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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城,新落成的飞机场,205年0月6日,上午0点25分。
这是一个月前才通航的军民合用机场,每天只有十几次航班,所以,候机大厅里也显得很安静。
望着大屏幕上红蓝相间的航次提示,丁四月忽然想到四年前自己第一次去飞机场的情景。
那时候T城还没有机场,出门要坐飞机的话只能去天津或者北京。四月至今还记得首都国际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无数只奔忙滑行于人们腿边的行李箱。她和陆文凯两个人淹没在人流里,恋人间的那点儿离愁别绪也被冲淡的所剩无几。何况,他们那时心里更多得是兴奋,文凯是在一位教授的引荐下去美国的,美国啊——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对于根本没出过远门甚至很少走出T城四月来讲,那只是教科书上、电视机里的一个名词,或者是地球仪上中国背面的一个破碎鱼缸的形状,不过文凯已经答应,等四月放了假就先给她办个旅游签证出去看看,毕业以后,也想办法把她弄出去。四月根本来不及问明白这个弄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匆匆忙忙陪文凯办好各种繁琐手续,送他上了飞机。两个人念得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却是T城乃至H省最好的大学,四月是本市人,学的企管,文凯来自江南的一座小城,学的却是艺术设计。四月比文凯低两届,在迎新会上第一次见到一袭白衣拉着小提琴的文凯时,四月就被他那优雅的气质打动了,之后不久,四月又一次在校园里高大的梧桐树下见到了捧着《叶芝诗集》的陆文凯,一颗心就彻底被他俘获。不过女孩子总是矜持,是同样在这个学校读书而且和文凯同届的好闺蜜沫子牵线搭桥,两个人最终才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可惜甜蜜并不长久,只有两年,陆文凯就毕业了,飞了。
四月是自己坐了两个半小时的大巴从北京回到T城以后才感到悲伤的。躲在沫子的小屋里,四月抱住沫子,大哭一场。等她哭完了,沫子伸出食指刮刮她揉的通红的鼻梁,笑话她:“哭什么,毕业季,失恋季。开学了,再从大一找个学弟不就行了吗?”
“说什么呢,你当谈恋爱是连连看,不管是谁连在一起就行啊!”四月拿白眼翻她。
“哎呦,看起来你还挺痴情的啊。”沫子继续调侃。
“那当然。”
“丁四月同学,作为你们的媒人,我有必要郑重地告诉你,校园里的爱情,你可真别较真。陆文凯走了,人家是去美国啊——你就别抱什么希望了,就算日后他回来,你说他还能回咱这座小城市?”
“他说,等我毕业以后,就跟他一块去美国。”四月把头埋在沫子软软的丝绵枕头下面,小声嘟囔。
“唉,你真是个傻丫头,两年,指不定有什么事呢。在一起什么都好,不在一起,就顺其自然吧。”
“那——沫子,”听出她语气中的失落,四月猛然想起只顾着自己伤心了,现在也是沫子的毕业季呀,“你和那个内蒙的金刚——”
“嗯。分啦!”
“分啦?真的?”
“他说什么也不肯留下,说咱们这里又脏又臭,地上一层煤灰,空气里全是pm2.5,非要我跟他回内蒙,”沫子直挺挺的向后一倒,四仰八叉的砸在四月身边,翻着眼睛看着斑驳的屋顶,“去他妈的蓝天白云大草原,去他妈的蒙古包烤全羊,就他们那儿,不管男的女的一身羊膻味,还说咱们这里臭,他们家到现在还捡牛粪生火做饭吃呢,你说我怎么可能跟他去那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是彻底掰了不?”
“嗯。Bye—bye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人家回去找自个儿的亲妈去了,我这没爹没妈可怜孩儿,只好自个儿找工作去。‘恒通’已经通知我,下周去面试,看来我这辈子离不了这破烂T城了。”
“‘恒通’!那可是咱华北明珠——沫子,能进‘恒通’你可真不简单。”看看沫子满不在乎的样儿,四月大喜,猛然坐直身子:“进了‘恒通’就离不了T城,也就是说,我们丁大力又有希望喽!”
沫子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一边儿去,人家也是刚刚失恋,你在这儿少牵线搭桥的。”
“对对对,林沫女士,”四月揽住她,“那就让丁大力炒两拿手菜,再弄点儿小酒,我们兄妹俩好好安抚一下你那颗受伤的玻璃心,如何?”
“这还差不多。”
“然后,我闪到一边,留你二人各诉衷肠,如何?”
“少扯吧,你!”沫子忍不住一拳打在四月背上。
二人叽叽嘎嘎闹了半晌。
四月和文凯的感情,却不幸被沫子言中。开始文凯偶尔还来个电话,三个月以后说要换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再来电话,之后就再无音讯,除了灰色的qq头像,陆文凯变成了四月手机里的两串数字,一个是文凯出国前用的手机号,一个是大洋彼岸遥远的加州一栋不知名的房子的电话。
两年以后,四月也毕业了,看着同宿舍的姐妹们又在为失恋举杯买醉,四月忽然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幸运,可悲的是自己的失恋早了两年,当她们与恋人卿卿我我幸福甜蜜的时候,四月已经在独个儿品尝失恋的滋味,幸运的是因为相恋的时间短,所以,四月的痛苦远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痛彻心扉。
离开校园那天,四月独自去校门口的理发店把长长的马尾理成齐耳短发,以此来祭奠自己的大学生活。除此以外,一切似乎都没有不同。
虽然,四月偶然还会拿出手机,试着拨打一下那个荒废两年却烂熟于胸的号码,等待她的永远是那个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查证?又如何查证?如果可以查证,又何须查证!
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两年零六个月的丁四月,留着齐耳的短发,穿一身干练的西服套装,笔直地坐在T城机场的候机大厅的长椅上,看着手中那个熟悉的号码,又想起那些前尘往事,眼睛忽然有些泛潮。
手机叮咚一响,四月终于回过神来。
是自己的老板——“天一”地产公司总经理吴静华,急忙接听。
“四月,到二号接机口等我。”声音简洁利落,不容质疑。
“好的,我马上就到。”四月应着站起身,脸上已经是一泓秋水般平静而恬淡的笑容,脚步也像上了发条一样,轻快而有弹性。
吴静华,一身合体的Chanel浅咖套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掩饰不住身心的疲惫。她身边那个牛仔裤T恤衫的大男孩倒是掩饰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
四月上前接过吴静华手中的拉杆行李箱,转身走在她的另一边。
“四月,这是我儿子宋擎宇,在加拿大读书,回来休假。”
又侧头看着儿子:“擎宇,这是丁四月,我的助理。你看人家,虽然只比你大两岁,却能独当一面了,你这次回来,可得有点儿大人样了。”
宋擎宇伸出头来冲四月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显得很顽皮,四月也还以微笑。
“妈,两年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呀!咱们T城也建飞机场了,就是小点儿。”
“是啊,一天也没几个航班,飞机也都是小型机,坐起来累人,你回去还是直接从北京走吧,到时候我让四月去送你。”
“还没到家就琢磨着让我回去了。妈,”擎宇迟疑了一下,“非要回去呀!回来接着读不行吗?我肯定——”
“宋擎宇!”吴静华的声音已经严厉起来,“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擎宇使劲抿了抿嘴,不出声了。
一直到了停车场,母子二人也再没出声。
四月打开后备箱,宋擎宇倒是很体贴地过来,帮忙把行李箱放进去。
吴静华已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四月,先送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是。”
白色的LEXUS城市越野迅速驶出停车场,驶向机场外的公路。机场距离市中心还有二十公里。四月小心翼翼地握住方向盘,把车开得稳稳的。那对母子也都沉默着。身边,吴静华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透过后视镜,又看到她的公子宋擎宇扭着头,看着窗外。车窗半开着,他的头发有点长,在呜呜作响的秋风中,狂乱的舞动着。
快到市中心的时候,吴静华睁开了眼睛。
“四月,把我送回去以后就给梅副市长打个电话,把今天晚上的安排再核实一下,另外,晚上六点你亲自去接他,别让他动市府的车了,他那个牌子,全T城人都知道,太招摇了。”
“好。”
“还有,擎宇两年没回来了,你有空的话,带着他四处去转转。”
“好。”
吴静华又回头看着儿子,“擎宇,你那辆摩托车我送给别人了,需要出门的话,给四月打个电话,让她开车接送你。但,要注意时间,不要影响她工作。”
“好啊。美女司机相伴,delightfulness。”他耸耸肩膀,像电视剧中的外国人那样一摊手,“只是,我把她叫过来开车,怎么会不影响工作!而且,Sister is so beautiful。Mom,你就不怕,我喜欢上你的漂亮女司机,嗯,很有可能啊。Orget it,我还是不出门好了,省得犯错误。”
“你这孩子,在外边呆了两年,怎么也油嘴滑舌的。回来了就好好说话。”吴静华嗔怪着,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扭头对着儿子,眼角浮出几道细细的鱼尾,“四月是我的助理,她的工作在公司,当然没什么闲功夫陪着你,这样吧,定个时间,把你那些狐朋狗友叫到家里来聚会,我把铂尔曼的厨师请到家里来,可劲儿让你们造——非要出去的话,你再给四月打电话。”
“好了,妈,我知道你不放心什么。我和原来那些朋友,早就断了,一走就是两年,人家谁还记得我呀。”
“擎宇,你还小,有些事,真的,妈真的不知道给怎么跟你说。”吴静华转过头靠回座位上,又闭上眼睛。
“妈,马上我就二十四了,还小吗!你要觉得我小,又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到加拿大,两年都不让回来。”擎宇两只手攀住前面的座位,继续撒娇,“妈,一个人在外边真的很可怜——妈——我求你——”
“好了,”吴静华显然不为所动,“回去的事已经定了,你就不用动别的脑筋了。记住,你有一个月,好好休假。”
“那你不也用派什么女助理监视我。”擎宇翻着眼睛,也赌气地靠到座位上,“我自己去租辆车。”
“行,你爱怎么怎么吧,是我爱瞎操心。”吴静华的脸色忽然出奇的冷峻,“只是,宋擎宇,你别忘了这次回来的条件——和梅林深市长的女儿梅可欣订婚!你记住,不能再和李家人有任何瓜葛——尤其是那个李思齐,否则,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擎宇的脸也一下子冷下来,却咬住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视线再次转向窗外。
梅副市长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叫梅林深,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头发有点少,但也还没到地方支援中原的地步,脸上坑坑洼洼,鼻梁上架一副方正的黑框眼镜,细看红红的鼻子头上也有不少坑洼。梅副市长经常在地方的电视台露面,威严的坐在领导席上,或者背着手被众人围着视察企业机关什么的。
梅副市长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四月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劈头盖脸的批评了一顿,那是四月成为吴静华的助理不久,吴静华在T市最高档的长城大酒店宴请几位重要客人,这位梅副市长也在宴请之列,吴静华被灌得有点多,就悄悄打电话让一直侯在外边的四月进来帮忙抵挡一下,四月第一次见识这场面,虽然不会喝酒,可是上司有令,也不得不怯生生端起杯子,却被身边的梅副市长一把抓了过去,梅副市长晃晃悠悠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四月:“你这个小丫头懂不懂规矩,你来替她,你替得了么!大家喝得高兴,那是因为吴总陪着,和你个啥也不懂的小丫头喝酒,什么劲!”说完,掼下杯子就要走人。吴静华连忙拦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连罚了几杯才算完事。吴静华使个眼神给四月,四月就面红耳赤红着眼圈又悄悄退了出去。
之后,四月对这个梅副市长,又是讨厌,又是畏惧。所幸之后的几次见面都不是在酒桌上,梅副市长也还是一本正经的,好像忘了那次不快。可是四月深知他和吴静华的关系却很不一般,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吴静华在市府的靠山,四月也有几次在深夜或黎明时分接到电话悄悄去梅副市长家接吴静华,那个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就像吴静华希望的那样,只是空气。
暮色笼罩下来,街上的路灯次第亮起,城市灯火辉煌。电话联系之后,四月很顺利的在在市府附近的路口接到了梅副市长。
想着身后坐的就是那个既可厌又可怕的人,四月胸闷气短,没由来的心虚,只好把车开得飞快,以至于红灯的时候,不得不踩了急刹车。
车子嘎的一声停在那儿,闭目养神的梅副市长也被狠狠地晃了一下,睁开眼睛,还是皱着眉头看着四月:“我说小丁啊,你这个姑娘看着挺文静的,怎么做事情这么毛手毛脚呢?”
“对不起,梅市长,我,我有点着急了。”尽管车里开着空调,四月的额头、鼻尖还是沁出细密的汗珠。
“有什么急的,安全第一嘛!年轻人啊,就是鲁莽!”梅林深口中责怪着,却随手从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注意!”四月连连道歉,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等过红灯,又挂上档,这回可不敢快了,下一个红灯稳稳停住,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就好嘛!”梅林深露出满意的笑容,“小姑娘,蛮听话的,可爱。你还记得上次我批评你吗?我不让你喝酒都是为了你好,当然,也是为了吴总的安全,你们两个都喝了酒,谁来开车?谁开都不安全了嘛!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你嘛,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坐上酒桌和一群男人拼酒呢?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万一被人家欺负,怎么办?声张吧,那些都是吴总的客户,声张了肯定会得罪人,吴总也会不高兴,不声张,那岂不是吃哑巴亏了!”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虽然还是作报告的语气,可四月还是在心底生出了一些好感,也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灯火如昼,流光璀璨的“新华大酒店”门前,吴静华已经在恭候。
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整,吴静华已经神采奕奕,金黄的大波浪长发披在肩上,黑色深V丝质长裙,脸上也有淡妆,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看见自家的车过来,就微笑着走下台阶,亲自打开车门,弯腰恭请梅林深下车。
四月也迅速泊好车小步跑过来,在一边引着吴静华和梅林深向已经定好的VIP包间走去。
吴、梅两人一边走一边打着哈哈。
“吴总,这个小姑娘调教的不错,进步很快嘛!”
“是吗?”吴静华却是不可置否。
“看来吴总这次上海之行一切顺利啊!”
“有您的鼎力支持,自然一切顺利!”
“哈哈!美女老总亲自出马,一个顶一群啊,”梅林深忽然俯在吴静华耳侧,悄声说,“据说——‘恒通’也去人了,似乎无果而归啊!”
吴静华的脸上却有些冷:“我不会让李轶天抢在我前面的。”转而又浮起笑意,“梅市长,你可是主抓经济建设的第一副市长,这以后的事,可都靠你了。现在房市不景气,靠手里这几个小楼盘,根本撑不下去。”
梅林深一只粗短的胳膊揽住吴静华纤细的腰肢,一双眼睛在镜片后灼灼放光:“你还不知道吗,我向来是支持你这美女老总的,市府那里我自然会尽力,但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是政府形象工程,不仅书记那边亲自过问,而且,上边还要下来人具体督办。”
吴静华任由他的手在那里轻轻抚摸,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那当然就更需要梅市长上下疏通了——”走到包间门口,吴静华转过头,“四月,你去门厅迎一下规划局的李局长,还有基建的吴处长,另外,把后备箱里那两瓶酒拿过来,是擎宇特意从加拿大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好酒,却是孩子的一片心。”
“好。”四月明白她的意思,急忙转身退了回去。
已是深夜,城市依旧灯火辉煌,四月扶着摇摇晃晃的吴静华走出“新华大酒店”。还没到车位,吴静华却猛然甩开四月的胳膊,自己跑到车场外的冬青池边上,弯腰猛吐起来。
四月又急忙过去扶住她,吴静华挥挥手:“给我拿瓶水。”
等四月拿着一瓶矿泉水跑过来,吴静华已经斜倚在阴影里的柱子旁,脸色越发苍白。漱过口,却还是忍不住要吐。
四月知道她的胃又痛了,又跑到车子里把一直准备的药拿出来,看着她吃下去,扶住她慢慢向车子走过去,“吴总,我还是先送您去医院吧。”
“没事没事,吐出去就舒服多了,走吧,赶紧回家,擎宇还等着我呢,我们娘儿俩都两年多没见面了,我真挺想他的。”
“好。”四月侧身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
“四月,”吴静华脸色灰白,疲惫不堪的靠在座椅上,紧皱着眉头,一只手抵住胃部,“知道吗,女人啊,在商场上和男人战斗,就像自杀一样!无论怎样,最后的结果,都是失败!女人,永远斗不过男人!”
“怎么会呢?还记得您去我们学校作报告吗?《我只为不甘失败的女人代言》,真的是万人空巷,全校的女生都去了,礼堂外边的楼道里还挤满了来偷听的男生——就是从那场报告会,我就下定决心,毕业以后一定要进入‘天一’,一定要像您一样,做个女强人!吴总,您呐,不仅是我,而且是我们T城所有女性的榜样!”
“呵,呵——榜样!”吴静华忍不住冷笑起来,“跟在我身边一晃也有一年多了,你该了解我表面荣光的后面,是怎么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了吧!真的好累呀!这种日子,我过够了,现在就盼着擎宇快点儿长大,也可以早点儿到公司帮我!我拼死拼活、没日没夜地干,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呀!”
“Queen’s University的商学士,只用两年就修完全部的课程,他那么优秀,而且那么听您的话,他肯定会成为您的得力助手的。”
“四月,怪不得梅林深夸你,真没白练,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吴静华又忍不住笑起来。
四月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却还是接着说:“在您的身边,整天接触的不是市里的领导就是大公司的董事长,场面上的话总要学会的,否则,不是丢您的面子嘛!”
“呵,这小丫头!嘴皮子也渐厉害了!可是,跟别人行——在我这儿不整这一套啊。”吴静华的脸冷了一下,“四月,你知道我最终为什么让你到我身边做助理吗?”
四月尴尬的笑了笑,“吴总,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天一”的86名员工全是女性,而且全部由你亲自把关逐一面试,我觉得,无论学历、能力、资历,她们中很多位都比我优秀很多——”
“是你的眼神,我在你的眼中看出,你比她们单纯,还有你的一句话。”
“一句话?”
“你的梦想就是给家里买套大平米的房子,你不是那么贪心。”
“是啊,”四月也忍不住笑起来,“吴总,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当时就是觉得,到盖房子公司上班,自己买房的时候一定可以多打些折的!”
“家里居住条件不好吗?”
“嗯。”四月顿了一下,却还是说了下去,“五十多平米的小两居,我跟妈一间,哥和老爸一间,我爸几年前在矿上上班,现在退休了,我妈身体不好,一直都没工作,前几年为了供我念书,把家底都掏空了——我哥今年已经三十大几了,要结婚却没个住的地方。”
“哦,这样啊,四月,好好干,这一期的楼盘起来以后,我给你留一套三室两厅,如果你干得好,我当奖金发给你!”
“真的?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干!”四月忍不住欢呼起来。
“不过——”吴静华正色说,“你岁数小,跟我周围这些人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好啊!尤其是那个梅林深——你小心点他。”
“梅副市长?”
“你如果真的够聪明,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嗯?他不是挺好的吗?今天下午还在提醒我注意安全,还说上次批评我也是为我好。”
“呵呵!”吴静华的笑又冷了起来,“你呀,真还是个小丫头啊!自己长点心眼儿,别等着真吃了亏再抱怨我没告诉你。” 原来,我们依然相信爱情(全2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