还有……小侯爷的人?”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及时察觉有人跟踪自己?
明琛也不恼,浅笑在她身前坐了,摸出和上回一模一样的雕花茶盒:
“估摸着那盒快喝完了,又拿来一盒。五月会有明前茶,届时再换。”
对茶的品鉴,雪长安前世那点微薄经验全来自于李沛的影响。
人若是渴到极致,一瓢凉水亦是甘露。
只有明琛这种自小锦衣玉食,富贵难言的公子哥,才会为这些茶呀,吃食呀一掷千金,把嘴养得刁极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相赠价格不菲的明前嫩蕊,不喝白不喝。
雪长安也懒得矫情,道谢后问:
“什么人跟踪?”
“你猜。”
万籁俱静。
格调清雅的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
烛盏投落的两抹斜影在地面靠得很近,仿佛两个人在叠颈拥抱,交心亲密。
黑漆漆的眸心,不知不觉飘出一点笑意。
明琛收回瞟向地面的眼神,打量正在沉思的少女——
她这般心思深沉的人,会有和别人交心的一天么?
当然,这个问题,同样适用于自己。
雪长安自然没注意他的眼神,略一思索,从怀里掏出那封无字素笺。
难道跟踪之人,和无字笺有关?
“这是什么?”明琛扫向信封,墨眉一挑,俊脸溢出几分调侃,“莫不是又要送去秦御史家?”
“……”雪长安轻睨他,“今日在太傅府为洪掌院施针,有人让车夫转交给我,里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明琛若有所思的抱胸,眼尾悬着几丝不明的意味。
“对,什么也没……”
她重复着。
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前世听过一种特制药水,写在信笺上半个时辰便能神奇“消失”,只有用另一种药水涂上去,字迹方会重现。药水配方,曾在王府藏书阁看过。
思及于此,她赶紧起身。
可是,一想到某人还大喇喇坐在房里,她又悻悻然坐回去,将浮动在眉眼间的兴奋全部掩去:
“小侯爷特地过来,不是为了打哑谜吧?”
“刘四。”
明琛的眼神何其精锐,瞬间看出她想到了什么。
不过,她既不说,他也不便多问。
和聪明人相处,得有分寸。
“他啊。”雪长安磨牙,处置熊贵周慧想到的暗计瞬间在脑海中完善成形,“不用处置,留着有用。”
“对付李娇?”明琛当然也清楚刘四是李娇的帮衬:
“雪清笛突发恶疾,够让她受的了,再弄出一个刘四,丫头,你这是不给嫡母活路啊。”
眉眼间倏的笼罩上一层清霜,雪长安的心,冰封一片:
李娇不是最得意夫妻恩爱,子女出色么?
本来还想借秦御史和洪掌院之事笼络住雪海轩,从而离间他们夫妻,再将雪清颜三姐弟一一剪除。
现在看来,计划必须同时进行,务必早日将李娇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为……今日的她,和前世一样,碰触了自己的底线!
不管手里有没有生母骨灰,她不该拿这一点做饵!
复仇之刃,总得往最痛的地方捅!
“长安……”
她的眼中似有烈焰翻涌,只是翦瞳深处又似沉沉暗夜的深渊。
烈焰和深渊相互交战,迸发出的,是明琛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杀意——
熟悉的,是杀意本身。
陌生的,则是她连绵滔天的恨。
“长安……”他轻喊,“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完全没注意他不同以往的喊了自己名字,雪长安将恨意收拢,沉静如初:
“洪掌院中毒一事调查这么久,刑部还是一无所获,李肃这个尚书,当得太久了。”
明琛微怔。
随即,他心里荡出阵阵激动和期待糅杂的情愫。
好,自己果然没有挑错人!
她这要伸手朝堂,不给李娇活路的同时,一并灭了李肃的征兆。
先是刑部,再是户部……
六部假如先后折翼,吴都的乱,就再也收不住!
“可要帮忙?”
“暂时不用。”雪长安摇头,“后面的关键处,有可能需要你助一臂之力,我……”
“想要我做什么,就去锦绣阁找妙娘,和她说……你找无缺。”
“……”
锦绣阁妙娘居然是他的人?
惊讶得合不拢嘴时,玄衣如铁的他眨眼撑跃出去,和窗外黏稠夜色融为一体。
……
静坐片刻,雪长安喊来谷芽,让她去找外面负责采买的春树偷偷出门买些东西。
谷芽平日里乖巧又嘴甜,再加上她给了足够的银子,春树愣是在半个时辰内凑齐她所写的全部材料。
关上门,雪长安开始调配药水。
折腾不少时间,碗里总算得出一些类似牵牛花颜色的汁液。
她掏出信笺,将汁液抹上去。
少顷,白似皑雪的信笺上忽然浮现出两个端庄秀美的字:
多谢。
谷芽近来也在慢慢识字,她吃惊望着突然出现的字,愣愣念道:
“多谢?小姐,这什么意思啊?谁在感谢你吗?”
大概是药汁配比还需调整,片刻,两个字肉眼可见的淡下去。
是谁在这般隐秘致谢?
纤长如玉的手拾起信笺塞回去,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几个关键点——
皇太贵妃殁,洪桥山吐血,薛晴隐瞒,送信的白面男子,隐藏的致谢……
难道……举世闻名的帝师洪桥山,居然和皇太贵妃一直保持着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越想,越不敢想。
主仆两个都在发愣时,外面传来雪海轩怒气冲冲的声音:
“长安!”
“赶紧把这些收好。”
雪长安回神,一边吩咐谷芽,一边伸手蘸点椒藤液抹去眼角,眼泪瞬间狂飙而出。
“你怎么回事?”雪海轩边走边骂,“为什么不给清笛诊治?还说什么有偿……”
“呜呜,求父亲送我回去!”
眼看他被陈嬷嬷领着走入厅屋,眼泪簌簌的雪长安直挺挺跪上前,嘤嘤啜泣。
雪海轩是被李娇叫回来的。
儿子的惨状他亲眼所见,再听妻女控诉,越想越觉得雪长安嚣张轻狂。
本以为进来会遇到倔强又傲气的小脸,谁知……
他皱眉:
“回哪里去?”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