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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谢常意郑重地点点头。
他下定决心,要给怀臻一个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他果断地跟怀臻分手,努力工作,一年有两百天都在加班。看到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可是他却不能触摸,不能对她表示爱意,一切关怀都只能默默埋在心底。
可是想到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获得怀臻家人的认可,他又觉得一切折磨都值得。也许真相大白,怀臻会更加爱他。
终于他升了职,加了薪,特别受老板青睐。周易峰甚至承诺,今年年底,他就可以升为“鼎峰”的合伙人。他一直想,到这一天,他一定会重新追求怀臻。谢常意再也不能为难他。
可是,没想到,上天根本不再给他机会等到这一天。他懊恼地低下头――多年来的努力,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人生有无数的选择,每一次选择,都会将人的命运导向不同的方向,结局也会迥然不同。
曹彻心灰意冷――他在彼时,做了最最错误的选择,从此人生一片黑暗。他只觉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怀臻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沉浸爱河,幸福得随时可以飞起来。
结婚成为她最最向往的事情。
路过婚庆公司,她拉陆钦进去看:“看,这糖果盒精致吗?”
路过酒店她会问:“你说,在这里摆酒席可气派?”
看到同事的结婚请柬,她也会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替我亲自设计喜帖好不好?”
路过婚纱影楼,她会忍不住进入看了又看:“你说,我穿婚纱会不会也很美丽?”……
她无数次地暗示他,可是他都无动于衷。他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她时时渴望他能向她求婚。每一天,她都想:今天,他会不会向我求婚呢?
有时候她也忍不住向方琦抱怨:“父母也见过了,他为何迟迟不肯向我求婚?”
方琦有时嘲笑她:“没见过你这样恨嫁的!”
有时也忍不住安慰她:“也许,他觉得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久!”
“有人认识三天就已经结婚了。”
“也许,他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他最浪漫,最喜欢制造意外惊喜!”方琦已经不耐烦怀臻每天在她耳边唠叨。
冬夜的风特别残忍,所有希望和温暖都会在黑暗、潮湿、雾霾的重重包裹下,一点点冻结,然后粉碎。
陆钦站在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枯枝张牙舞爪的暗影,将他英俊的脸切割得七零八落。
若此刻谢怀臻看见他,会无法把那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陆钦,与眼下这个带着点混不吝的小混混模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的。
灰蒙蒙的雾霾在他身周浮动,他挺拔的身形紧绷着,手指一曲,弹飞闪着红光的一截烟头,他哑着嗓子,对那个躲在树影深处的人说:“怎么,想要说话不算话?”
“只要再演最后一场戏!”对方的声音很松弛,一点也不像陆钦这样紧绷着。
“你让我拿什么和她登记!我的身份证吗?”陆钦讥讽出声。
“我连你出国读书的资料都可以造假,何况让你顶着陆钦的名字去领个证!”对方胸有成竹地化解陆钦的话。
“不行!我们说好的,只要谢常意认可了我,就必须按我的剧本演了。”陆钦上前一步,妄图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给对方制造一点压力。
“你以为你这个单薄的借口,能够骗过谢怀臻?”那人讪笑,“你太天真了。”
“总比和她结婚来得妥当!别以为,到这一步我还不明白你想做什么!”陆钦厉声呵斥,他一退再退,已经退无可退,再退他的怀臻就要粉身碎骨了。
“你明白得也太晚了吧!”
“是你一步一步诱骗我――”
“难道不是你贪图那八十万,外加新西兰的留学签证?”那人冷笑,“你是聪明人,你早就明白我想做什么,可这么鲜美的饵,你怎么可能不吞下去呢?就算事情被揭穿,对你又没有伤害,反正那时候,你已经远在国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是谁!你大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总比一辈子跪舔女人来得容易――何况,你知道的,皮相这东西最不经老!你也不年轻了!别傻了,你以为你还有资本意气用事?”
那人轻慢的话如碎冰机一样,把陆钦的一颗心搅拌得血肉横飞。
突然间,他不再是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陆钦,而是在生活的泥沼里中狼狈不堪的乞丐。
“是,你说得都对!”陆钦狠狠唾了一口,“那样我是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我的心会永远在地狱里!”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贵!好像你真有良心似的,你骗过的女人还少吗?”那人讥讽道。
“可谢怀臻,不应该被骗!”
“咦?那就告诉她真相吧!”那人更得意了,“我不介意你告诉她真相。”
“你若告诉她真相――我就把你的皮撕下来,给众人看!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陆钦突然将手机打开,亮出一张照片。
那人呼吸一下就急促起来!
“你――居然――”那人的声音一下就哑了。
“你告诉怀臻真相,我就让你身败名裂!”陆钦嘴角一挑,他唇角月白色的刀疤,像见了血一般,变成一段蛇芯,咝咝吐着恶意,“我还有你每次打电话给我的录音,还有更多视频――真感谢那个偷窥狂,给了我这么鲜活的灵感!”
“你――”一向稳操胜券的对手慌了神。?
“钱,我还你!签证我不要了!我按照我的剧本,演最后一场戏。我们两清!”
“视频还我!”
“不可能!我得永远捏着它,确保你不会伤害怀臻。”
“没钱、没签证,你一辈子就只能活在地狱里!”那人难以置信地嘶声低喊。
“地狱有我一个就够了!”陆钦惨然一笑。
陆钦的公司最近都在加班,怀臻好几天没有见到他。她简直觉得度日如年。
陆钦不住在电话里安慰她:“最忙就是这几天,你再忍耐一下!”
怀臻知道他工作重要,干他那一行,加班是家常便饭,时时在办公室熬至深夜。她尊重他的工作,从来不在他加班的时候打电话干扰他。她知道,为了她,他已经得罪了一大帮同事。
不过,陆钦总是安慰她:“没关系,大家都同情我这个单身汉,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不会介意我偶尔偷懒。”
这天下班,陆钦竟然提前等在了公司楼下。怀臻开心地飞扑过去,被陆钦一把握住了腰。
“晚上去哪儿吃饭?”她兴冲冲地问。
“去个安静的地方,我有点事要对你说。”陆钦有点心事重重,脸色不太好看。
怀臻心里咯噔一下,快乐突然就打了折扣。
晚饭是在一家毫无特色,但是很安静的西餐厅。灯光很暗,牛排很老,红酒太酸,但怀臻的心更酸。
陆钦居然告诉她,公司业务扩张,需要他这个合伙人,到新西兰去开办新公司。
虽然,怀臻觉得这是件好事,她深深为陆钦的事业能有新的局面开心,但是,这意味着――两个人会分隔两地。她不喜欢!
但陆钦还没等她表态,便说为了和怀臻在一起,他准备拒绝公司的安排。他事事把怀臻放在第一位,把自己乃至自己的事业都放到了她之后,这份珍视令怀臻无以为报。她突然汗颜自己的自私,她怎么可以要求他牺牲自己的事业,就为了和她耳鬓厮磨。
况且创业再艰辛,也不过几年。她凭什么为了几年的暂时分离,而毁了他后半辈子的奋斗目标?她太知道,一个人一生所追求的,并非只有爱情这唯一的奢侈品。一个人的价值,也不应该建立在另一个人的存在上。她轻轻握住陆钦的手。
“怀臻,我不想去,我舍不得你!”陆钦皱着眉头,“要我离开你,哪怕几天,我也觉得度日如年。我明天去回绝公司的安排,让他们再另外找人。”
“不!你放心去吧!你也说了你是公司的合伙人,又是创意部的负责人,由你去开拓新业务,再合适不过。只要我们结婚了,暂时的分离又算什么?”怀臻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心里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我有好多假没有休,我随时可以飞过去看你啊!”
“怀臻,谢谢你支持我!”陆钦突然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他将脸埋进怀臻掌心,亲吻她掌心细密的纹路。
他抬起脸,专注地望着她:“怀臻,到陌生地方开疆扩土,特别艰难,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没时间陪你!”
“在你眼里,我谢怀臻这么不懂事?”怀臻轻笑,但心里却已经涌上不舍。
“什么时候去?”
“过完年就走!”陆钦说。
“这么快?”怀臻捂住嘴,心突突跳起来。
陆钦一把拥住她,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嗅她肌肤间的味道:“怀臻,对不起!”
他的声音,比怀臻还要难过,还要委屈,还要不舍。怀臻心软了,他温热的鼻息在她皮肤上打圈――她不能那么自私。
她深吸口气,用带笑的声音说:“到时候,我发脾气骂人,你得忍着!”
“怀臻,你就是打我也没关系!”陆钦软着嗓子,嗓音里的颤意,令怀臻莫名眼圈发红。
陆钦也舍不得她呢!她这样想着,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这晚,陆钦使了十二分的力气与她抵死缠绵,就好像这是两人之间最后一次水乳相融。
怀臻被折腾得浑身像被抽了骨头,软烂成一摊春水。
她想,这样也好,以后小别胜新婚,只有更激烈更畅快的亲热。她气还没喘匀,陆钦又将她揉进怀里,好像他的精力无穷无尽,好像他明天就要远行一般。怀臻来不及再想,便战栗着陷入更汹涌的柔情蜜意中。
这就是陆钦的剧本――他告诉怀臻,公司安排他到新西兰开疆拓土,婚事暂时搁置。很快,她会习惯没有他的生活,遥远的分离会让他俩渐行渐远,直到――彻底分手。这样,怀臻受到的伤害最低,她永远不用去面对那个丑陋的真相。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是谁为你送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