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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她给我的，我就要亲手还给她。”
“那就请西境王随我一同前去明德宫。”明丽不卑不亢，倒是有几分宋明然的意味。
林弈拿起一旁的罐子，手上有些鲜血，不过已经干了。
“等等，本王想要去换身衣裳。”林弈放下手里的罐子，转身回去景华宫。
林弈换了一身墨色衣袍，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手，血迹本来早就洗掉了，但林弈还是洗了好几遍。
既然是见心里的姑娘，自然不能太过狼狈。
“走吧。”
宋明然坐在梨花木桌前，对面是禾杨。
“多年前见过公子一面，昨日又见了公子一面，还未好好看过公子的容貌。听说公子生得俊俏，可惜明然没那个福气。”宋明然的世界一片黑暗，鲜艳的色彩只能留在回忆里。
宋明然努力回忆多年前的相见，但回忆却不争气，禾杨的脸在回忆里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一个轮廓。
宋明然双眼无神，漫无目的地转转头，无神的双眼对着禾杨，却让禾杨心神一颤。
“在我看来，姑娘还是和多年前一样。”
“真的，真的还和以前一样吗？”宋明然笑了，可笑容里满是思索。
“多年前公子说，希望多年以后再见明然，看到我还可以一如当年的模样。明然可让公子失望了。”
“人都是为自己而活，姑娘觉得到今天这一步你有后悔过吗？”
“不曾，我也曾想过今天这种结局，我不后悔。”
“那便是了，我的想法不重要，只要姑娘不后悔便是好的。”
宋明然低头，想起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又抬起头。
“皇后娘娘，您要的扇子，奴婢拿回来了。”明丽站在离宋明然两丈远的地方，轻声禀告。
“那就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林弈将罐子放在梨花木桌上，走到宋明然面前，他蹲下身，把红木盒子拿出来，牵起宋明然的手，指尖触碰到盒子。
宋明然两个手接过盒子，却不知道怎么打开。
“明丽，你将这盒子打开，把扇子拿给本宫瞧瞧就好了。”
宋明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林弈，以为还是明丽，就提醒他。
林弈打开盒子，将扇子送到宋明然面前。
宋明然摸到了扇骨，她摸索着打开扇子，摸了摸扇面，又合上了扇子。
“看来他还是将这扇子保存得好。”
林弈笑了，宋明然给他的东西，多年以后第一次听见宋明然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西境王可又说什么？”
宋明然想要将扇子放在梨花木桌上，失去了眼睛的宋明然就算做这么一件小事，也格外吃力。
林弈从宋明然手中拿过扇子，放在桌子上。
明丽将林弈交给她的胭脂盒拿出来，走到宋明然面前：“娘娘，西境王说多年前一直想送您一个胭脂盒，现在让奴婢转交给你。”
宋明然抬抬头，想要看看天花板，却无奈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不必了，多年前既然都没有送，如今我也不需要了。”
宋明然十指交叉，用宽大的袖子遮住，没有伸手去接。
林弈从明丽手上拿过胭脂盒，牵过宋明然的右手：“本王给你的，你就接着。”
听见林弈的声音，宋明然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
宋明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被强行塞了一个冰凉的盒子。
大拇指摩挲着盒子，她能感觉到一个地方是凹凸不平的，那是一个‘然’和一个‘弈’。
宋明然故作手滑，胭脂盒就滑落下来。林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不必了，西境王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何况你我是叔嫂关系，往事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林弈紧紧握住胭脂盒，然后又松开了手。
“没事，只要你好就好了。”
“我现在很好，也希望西境王能好好的。”宋明然的话语里没有往日的讽刺和冰冷，她说得很淡然，好像是要和这个世界和解一样。
林弈明白，宋明然不恨自己了，相比于多年前的爱，这些年的恨。宋明然放过了她自己，也放过了他。
这样当作陌生人还不如恨自己。
“好”
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好，宋明然放下了，可越是这样，林弈越放不下，他不允许宋明然就这样离开了。
宋明然一定要长命百岁，宋明然还有很多的事没做，她还有很多的心愿没完成。
“明然，你要好好活着。”
“你放心，我会一直好好活着。不过西境王，本宫好歹是安国的皇后，虽然你是这安国的战神，但本宫还是您兄长的妻子，以后还是不要直呼本宫的闺名。”
宋明然顿了一下，自己，还能，好好活着吗？
但她还是回答得很轻松：“托西境王的福，明然定会好好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林弈想要伸出手摸摸宋明然的脸，可手刚到半空中。
“西境王这样未免不妥吧。”禾杨出声阻止了林弈的动作。
林弈收回手，将胭脂盒放回自己的袖口。
宋明然不知道禾杨到底说的是什么，她不知道曾经爱的那么撕心裂肺的人近在咫尺，可心早已支离破碎的他们，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皇后娘娘，您好好休息吧，本王带了些药，到时候让明丽煎给你喝便是了。”林弈的眼中只有宋明然，容不下别人了。
“多谢西境王的美意，不过西境王倒是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新婚妻子才好。”
宋明然问一旁坐着的禾杨：“公子，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禾杨往外望了望：“大概是酉时了。”
“西境王，时候不早了。”宋明然直白的下了逐客令。
林弈也不再逗留，他起身说是告辞，转身就离开了。
“他，走了吗？”
“对”
“公子，这扇子是有位师傅叫我交给你的。”宋明然把张蠡的扇子推给禾杨。
“有位师傅？”禾杨心中满是疑问。
“公子可是名为禾杨？”
“是。”
“这正是张蠡的扇子。”
禾杨简直不敢相信，他拿起扇子，打开又合上了好几遍。
张蠡呀！族人谁敢不知道张蠡啊！那不就是他们的祖师爷嘛！ 王朝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