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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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样的Z，这样的魅力，没有人能逃过，无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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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组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女同事在聊天，分别提到了各自的男朋友。有的女同事说她的男朋友对她很好，每天嘘寒问暖，任何节都少不了微信红包，且金额还蛮可观，也有女同事说她的男朋友很小气，交往了两年，只在第一年生日的时候送过不到两百的手链。聊到最后，有女同事问在座的男的，送过女朋友什么礼物，或者是发没发过微信红包。
我只在高中时期交过女朋友，但那时送的礼物太小儿科，微信红包更是没发过。
那天下了班Z问我要不要去看电影，我说我们两个单身狗去凑什么热闹，然后Z说我们两个可以选隔开的位置，能拆一对情侣是一对，我一听，立马同意了。为了确保能成功拆到情侣，我跟Z特意选了一部比较火爆的电影。电影开场之后，果然有一对情侣站在了我跟Z面前，那女的试探性地问Z愿不愿意换位置，令我错愕的是，Z居然二话不说就起身了。
我问Z，说好的作战计划呢？
Z回了我一句，漂亮女人的要求没办法拒绝。
我当时在黑暗中，借着大银幕的光，看了一眼那女的，我觉得Z的审美可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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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失败之后，我就想着安心看电影算了，毕竟不能浪费电影票，结果那个女的在我跟Z之间来回看了无数遍后，问了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她问，你们两个是不是一对啊？
Z那个臭不要脸的，居然立即搂过我的肩膀，笑着反问那个女的，这个日子出来看电影，你说我们是不是？
因为这样的恶作剧Z做了太多次，导致我成功地从最初的激动反驳进化到后来的毫无波澜。我拿开Z的手，解释说，他开玩笑的，美女你不要误会。至于那个女的是信了Z的玩笑还是我的解释，我就无法控制了，毕竟Z说得有理有据，以及谁让我在520这个日子里被他骗出来看电影。
看电影的整个过程中，我都能感受到来自隔壁座的好奇的眼神，这种眼神就像一支手电筒，带着刺眼的白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不自在。我试图忍住，但失败了，我拍了拍那女的肩膀，破釜沉舟地说，别猜了，我们就是一对，现在你可以安心看电影不再研究我们了吗？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Z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选择原谅他，反正原谅只不过是N+1次这么简单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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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比Z先下班回家（Z加班），正在看这个帖子的时候，忽然接到了Z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在做什么，我也没多想，就回了一句在看别人给我的留言，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迟了。Z迅速地问我，什么留言，哪里的留言。我当下的心情，只能用懵了两个字来形容。
我犹豫着回说，就是客户给我的留言。
Z显然不信，笑了几声（我觉得是嘲笑），说，小荷花，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前都会停顿七八秒。
如果我想瞒住这个帖子，不让Z知道它的存在，我只能死不承认。我解释说，我真没有骗你，停顿是因为在回消息。
Z问，回消息？我连键盘声音都没听到。小荷花，你越遮遮掩掩，越会引起我的兴趣，不如老实交代算了。
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大学的某一次，Z为了让我说出一件事，整整缠了我四五天，这四五天里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只重复“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不会罢休的”，差点把我整崩溃，但后来我就知道如何反击了。
我试图说服Z，前几天有一个客户因为某些矛盾，坚决地解约了，你还记得吗？他在外面找了一圈之后，又回头找我们了，但是他提了一个要求，说不要之前对接的那个同事，于是我昨天把这个案子接过来了，刚看的就是他的留言。
其实我也不算骗Z，因为我真的打算把那个案子接过来，只不过是后几天的事而已。想要提高说服Z的概率，只需要注意两点，一必须主动把事情说得详细一点，二绝不能全部是假话，要掺点真话在里面。庆幸的是，Z终于没再继续追问了，说了一下他大概什么时候回家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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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之前还有过一次差点露馅。那次是在公司里，我正在敲字，完全没意识到Z已经走到我身后了，还好那时Z是找我有事，完全没注意到我的电脑屏幕。我听到Z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去点右上角的红叉，Z问我干吗反应这么大，我说谁让他走路没声音。经过此事后，我在公司上这个帖子，都会格外小心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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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老大跟老二时的场景，却不记得Z的了，有一次寝室夜聊提到此事，Z说我没良心，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细节都记得。
他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报到那天，他拖着行李找到寝室的时候，我已经选好了床快整理好东西了，他指着我床的下铺问有没有人，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连话都没回，只摇了摇头，然后就离开寝室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还说，我当时穿的是黑色T恤，牛仔裤，白球鞋。
老大在床上翻了个身，调侃说：“第一次见面就打量得这么仔细，你这是对小荷花一见钟情的节奏啊。”
我呸了一声，说：“什么鬼，那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衣服上的油渍呢。”
Z抬脚踢了一下床板，“你连油渍都记得，居然不记得我，难道我这么没吸引力？”
我从Z的语气里听出了控诉。我探出脑袋，看着他，解释说：“不是你没有吸引力，而是老大他顶着一块巨大的油渍太耀眼。”
老大听完略得意，“谢谢你的夸奖。”
我骂道：“滚！谁夸你了！”
Z不死心，又问：“小荷花，那你还记得我递给你可乐，你说不要的事吗？”
“……”
“这也不记得？那我们在小卖部碰到也不记得了？”
“……”
几个回合下来之后，Z又踢了一下床板，力度明显比刚才那一下大，他气急败坏地说：“我连你左边鞋带比右边鞋带干净都记得，你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二突然开口了，他说：“从这件事中，我看出了一个真理。”
我&Z&老大，异口同声地问：“什么？”
老二回：“被偏爱的果然有恃无恐。”
我：“你能把歌词用在正确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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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公司放假是根据国家规定来的，不多一天也不少一天。有的人会很庆幸没有少一天，但有的人则会抱怨为什么不多一天。
昨天我跟Z闲来无聊，用这个问题展开了辩论。他是正方，支持按照国家规定进行放假，我是反方，支持多放几天也没什么不好。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显得很专业，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都以辩题为中心展开讨论。
例如他说中国几亿人口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放假的，凭什么我们要搞特殊化，再说了，想要特殊化，就得拿实力说话。既没有实力，又想要特殊化，那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反驳说这种不是硬性的规定，本来就可以因人而变，因公司的企业文化而变，多放几天假，可以大大提高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以及满意度，让他们做事更加积极，这属于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们辩了半个小时，辩到最后就脱离了轨道，开始胡说八道了。Z说多放几天假，说不定就会错过很多单子，我说这么在乎单子，怎么不干脆一天假都不放？
但是，最后的最后还是我输了，因为Z臭不要脸地说了一句，“多放几天，就表示你要多几天见不着我了，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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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一件老二丢脸的事。
有一年冬天下雪，积雪融化之后路面比较滑，我跟老二去图书馆借书，一路上我们都走得小心翼翼，结果没想到，在看到图书馆大楼的时候，老二疏忽了脚下的石头，摔了一个狗吃屎。
老二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在意形象的那一个。举个例子，有一次我们一起上街，他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就算我们都说看不出来，他还是坚持去买了一件新衣服换上。我深知老二这一点，所以憋着没敢笑，怕他整个人大暴走。
老二只用了一秒钟就从地上爬起来了，可能是因为速度过快，脚下没站稳，下一秒钟，老二又摔了一个狗吃屎。这下我忍不住了，直接爆发出一阵大笑，周围的人也跟我一样，笑得前俯后仰。老二在众人的注视中，再次爬起来，默默地往图书馆走去。
我立即跟上去，安慰他说：“没事没事，只有三四个人看到了。”
老二有气无力地说：“明明有九个人……”
自这天以后，老二近半个月没再去过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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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Z，还有老大、老二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去酒吧玩，那期间发生过很多好玩的事，我印象最深的是，我被一个外国人搭讪了，还是个男人。
跟其他人去酒吧寻欢不同，我们几个点完酒之后通常都是自娱自乐，最多去舞池嗨一嗨。我们四个从舞池回到座位的时候，我忽然瞄到一个外国人拿着两杯酒朝我们走过来。因为Z跟老二的外形比较突出，所以我第一反应是笑他们两个，“不知道你们谁会中彩。”
老大也笑说：“很明显是老四啊，外国佬的视线都锁定在Z那边。”
Z嗤笑着说：“这么暗的环境，你居然还能看清视线？”
老二举杯跟老大碰了一下，“我也投老四一票。”
话音刚落，那外国人竟然出乎意料地笔直走到我面前，递出一杯酒，问我：“Em，Have a drink？”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大跟老二瞬间笑到狂捶桌。只是我英语成绩从小就不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或者是说明我对男人没兴趣。就在我无比懊恼为什么不好好学英文的时候，Z突然伸出手搂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然后对那个外国人说了一句：“Excuse me，he has a boy friend。”
纵使我英语再不好，Z回的这句我还是听懂了，等到那个外国人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后，我一把推开Z，“你少胡说八道！”
Z慢悠悠地说：“如果我不假装你男朋友，我怕你今天晚上就会真的变成别人男朋友。”
我：“……我谢谢你了。”
老大＆老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的是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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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的时候，我跟Z提了一下明天组内要聚餐的事。
Z收回踏进浴室的右脚，转身看着我，“我也要去。”
我反问：“你去干什么？”
Z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玩啊。”
我：“你组里不是才聚完餐？凑什么热闹。”
Z把浴巾往肩膀上一搭，脸上挂着笑，朝我走了过来。我一见他这个架势，莫名有些心慌，想也不想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往房间方向逃去。我自认为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每次都快不过Z。我的手不过刚摸上门把，背后的衣服就被Z紧紧拽住了。
Z用力一拉，我的后背就贴上了Z没穿衣服的胸膛，没等Z开口说话，我就急着喊道：“去去去，你跟我一起去，谁不让你去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Z保持着从背后抱住我的姿势，开口说道：“真没意思，我还想看看你要怎样垂死挣扎呢。”
说话间，Z的气息都喷在我的耳朵上。
我下意识地偏过头，试着掰开Z的双手，“你可以放开我了。”
“行，今天大爷我就放过你。”
Z说完，顺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才放开我。
我站在原地，听着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忽然间很后悔告诉Z聚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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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一点多，Z已经睡了，我把今天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再睡。
跟Z组内把聚餐地点定在酒吧不同，我们组大多数都是先吃饭后唱歌，唱完歌之后就地解散。今天选的是火锅，我们让服务员把两张桌子拼到了一起，两个沸腾着飘着香气的鸳鸯锅，十一位聊得热火朝天的同事，以及摆在地上的几箱啤酒。
我们组有个习惯，一次聚会集体灌一个人。等到所有人的酒杯都递到我眼前的时候，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次被灌的对象居然轮到我了。我瞄了一眼Z，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Z替我喝了N杯酒之后，有女同事调侃说：“XX，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替女生挡酒啊。”
Z把酒杯放下，看向女同事，笑着说：“你们一个个都比小荷花厉害，哪里会需要我。”
坐在Z旁边的男同事搂上Z的肩膀，起哄说：“这只能说明在你看来小荷花比女同事重要多了。”
我只好解释说：“因为Z这个人重义气，所以……”
话还没说完，女同事就打断了，“不用解释不用解释，我们都知道你们兄弟情深。”
兄弟这两个字被女同事拉长了音，显得格外突出。其他同事瞬间笑开了，不过还好，也只调侃了一会儿，就转到其他话题上去了，例如谁谁谁最近又遇到了奇葩客户。
唱歌的时候，我选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歌，其中一个女同事兴奋地问能不能跟我一起唱，我还没开口回答，Z就看着那个女同事，可怜兮兮地说：“这首歌是我的拿手歌。”
女同事说：“给你唱可以，喝完这两杯酒。”
Z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干了下去。
女同事也不废话，直接把话筒递给了Z，然后我跟Z一起唱完了整首歌。不得不说，即便这首歌真的可以排进Z拿手歌的前三名，然而还是相当的——难听。
我们是唱到十二点左右散的，Z已经有些醉意了，他靠在副驾驶位的门上看着我笑，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再掏出车钥匙扔给我，用带着醉意的低沉嗓音让我开车。
我觉得，这样的Z，这样的魅力，没有人能逃过，无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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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从今天开始放假，然后Z开车送我到高铁站之后就回去了，我现在在等车中。
几乎每一年到了快放假的时候，都会产生某种固定的对话。这种对话来源于Z是本地人，但是对春运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兴趣。
昨天下班回家后，我就在家收拾行李，因为给家里人带了礼品以及给所有小朋友带了玩具，所以行李稍微有点多。但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手提行李包，一个背包，我都能轻松扛下，可是Z却坚持要送我到高铁站。
我说我直接打的去高铁站就可以了，何必送来送去这么麻烦。
Z一边往行李箱里扔东西，一边回我说，你不能剥夺我体验春运这件事。
我笑说，你以为到高铁站就是体验春运了？有本事你就真去体验一下人挤死人。
Z扔东西的手一顿，看向我说，小荷花，只要你改成火车票，陪我一起挤，谁不挤谁就是狗。Z说完，又补了一句，顺便今年这个年我到你家去过好了，反正我家没什么年味。
其实我每年都会去Z家拜个年，因为按照国家规定，我回公司上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初七左右，还在年内，所以只要我有时间，就会跟Z去一趟他家。但是Z从来没在新年期间去过我家。
我回说，算了吧，我妈看到你，眼里就没我这个儿子了，我还想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个年。
Z大笑，说，那行吧，明天还是送你到高铁。
我纳闷，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要体验春运？
Z问，不能理解？
我用力点头，表示万分不能理解。
Z帮我合上行李箱，一脸贱兮兮的，那就当我是执着着要送你好了……
……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只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