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女王的阶梯

第五章——麦田守望者。

女王的阶梯 陆宝 14626 2021-04-06 05:57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女王的阶梯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一)

  “绍时,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Alice呜咽着嗓子缓缓踱到薛绍时面前。

  薛绍时从一堆文案中抬头,看到Alice脸上明显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有些心烦。他重新埋下头去,并且将几本厚厚的杂志样刊堆积到Alice面前,像是要挡住Alice的脸。

  “绍时,你可不可以理理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Alice将杂志搬放到其他的地方。

  薛绍时紧紧皱着的眉头一刻也松不下来。他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纷纷都是好奇而来的目光。在薛绍时触到他们的目光时,便纷纷躲闪了。办公室里每天安静得如同枯坟一般,自从Alice来了后,每天围观他们这对“兄妹”之间的狗血剧集是办公室同仁最大的乐趣,简直欲罢不能。

  “你的上司没有安排你工作么?你能不能回去安心实习?”薛绍时揉着太阳穴,因为他感觉头都要炸开了一样。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回去。” Alice撇了撇唇角,嘟囔道。

  原谅?谈何原谅?

  薛绍时就真的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Alice上前试图拉了拉薛绍时的胳膊,意料之中被薛绍时冷漠地甩开。

  Alice手足无措。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错有多严重,可以严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夜之间用敌对的态度来对待她。

  孟禹旋来公司的时候恰好是公司的午休时间。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或蜷缩在沙发上,或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一会儿。接待他的是薛绍时。

  “你好。“孟禹旋颇有礼貌地朝薛绍时伸出一只手。薛绍时象征意义地握了握。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孩儿是谁,只是看他的穿着便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我叫孟禹旋,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念的服装设计专业,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出名的服装设计师。《Logo》是国内潮流杂志的一线品牌,我希望我的设计稿能被选上。”说完,孟禹旋双手奉上自己的设计稿,挺恭敬的样子。

  薛绍时接过去,扫视了一眼,也未觉得有多惊艳。可是就这个孟禹旋的身份让他觉得好奇。因为公司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他并不是公司内部人员,能进来,就说明了他有背景。

  “那你——”薛绍时准备进一步问孟禹旋一些问题时,背后传来了老板的声音。

  薛绍时一转头,老板即带着满满的笑意迎上来。

  “孟少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都不知道,有失远迎了。来来来,进我办公室坐坐,小薛,你去泡杯茶。”老板的吩咐让薛绍时一愣。

  泡茶?这不是秘书该做的事情么?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让老板亲自出来迎接,让公司的正式员工泡茶?

  孟禹旋走后,老板才告诉薛绍时这个年轻男孩儿就是全国首富孟齐全的儿子,孟齐全富可敌国,要是接待不好他的儿子,得罪了孟齐全,那《Logo》离关门大吉的那一日也不远了。

  关于孟齐全,他的奋斗史是一段传奇,为国人津津乐道到今时今日。他所建立的“孟氏集团”是一个商业帝国。他离过六次婚,娶了七房太太,嫁给过孟齐全的女人不可能再让其他男人染指。所以名义上虽然离了婚,但是孟齐全依旧以高额的赡养费养着这群富贵命的太太们。

  孟禹旋是六太太的儿子,在孟齐全的三个儿子中排行老二,被圈内统称为孟二少爷。

  “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以后他的事务我就交给你负责了。别再让我失望。”老板拍了拍薛绍时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干。

  “我?”薛绍时愣了愣。这位孟少爷的画稿其实很一般,并没有什么天赋与灵气可挖掘。但是由于他的身份特殊,轻不得,重不得。

  整整一下午,薛绍时都捏着孟禹旋的画稿坐在电脑前发呆。

  Alice见他发呆了许久,便从他身后“哗”的一下取走画稿。薛绍时反应过来便去抢。

  “这是谁的设计稿?很一般嘛。”Alice调侃道。

  “再一般也轮不到你来说。”薛绍时怒了。

  “轮不到我来说?这是谁的画稿?”Alice脸上的笑意凝固,她身为女孩特有的敏锐嗅觉又在这一刻发挥作用。

  薛绍时不说话,只是试图夺回画稿。

  Alice躲闪着,画稿差一点就被撕毁。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是不是那个女人的画稿?!” Alice咆哮道。

  薛绍时依旧不说话,是不屑于回话。

  “是不是?是不是那个贱女人的?!!!”Alice处于震怒的边缘。

  “啪”,薛绍时抬手就是一巴掌。气力不小,Alice左脸颊上浮现出五条红指印。

  办公室在这一刻静得出奇,没有人敢说话了。

  二)

  汽车鸣笛的声音惊吓了躺在屋檐下假寐的小狗。地上扬起灰尘,星光的倒影折射进千家万户。这时候,其实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泥土微微松动,矮矮的墙壁上攀附着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桔子。她轻轻地踩在砖头上,然后爬上墙头,接着俯身一跳。动作连贯而纯熟。

  不远处,郑慕白斜倚在车门上浅浅望着她笑。

  桔子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一路小跑着过去。却在半途中觉得自己这样太心急了,便放慢脚步,假装矜持地走过去。她细细地隐藏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

  “你就站在那里笑,都不来帮帮我。”桔子惊觉自己的语气居然有些娇嗔。太过不像自己了。

  郑慕白打开车门,将桔子迎了进去,然后笑得更开朗。“你不是天天这样爬墙么?我需要帮你什么?”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爬墙还不是为了出来见你,要是被楚妈妈看到,我就死了。”桔子杏目一瞪,扬手想打到郑慕白身上。却在半空中被郑慕白那只不用握方向盘的手接住,随后放到唇边轻轻抚摩。

  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于暧昧。桔子感觉痒痒的,触电一般缩回手。

  郑慕白目视前方,唇边的笑意还未消失。桔子从自己的视觉望去,只瞧得清他挺拔的侧脸,暖暖的。

  “咳咳,我们今天去哪里?”桔子轻咳了几下,缓冲了一下气氛问道。

  “去一个好地方。”郑慕白回应,随手将一张CD放入播放器内。短暂的摩擦声起,随后便是一小段很柔的说唱。是桔子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切,你哪次不是这么说。”桔子嘴上不屑着,脸上甜蜜的笑意却泄密了她的好心情。

  自从那次晚上郑慕白背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又在将她送入医院后的不久便过来看望她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他没有过问过太多她的过去,她亦没有过问过太多他会不会和她有将来。不敢问,因为郑慕白从来没有向她承诺过什么。她珍惜这样循序渐进的关系,害怕如果自己不小心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这一切的美好就会像被银针刺穿的气球一样。

  “砰”得一声,世界回归到混沌的原形。

  星辰许多的夜很寂静,没有呼啸而去的北风。反倒路边的绿化带会有小昆虫窜来窜去发出的稀疏的响声。

  车子停到一座山脚下。然后拐了一个弯,车子便驶上了蜿蜒的山路。

  起初从山脚下望去时,道路旁的树木葱郁,却连路灯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望不到一个人影儿。

  “原来你带我来爬上啊。”桔子笑道。

  “是上山,但不是爬山。要不你下车自己走?”郑慕白说着作势要在路边停车。

  “别别别。”桔子赶紧制止道。

  郑慕白见桔子当真了的样子,又是笑。桔子见郑慕白笑得玩腻的侧脸,也跟着乐起来。

  偶尔会有车疾驰而过,掠过他们跟前。

  桔子用手捋了捋发梢,郑慕白轻轻跟她说:“看你右边。”

  “恩?你别想用鬼来吓我,我是不会上当的。”桔子故意将脑袋往左边撇了撇,离郑慕白的侧脸很接近。

  “哎,你这丫头。”郑慕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单手将桔子的脑袋扳向了右边。

  桔子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处极好的景致。远处是盘龙交错的岔路口,灯火明明灭灭,蜿蜒的车河洒满了银光。美得惊人。

  郑慕白再将车往前开,开到了一处栏杆处。此处正是半山腰。桔子突然发现先前从他们旁边疾驰而过的那辆车停在那里。

  车内走下来三女两男。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搬下来音响。插上电后,他居然坐上了车顶,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大声歌唱。这是一首陌生的歌曲,歌词清清楚楚地吐露着:我们的美好生活,我们的美好青春。男人声音嘶哑,唱这首歌的时候也格外不拘小节。粗犷的声线与春夜的寂静相映成趣。

  而年轻的女孩子们拿出一瓶瓶啤酒,相互碰撞干杯,然后一仰而尽。

  气氛很热烈。其中一个女孩子桔子看着很眼熟。她偶然的回首,桔子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后才猛然记起来,这是要认郑慕白做哥哥的女孩子——陆淑妤。

  桔子有些疑惑地转头去看郑慕白。她不知道她在医院与孤儿院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郑慕白不是对这个女孩子很不屑么?

  怎么忽然就换了一个态度?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是不经意的巧遇,还是故意的?桔子心底打翻了醋坛子,表面上却默不作声。

  她没有理由吃醋,郑慕白从没承诺过她什么。只是萍水相逢,巧遇了年华,相及了顾里。一而再,再而三。

  “想加入他们么?”郑慕白笑着问。他的笑容在暗淡的光线下看起来很温柔,是橘色的。

  “恩。”桔子点点头。

  “那去吧。”郑慕白拱了拱手,将她推到了人群里。

  还以为桔子会不合群。结果大家都很热情地拉着桔子一起嗨。陆淑妤则主动挽过桔子的胳膊,拉着桔子一起舞动得火树银花。

  如果世上有多啦A梦,有时光机,可以快速前进几年看以后的时光。现在的快乐也仅仅是一瞬,最无价的纯白岁月。

  郑慕白没有喝酒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桔子跳舞。桔子会时不时地回过头给郑慕白一个笑容。

  一笑倾城。

  后来,郑慕白开车送桔子回孤儿院。他在夜幕下看桔子急匆匆跑到墙角边上。桔子的后背怔了怔,然后猛然回头,看到郑慕白还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于是,她又跑回头,跑到郑慕白跟前。

  “怎么又跑回来了?”郑慕白问。

  桔子也不扭捏,借着酒劲儿,睁着迷迷蒙蒙的眸子。她踮起脚尖,“啪”在郑慕白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一个吻,是一朵花开的姿态。

  郑慕白有些意外,随后却宠溺地揉了揉桔子的头发。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语言都能够表达各自的心意。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郑慕白开口道。

  “恩?现在不是么?”佯装惊讶,其实心底早就乐开了花。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才等到的这一句话。

  “我想给你一个名分。”郑慕白真诚地说道。他的气息平稳,透着栀子的清香。

  桔子辨别不出是哪个香水的品牌。

  “好啊。”桔子轻松愉悦地答应,却有些羞涩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然后便是短暂的沉默。此时此刻的几秒沉默也是一种相守。谁也不愿意说再见。最后郑慕白望了望腕上那款价值不菲的夜光手表,蹙了蹙眉头说:“明天再来找你,回去吧。”

  “恩。”桔子点点头,依旧是爬过那堵墙,回到了院内。她连走路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刚落到院内,一阵哀怨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桔子姐姐是不是不要小木头了?”

  满怀少女心事的桔子被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捂住了那人的嘴。随后她向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一个人后,才松了口气。

  那人便是小木头。幽怨的眼神在夜幕下也看得格外清晰。桔子触碰到他的肌肤,却发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桔子黯然,沉声问道。

  “桔子姐姐是不是不要小木头了?”小木头撇了撇唇角,不依不饶。那句“小木头”的自称明显带着哭腔。

  “不是,不是,对不起。这些天是我不对,忽略了你。”桔子赶忙将小木头抱在了怀里。她想用她的体温温暖小木头。

  身体尚可回温,可是心呢?桔子忽略的是,她以为十一岁的孩子不懂爱。

  三)

  【三个月前】

  薛绍时进《Logo》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谈下和施瑾安合作的事宜,敲定她的合作档期。施瑾安是国内屈指一数的日系小清新风格的女摄影师。这几年国内流行的日系摄影风格让她一炮走红,国内许多大牌艺人争相邀她合作。

  这对仅仅是一名大学刚毕业的新人薛绍时来说,简直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薛绍时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

  有一天。

  施瑾安闯入接待室内。薛绍时捧着透明玻璃杯的手微微发颤,放茶叶的时候也因为放多了些,而使得茶叶纷纷漂浮在最上面,人根本没办法喝。

  施瑾安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几口气,茶叶散开。她却没有喝,用余光打量站在一边紧张不已的薛绍时。

  “你干吗不坐?”施瑾安好笑地问。

  “我——习惯站着。”薛绍时咽了咽口水,他吞咽的动作都做得如此僵硬。

  施瑾安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人。他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看就是紧张过度。眉清目秀,身材昂立。明明紧张,却佯装悠闲自得。

  施瑾安忽觉有趣。

  “咳咳,施小姐,这是我们的合作协议,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请签个字。”薛绍时从西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黑色钢笔。

  这是他的上司告诉他的。在与任何人谈公事的时候随身携带一支钢笔是有涵养也可以体现自身专业性的表现。

  谁知,黑色钢笔却在试纸上写不出字。薛绍时抓住笔,用力甩了甩,然后在纸上划出了一道杠。

  施瑾安哈哈大笑。她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他的手。薛绍时像被触到了一样,迅速缩回手。然后吱吱呜呜,忐忑不安。

  施瑾安微微笑了笑,决定不再逗他。她拿起钢笔,翻了翻协议书。合同都是大同小异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她正准备签字的时候——

  手被人掐住,瞬间起了一道红印。疼痛是后知后觉的。她刚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孩子,而接待室的门大开着。

  说是气势汹汹,是因为女孩子明显比她年轻许多。二十大几的女人,哪里还能够说自己还年轻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靠年龄来决定胜负。

  “这位小姐是?”因为看到薛绍时因为害怕而扭曲的面孔,她觉得这个女孩子肯定和薛绍时有关系。

  “她是——”薛绍时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闯入的Alice的身份。

  “我是谁?我还没问你是谁,你刚才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很不要脸啊。” Alice气鼓鼓的,腮帮子变得通红。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正房太太对勾搭自己丈夫的小三说的一样。

  施瑾安挑了挑眉毛,好像看懂了这一出戏。可是她不打算向这个没礼貌的黄毛丫头示弱。她将手臂搭上薛绍时的脖子,挑衅的意味极其浓烈。

  Alice倒吸一口气,胸腔明显大了一圈。只见她“蹬蹬蹬”地跑到饮水机旁倒了满满一杯热水。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在了施瑾安脸上。

  然后便听见施瑾安“啊”的一声尖叫声撕心裂肺。事情发生的时间前后不过三分钟。薛绍时随着Alice那泼水的动作刹那间闭上了眼睛,听到施瑾安叫后便离弦一般地冲上去查看施瑾安的伤势。

  沸腾的开水在施瑾安脸颊上活跃着。

  “快用冷水冲。”薛绍时急中生智,在紧急状况下,大多数男人都比女人冷静。

  施瑾安捂着脸冲出了办公室,冲到了洗手间。Alice怔怔地扭头看薛绍时,薛绍时眼底泛着的情绪好像一把火,可以随时将她焚烧掉一样。

  “绍时,我——”Alice望到那眼神,心头一阵冰凉。

  她从小便是一个超级醋坛子。犯下过错后由他帮她收拾烂摊子,而她每次都是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可是她从来不改,而这次犯下的错,已经捅出大篓子了。

  施瑾安回来的时候,薛绍时看到她脸颊上被烫伤的地方犹如腐朽的树木一般,粉红的肌肤皱成一圈圈的,有些让人不忍再看。

  “对不起。”Alice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施瑾安不是她这种阶层的人可以随便得罪的人物。

  事情在后来得到了解决,还是老板出面的。薛绍时挨了一顿骂是自然的,还被老板“放假”了一周。最后看在了薛绍时母亲的面子上才免于被直接炒鱿鱼。

  “Vear,薛绍时以后交给你负责。”这是老板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还不是对薛绍时说的,他甚至看都不看薛绍时一眼。

  这是老板生气的方式。

  薛绍时整个回家的路上都不跟Alice说任何一句话。尽管Alice一直在道歉。他回了家首先黑着脸对自己的母亲发了一通火,意思就是不该让Alice来公司,奈何薛母的火气却比薛绍时还盛。

  ——“你自己不会解决问题,我帮你解决了,你倒还埋怨起我了?!莉莉想你了去公司看看你有什么不可以?”

  ——“你以为公司是旅游观光景点,我是路标啊,想看就看,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你敢教训我?我是你妈!是我让莉莉去看你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教训,我只是想拜托你了,别老让她跟着我,她就像个扫把星一样——”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Alice一张嘴大哭的声音,悲恸不已。以前无论她如何过分,他都不会用“扫把星”这样的词眼来形容她的。

  Alice隐隐约约感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着量到质的变化。

  ——“你看看你看看,莉莉都哭了,她还是个孩子嘛。”

  薛绍时刹时间闭了嘴,然后他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啪”的一声,感觉地动山摇。这扇房间,就好像从此阻拦了两个世界一样。

  四)

  某家私人会馆的VIP包厢内。

  自动麻将桌上一排排的麻将色彩很鲜艳。中央空出来的地方有一只包养得很好的手在丢骰子。骰子的上方传来慵懒的声音。

  “阿薇,我都不知道你们家老爷子怎么想的,自个儿的儿子喜欢什么就让他去做嘛,他三个儿子难道非得个个是商业奇才啊。”

  不用看都知道,那绾起刘海儿的额头一蹙一蹙,像极了午后发蔫的菊花瓣。尖酸刻薄。

  六姨太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牌友的这一句话就动气。她伸手从对家拿了一张牌,却没有立刻反过来,而是用食指的指腹轻轻触摸。

  “东风吧。”她喃喃自语。

  “什么?”牌友没能明白。

  “我是说这张牌,应该是东风。”六姨太浅浅笑了笑,然后将牌反过来,拍在桌子上。果然是一张东风。

  屋内的人纷纷夸奖六姨太的摸牌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哎哟,什么东风南风的,我说你怎么就不着急哦。”六姨太不急,那位牌友看起来倒是很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我笑话?”六姨太抬了抬眉梢,不动声色地延长了尾音,唇角带笑。

  那牌友便不说话了。她没想到六姨太会在众人之中一语道破自己的想法,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不过,这倒也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不还有阿七陪我嘛,她比我年轻,她都不急,我急什么。”六姨太又道。

  她口中的阿七指的正是孟齐全的现任太太,也就是他第七个老婆,孟左池的母亲。

  “但人家可是孟老爷子的现任太太,孟老爷子那年纪估计再也折腾不起第八个老婆了。她又为老爷子生下了一个儿子,虽然没有那二太的儿子孟奇翔有本事吧,但是小儿子总是最得宠的。我就想不懂,你怎么尽拿七太比呢你。”因为六姨太的目光直勾勾地扫了过来,所以那牌友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了。

  “那就是各人的命了。不过你对我们家的事儿这么清楚,想必费了不少周章打听吧?辛苦了。”六姨太微微笑了笑,毫不失礼数。

  相比而言,那牌友的嘴脸倒是在六姨太的风度下显得丑恶了。周边的其他牌友以及看客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那牌友的脸色在刹那间变了几层颜色。最后她还是强硬着说:“都是儿子就算了,可你家老爷子不是还想方设法地找寻他那私生女的下落么?到头来,你们这对母子倒沦落得不如外人了。”

  这一句话成功刺到了六姨太的软肋。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大抵早就摔东西骂人了。可是贵妇人的身份与涵养却不容许六姨太这么做。越是这时候,越是考验她应急能力的时候,也越是她建立威信的时候。

  于是,六姨太忍下了心底就快喷薄欲出的怒吼。她只悠然挑眉一笑:“再不济,我至少不用担心吃着海鲜大餐,明天连阳春面都吃不起。”

  言下之意,那牌友的老公公司的股市一直不稳定,随时有停盘破产的可能。而孟齐全做的全是垄断企业,他是商业鳌头,他的拐杖动一动,全国的商业都得跟着摇一摇。他的夫人们自然不用担心这些。

  牌友不说话了,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反击。

  空气凝结在这一刻,气氛也微微尴尬起来。其他牌友试图说一些别的体己话引开这令人尴尬的场面,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时,一个年轻的像是女仆一样的女孩子冲进来,神色匆匆。

  她张望着,然后看到六姨太后便跑到她身边,俯在她耳侧皱着眉头说了什么。从她嘴巴一张一合的速度来看,这件事十万火急。因为女孩子说话的语速极快。

  六姨太一开始还是淡定自若,却在一分钟过后突然失声反问:“什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几个月了吧。”女仆神色为难地看着六姨太,声音很小地回答道。

  所有人在听到“死”这个字眼的时候纷纷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谁死了谁死了?”大家都抱着八卦的心态看待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

  六姨太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僵化的表情在瞬间过后又恢复自然。

  她招来女仆贴近自己的唇边,声音极小,用只有女仆一人可听得见的分贝说了一句话。那唇形分明显示那句话的内容是:你帮我去找那个女孩儿,动作要快,要在孟齐全的人找到之前找到她。要快,一定要快!

  女仆奔出去。六姨太没有满足牌友们的好奇心。她双目无神,手麻木地搓着麻将,还是无法从这个消息中完全脱离出来。

  她居然死了!

  那那个小女孩呢?眼睛一闭便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身影。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气质超然脱俗,与她妈妈一样。

  事情怎么会转变成这个样子呢?可见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法预料下一秒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 女王的阶梯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