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的敌人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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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留下清雾照看荆州事务,抛开近在咫尺的真相,当即取道云梦直接带着卫峈、清霜回了金陵。
清霄的信里未提如何个险法,桑晚只好一边猜测,一边心急如焚地往回赶。结果一踏进总阁的门,就看到清霄抱着盘果子晒太阳,自己啃两口还要逗几下大黄,惹得大黄直冲他龇牙。
看着他这副悠闲的样子,桑晚就气不打一处来,提着领子就把清霄从躺椅上扯了起来:“臭小子,你耍我?”
这就是有险?有险就是晒太阳,吃果子,逗大黄?
“哎哟,姑奶奶,我哪里敢耍你!”清霄哭丧着脸,凑近桑晚小声道,“真的有情况!我这是故意做出来迷惑敌人的表象!”
“哦?”桑晚瞟他一眼,松开了手,“你今天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让你交待在这儿!”
“出门一趟你怎的更凶了!”清霄理理领口,向一旁的清霜哭诉,“霜霜,我好冤枉!”
“活该!”听见这一声霜霜,清霜瞬间冷了脸,“既然小姐教训了,那就是你的不对!”
桑晚也一脸嫌弃:“还霜霜,别砢碜人了!”就连卿卿也扑扇着翅膀飞过来啄着清霄的头发。
清霄败下阵来,只好讨好地来拉桑晚:“这儿太阳大,小姐,我们进去说!”
可手还没摸上桑晚的袖子,一柄刀便横插在两人之间。
“你要带她去哪儿?”现在,卫峈是一刻也不放心桑晚离开自己的视线。
看着这杀气四溢的刀,清霄吓得冷汗都滴下来了:“姑奶奶,这……”
桑晚安抚着过度敏感的卫峈,给两人做了个介绍:“这是卫峈,卫公子;这是清霄。”
原来他就是清霄。卫峈看着一双眼睛总讨好地向清霜身上瞧的俊秀男子,心里放松了几丝戒备。
清霄却亮了眼睛:“久仰大名啊卫公子,什么时候空闲了可以教我两招吗?”
卫峈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别扭地点了点头。
清霄却已然放声大笑了:“哈哈哈,以后出去我就可以说自己是被第一杀手教过的人了!”
桑晚看不下去了,扯着他就往正堂走:“你可别往卫峈脸上抹黑了!”喊了人来戒备后,桑晚抬了抬下颌,“你可以说了!”
清霄就苦哈哈地搬来一沓资料,依次递给桑晚瞧。满堂“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桑晚瞧着瞧着,慢慢就皱起了眉。
“我怎么觉着,有人在暗中攻击我们?”
“这是两个月前的卷宗了,当时我也隐隐觉得有人在对我们下手,只是当时我们势力小,这些人的动作又隐蔽,因此并没有什么证据,我也就只是留了个心眼在上面。”清霄说着,又递过一份厚厚的卷宗,“直到半个月前,这些人忽然就猖狂起来,明目张胆地大肆破坏;除了荆州,各地不少据点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桑晚凝神倒推时间,发现正是自己被掳走的时候。难怪那传说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觉得自己等不到手下来救了。
可是,即便这样,清霄也不会顶不住而要自己回来:“我看总阁似乎无恙?”
“总阁也是他们的目标。”清霄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新鲜的伤痕,“几乎每日夜里都会有人上门,虽然他们从未越过外围防线,但也得小心注意着。前日夜里我也动了手,一不小心就受伤了。”
“他们的野心倒不小,看这架势,是想把我们一口吞下?也不怕消化不良!”
“所以我才赶忙把你请了回来,这么大阵仗,小的扛不住啊!”清霄一脸谄媚,眼珠子往清霜的方向瞧了又瞧,“当然,要是把霜霜一起带回来就更好了!”
“收起你的一脸蠢样。”清霜背过身去冷冷道。每次听到“霜霜”两个字,她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桑晚重重咳嗽几声,拉回清霄的注意力:“那这么大阵仗,你都查到了什么?”
说起这个,清霄就头疼:“岭南,已经有明确的线索指向岭南了,可是查到岭南后就开始举步维艰了。”
“又是岭南……”岭南就像是这些人的屏障,要想揪出这些人,他们就得先扫清岭南的障碍。可这样,就给了这些人一步步攻陷他们据点的时间。这是一场比拼速度与时间的战争,而他们缺的就是时间。
既然这样……
桑晚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碧波上架起的亭台水榭,想起小时候在此泛舟时老爹告诉她的话:“有时候,以退为进往往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她抚着大堂承柱被岁月浸染的红漆,悠悠一笑:“深入探查岭南,让各地的势力据点收拢起来转为暗线。”
“这样的话,我们先前为扩展而做出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清霜不解道。
“收拢势力不代表放弃原有的力量,相反,敌人还会失去攻击的目标,我们的损失也会降至最少。
“想攻击我们?那我们就先自断一臂给他看!
“很快,我们就能揪出这帮藏头露尾的鼠辈了!”
桑晚部署完后,轰走了清霜和清霄,带着卫峈参观真正的百晓阁。她一边介绍着各种景色,一边寻思着要寻个机会同他好好聊聊。
在自己的地盘上,桑晚的底气足了不少,觉得他即便要劈了自己也会不好得手,更何况,再怎么说,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不是吗?
走着走着,就到了给卫峈安排的住处。
卫峈瞧着这颇为精致的两层小楼,再瞧着一旁清霄住的另一幢楼,偏头问桑晚:“你住哪里?”
“我住内院。”桑晚遥遥指了个方向。
卫峈瞅着那被各栋建筑遮掩得根本看不清究竟在何处的“内院”,断然拒绝。
“我不住这里,我去和你住内院!”
“这怎么行?内院住的都是女子。”
“不住在你的附近,我不放心!”卫峈很顽固。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桑晚失笑,“这里是百晓阁总阁,守卫是很严密的。”
“可这里夜间也会有人来偷袭,那个清霄不就受了伤?”卫峈用刚听来的消息据理力争。
桑晚是一定要让卫峈打消住进内院的念头:“可他们不也一次都没成功过?况且内院在外院之中,他们若要进到内院,就得先越过你不是?”
卫峈仔细一想,发现确有道理,便勉强应了。而当日夜里,恰好就有不速之客打上门来。这一次,百晓阁的护卫还未出手,来者便在卫峈凛冽的刀风下败走了。如此几番后,知道此地有卫峈护着,这些人便再也没有上门,百晓阁也算是清静下来。
第二日,桑晚正在处理阁中诸事,清霄忽然鬼鬼祟祟过来,瞄一眼静静坐在桑晚身侧看书的卫峈,向桑晚招了招手。桑晚不明所以,放下读了一半的卷宗跟他走了出去。
卫峈抬眼看着桑晚的背影,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虽然不能住在桑晚的附近,但白日里,他还是可以到桑晚的住处来看她处理事务。
这一个上午,桑晚一直在看卷宗,桌上乱糟糟的堆得满满都是,其中还夹杂着皱巴巴的宣纸和笔墨,一眼望去,当真是惨不忍睹。
他叹口气,索性趁着桑晚不在,动手替她收拾起来。
小楼外,桑晚享受着迎面而来的习习凉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吧,你又干了什么大事?”每次清霄这般作态,准是做了什么猫狗都嫌的事。
“这次可不是我。”清霄耸肩,“昨夜的事你知道吧,又有不长眼的来犯,我就带着卫峈过去了,卫峈两招就抽得他们找不着北!”
“说重点!”
“哎呀,别急嘛!重点来了!我们回去后,我正要回去睡觉,结果卫峈突然就拉住了我衣领!吓得我以为他要打我!”
重点呢?桑晚瞟他一眼,转身向屋子走去,急得清霄“哗啦啦”把下文都倒出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把我拎上屋顶,指着这边问哪一处是你住的地方。我指给他看后,他忽然就松了口气,说什么‘能看见你住的地方就好……这样就不会疏于保护什么的……’我是没怎么听懂。”
他潋滟的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泽:“反正能看得出,他很关心你……小姐你出去一趟,就给咱们带回来一个强有力的姑爷?不错不错,这卫峈我瞧着是个靠谱的!”
“少胡说八道!”桑晚推开他写满了八卦的脸,警告地看他一眼,“这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就给清霜招婿!”
清霄立刻萎靡下来了:“为了男人,你连自己的忠心手下都坑……”
“不,我是怕你死得不明不白。”桑晚咧开白森森的牙一笑,大步向屋里走去。只是她面上虽然不在意,心里掀起的风浪却久久不能平息。
卫峈待她的心连清霄这个缺心眼都看出来了,她又能自欺欺人多久呢?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桑晚目光中露出了一层层的迷茫。
进到屋里,卫峈还是先前看书的样子,可当桑晚走到案前时,瞬间张大了嘴巴。
这还是她的书案吗?
卷宗被分成已看和未看的两部分,以她看了一半的那份为界分列左右两边;不知藏在何处的银毫被一一找了出来,在笔架上整整齐齐地挂好,笔尖的毫毛理得整整齐齐;皱巴巴的宣纸则是被抚平整好,拿镇纸压了摞在案角;铺散的卷轴也仔细缠裹好,依长短依次在红鲤翠荷瓷缸中插好。整个书案摆放有序,露出了案面上清隽的木纹。
“在我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小姐的书案重归整洁!”跟在桑晚之后进来的清霄,夸张地围着桌子直打转。
“佩服佩服!卫公子,小姐可从来不让我们帮她收拾。”
卫峈用询问的目光看过来。
桑晚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在案角摩挲着,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总是替她收拾案几的人:“也没什么,只是我娘以前也常替我收拾……后来,我也就再没有收拾过了……”
每次看着这散乱的案几,她就总有一种娘还在的感觉,恍惚间好似能看到那个女子一边柔声斥责着自己,一边亲自动手将散乱的案几重归整洁。可纵是千百次的希冀,醒来时面对的依旧是那未能如初的幻灭。
卫峈显然是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个缘由,看着沉浸在过往中的桑晚,懊恨起自己的自作主张:“对不住……我这就把它们恢复原样……”说着,他就要着手行动起来。
桑晚从思绪中抽离,轻轻按住了卫峈的手:“不必了……我也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她现在既是一阁之主,就应该当担起所负的责任来,哪里能一直像个孩子一样在回忆里抽不出身?她呀,早该长大了,该让关心她的人放下心来了。
她向卫峈漾起轻快的笑容来:“自从遇到你,我好像能渐渐放下一些事了。”
卫峈凝视着释然的她,也浅浅地笑了。
啧啧啧,瞧小姐与方才口不对心的模样!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卫峈的不同吧。清霄在一旁,觉得孤身一人的自己眼睛被瞧不见的强光晃着了。现在的手下不好当啊!他故作深沉地摇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桑晚自回阁后,便全线接手了阁中的一应事务,整日里忙得团团转,调度着各地的情况。虽然先前拿出了应对之法,可这种无处使力的被动情况,让桑晚总觉出几分不安。若是对方一心要争个鱼死网破,他们百晓阁,耗不起啊……
桑晚叹着气,揉了揉泛酸的眼眶,打开了清雾刚从荆州送回来的信。
只是才看了几行,她的额角就突突地跳了起来:“传说!”
她一拳擂在桌上,震得一旁的热茶都溅了出来。卫峈连忙丢下书过来端走了那茶,生怕桑晚不留意烫伤自己。这些日子,桑晚处理多少的事,他便在一旁看多久的书。虽然他颇为享受这与以往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同生活,但阿晚一日重过一日的愁绪却让他揪心不已。在江湖中得各方势力三分相让的百晓阁主,在不为人知的背后,是这样的殚精竭虑,付出的不知是其他人多少倍的努力,可她所拥有的一切,依旧如镜中花水中月,一个不慎就会输得干净。
可他帮不上她什么。他原以为自己武功独步江湖,但现在才发现他连一个想护的人都护不住,甚至连抚平她眉间的愁郁都做不到。他在两方势力的博弈争斗中,渺小如微粒尘埃。
卫峈敛目收起自己的无力感,替桑晚摇铃唤清霜、清霄进来。两人进来看见桑晚越发沉重的神情,心里不约而同地“咯噔”一声。
不等他们发问,桑晚就已经开口了:“之前在均县,我被人掳到云梦,掳走我的,是一个被那些人唤作‘小主子’的人,名叫‘传说’。后来我伤了他离开,却始终不知他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小主子’。”
“传说?这是什么名字……”清霄嘀咕。
桑晚继续说:“现在发生了最坏的情况——这个传说领着一大批人不管不顾,哪怕暴露一直隐藏的身份都要摧毁我们分布在各地的势力,斩断我们的耳目。”
“这是为何?”清霜问道。
“对啊,他们不是一直藏头露尾?怎么突然就换了策略?”清霄也想不通。
“兴许是报复。”桑晚不知道当时自己的做法对不对,“我走的时候,救出了最后失踪的三人。而且,那个传说也差点死在我的手上。”最要紧的,只怕还是救走了那三人。现在这些人的手法已被众人知晓,再抓人恐怕难了,已经抓到手的竟还被她放走——传说和他的师父,要恨死她了吧?而最能使亲者快仇者痛的,不就是对一个人最在乎的东西下手?
他们成功了!一想到那些亲手扩展起来的势力寸寸崩塌,甚至连原有势力都会不保,桑晚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她的手用力抠在桌上,五指因用力在桌上按出了五截凹陷龟裂的痕迹。她漠然开口,说出了那个一直被他们苦苦追寻而始终寻不得的势力:“拜月教!”
“拜月教!”
清霜、清霄悚然一惊,就连卫峈也微微皱眉。
不怪他们想不到,自从前年新换了教主,拜月教就一改先前张扬诡谲的作风,退居关外安分起来,少在江湖生出事端,让不少人忘了当年他们曾掀起的腥风血雨,甚至还有许多初出茅庐的少侠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拜月教的存在。可原来,拜月教不过是在休养生息,在暗地里谋划着大计。
“怎么是拜月教呢?先前所有的线索指向的都是岭南啊!”清霄难以置信。
“是拜月教无疑,清雾已经查清楚了。”桑晚垂着眼帘,将清雾的信折好放到一边,“虽然还不知他们是怎么同岭南搭上线的,但他们既已卸去伪装,岭南的消息……也该快了。”
“既然是拜月教,那可否联合起江湖的各家势力一同抵抗?”卫峈思索着问道。
“没用的。”桑晚想着江湖各大门派遇事跑得飞快的模样,嘲讽地笑,“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关头,没人来踩一脚就是万幸了。”她初掌百晓阁的时候,这些世情冷暖人面高低的事见得还少吗?只是那时她撑过去了,现在呢?这一次,她还撑得过去吗?
桑晚闭了闭眼,难掩疲惫地站起身,步伐沉重地向外走去:“荆州清雾顶不住了,让她回来吧。还有其他各地,把人都撤回来。
“让我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一连三日,桑晚白日蒙头大睡,等夜里月亮爬上来了,她便拎着个大酒坛子爬上自己小楼的屋顶,对月而饮。饮完了,人也醉了,桑晚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地唱歌,唱累了便仰倒在地,在屋顶上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睡梦中的她,被远远在自己屋顶上一直望着她的卫峈抱着送回去。
她喝多久,唱多久,卫峈便看她多久。百晓阁其他人皆苦熬着等她唱完直击人心叫人难眠的歌好去睡觉,唯有卫峈为每日多出的这段相处时间而欣喜。
以前在各地辗转追查线索时,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处,只有他们。可是自从回来,他才发现,他的阿晚,不只是他的阿晚;他的阿晚,是属于百晓阁的。
只有在这静谧的夜里,他才找到几分独属于当初的喜悦。虽然他和她是在相距甚远的两个屋顶上,她也是喝醉的,但在这一方夜幕下,只有他和她。这份相似的情景总能将卫峈带回怀念的过往。
第四日,云霞铺卷天际的时候,桑晚抱膝坐在窗前,向卫峈的方向看了良久。
这几日,百晓阁风雨飘摇,在拜月教的围攻下摇摇欲坠。她对传说的一时手软,最终成了霍霍逼向她的催命符,也逼得她艰难地做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决定。
当日光再次被黑暗吞噬殆尽,桑晚拎着两个酒坛子,上了卫峈的屋顶。
看样子卫峈已在屋顶坐了会儿,她便也挪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拍开了酒坛的封泥,递给他一坛。
卫峈看着那坛酒,想起自己在飞花客栈的醉倒,犹豫地接了过来。坛子入手,他却没有嗅到丝毫的酒气,便浅浅啜了一口,发现果然是水。
他疑惑地侧头看桑晚,桑晚垂眸回以一笑,显然她的坛子里也是满满一坛水。
她摇晃着坛子,听着其中漾出的水声,眼瞳在月光下明润清亮:“醉生梦死了三天,也该清醒了。”
前三日,她醉倒在屋顶上,醒来却总是睡在自己榻上,被除了鞋子、裹了被子。她知道是谁送她回来的,也知道远处有个人一直看着她、陪着她。可是她一直装作不知不敢看他,就如同现在,哪怕近在咫尺,她的目光也只是锁紧在瓦上的方寸之地。
两人沉默地坐到了半夜,连夏虫都歇了鸣叫。一片寂静中,桑晚甚至能听到顺风飘来的清霄的呼噜声。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该有犹豫动摇。为了百晓阁,她本就可以背弃一切不是吗?百晓阁不容有失,她便要用算计、用卑鄙来保全这一切。
她提起放在一旁没动过的坛子,仰头喝了个干净,一抹唇,今夜来第一次将目光落在卫峈身上抛出埋了三天的话来。
“卫峈,你去拜月教总坛刺杀拜月教教主吧。”
她曾设想过无数次开口的场景,也设计过无数的措辞,甚至连哀求威胁都考虑过,只是当她真正坐在这里,她那被各种想法交缠填满了的心便静了下来,直白平淡地说出了她的目的。
桑晚注视着仿佛触手可及的上弦月,等着卫峈说出那个自己早已预料到的回答。
她算准了卫峈不会拒绝。 阁主,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