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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动生听秦如海这么一说，又仔细看了一下旁边那个女孩，随口说道：“长得确实不错，她们这么好的条件，不好好在学校里呆着读书学习，跑这大染缸来干吗？找刺激吗？”

　　秦如海答道：“找刺激的不多，主要是为金钱。如今这年月金钱就是一切，一切又向钱看，没有金钱，就无法支撑她们的消费打扮，没有金钱，也无法提升她们的社会地位。。。”

　　徐凯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此言差矣，能上得了艺术院校的人，家里定会有经济支撑，一个艺术院校的女孩，她从幼儿起就在父母的带领下，参加各种社会机构的琴棋书画、舞蹈芭蕾培训，小初高中期间都未间断过，你想，这十多年下来，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都投入了，难道她们上大学了还缺钱吃饭吗？我认为她们就是在追新潮，张扬自我价值，既然爹妈赋于她们漂亮容颜好身材，不到这里来展现岂不埋没？说不定在这里遇到文艺届的伯乐慧眼识才，让她一下子便可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有可能！”

　　姚动生奉承道：“徐经理讲的很有道理！好多演艺明星，尤其歌星，成名之前，不都是在酒吧、歌厅唱歌被星探发现而一举成名的吗？况且，这儿也属蓟州城顶级娱乐消遣场地之一，肯定也是明星大腕社会名流经常光顾之所，各种传奇故事的发生也在所难免！”

　　秦如海乐哈哈地应道：“就是就是，眼下不是很流行么？天之骄子大学妹，挺胸走进夜总会，陪大款，挣小费，不给家里添累赘。爹和妈，半生苦，老来失业很凄楚。好儿女，当自强，开发身体养爹娘。做美容，隆丰胸，中外功夫全学通，练内功，学口技，风情气质贯西东。。。”

　　姚清远愉快地接着念道：“我们‘情种’（秦总）诗兴大发了，又给我们朗颂诗歌助兴。兄弟不才，也来凑两句，凑个热闹。跳探戈，走四步，各种喜好要对路，会矜持，巧放纵，把握时机往前冲。无资金，不贷款，自带设备搞生产。不占地，不建房，工作只要一张床。活经济，增影响，积累资金求发展。无噪音，没污染，贫困家庭年年减。嘿嘿。。。”

　　姚清远身边的舞伴也不失时机地逢迎道：“态度灵，技术精，挣钱路数门门清。你舒服，我高兴，皆大欢喜才稳定。我规矩，你谨慎，老婆在家作陪衬。你弄虚，我实干，保证客官回头来。你升职，我发财，老板蜜语记心怀。。。”

　　徐凯坐在一旁看后，笑嘻嘻地对姚动生悄悄调侃道：“说实话，歌厅里的小姐本来就是逢场作戏的，不要说离开以后会想念你，也不要指望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风景就不再属于你，分别之后的她便与你无关，即使你落花有意，人家流水本也无情，转身的那一秒开始，你的幸福便与她们无关。。。”

　　秦如海还在一个劲儿地拽文嚼词：“歌舞星，影视星，吃喝星，星罗棋布；足球迷，垂钓迷，股票迷，迷你发疯；旅游热，考察热，出国热，热浪滚滚；玩麻将，玩宠物，玩花招，玩世不恭；同乡会，密友会，联谊会，会中有会。

　　爆炒风，拍卖风，研讨风，风起云涌；游山节，玩水节，观光节，节外生枝；敬财神，敬门神，乞鬼神，神通广大；现代派，朦胧派，新生派，派生复杂；广告战，标语战，品牌战，战事不停；演说家，评论家，看吹家，家丑难掩。。。”

　　“我说总监大人，你哪来那么酸文假醋，还装得那么深沉，就不能取下伪善的面具开心一点吗？”徐凯再一次提醒道。

　　姚清远从点歌机旁刚刚回到座位，也立刻附和道：“咱们今晚是来消遣放松的，谈那些严肃的话题干吗？来，我刚点了一首《睡在上铺上的兄弟》，一会请咱们的甲方代表和监理工程师一起唱。来，干一杯。”

　　“姚老板说的对呀，有那么一首歌，会让我不自觉的想起某个人，流下莫名的泪，抑或因为思念或爱一个人而感动于一首歌。静静聆听内心世界的声音，常常有令人欢喜的旋律响起。可以简单、可以深沉，可以抒情、可以喧闹。。。”秦如海装模作样，有些忧郁气质地吟颂道。

　　“我说‘情总’大人，让你喝完酒就登台唱歌，你在这儿叽叽歪歪说些什么呀？发哪门子感概？你该不是马上要离婚娶二房了吧？都惦记谁呀？来，咱喝一杯！”徐凯催促道。

　　说完，徐凯拿起啤酒，给秦如海倒了一杯，姚清远急忙给甲方代表也倒满酒杯，递了过去，大家一齐干了。

　　然后，徐凯说道：“生活需要游戏，但不能游戏人生；生活需要歌舞，但不需醉生梦死；生活需要艺术，但不能投机取巧；生活需要勇气，但不能鲁莽蛮干；生活需要重复，但不能重蹈覆辙。。。”

　　秦如海调侃道：“说那么哲理干吗？取下你伪善的面具吧！蓟州的，天津的，天天挑起竞争的；江苏的，上海的，说话都像吃奶的；重庆的，蜀汉的，让你天天吃酸的；甘肃的，宁夏的，天天跟你打架的；陕西的，山西的，都是让你肾虚的；云南的，贵州的，锁到柜里都丢的；

　　吉林的，辽宁的，都是抽烟不停的；黑龙江，内蒙的，回了娘家难请的；青海的，西藏的，都是比你还壮的；海南的，广东的，满地都是打工的；江西的，安徽的，都是狮子发威的；浙江的，新疆的，最后都会搞僵的；湖南的，湖北的，把你变成跑腿的；广西的，福建的，让你把腿跑断的；泰山下，山东的，都是爱吃生葱的；河北的，河南的，全是爱吃生蒜的。。。”

　　“呵呵，不愧是妇女姐妹的知心人，把个天南海北的女子全研究透了，果然是情场老手，‘情种’啊‘情种’，你可真是‘种禽’！干脆改名叫秦授（禽兽）得了。。。”

　　“切！徐大经理又骂我喃？！”

　　先前吃饭喝酒的时候，秦如海说他不想要廉租房，自己已经存了点钱，说到时候跟朋友再借点就可以买房了，而且他说他儿子很快要结婚，已经婚期在望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在向堂叔姚清远暗示什么？姚动生这么想到。秦如海在工地上是总监代表（简称“总监代”），“总监代”比总监还烦人，平常工地上的检查全由“总监代”负责，事无具细，全管，只要哪道工序做不到位，那就有“总监代”任意发挥的可能，除非“你懂的。。。”否则，小鞋有得穿。

　　因为总监一般是挂名在工地，出现在工地的次数仅仅就那么几回，最早出现在投标的时候，后来出现在验槽、基础、主体结构、竣工验收这几个环节，平常很难看到人，一切也都由这个华夏国人民智慧发明的“总监代”履行义务，按监理的说法：“施工过程、工艺细节必须符合国家规范”，行外人有所不知，国家规范是好东西，可有几个人完全是按规范干出来的，除非劳动模范。

　　现在不是流行一段经典的笑话么？说是有一对小两口都是干土木施工行当的，自己的小孩也就耳濡目染。有一天小孩问妈妈：业主、设计院、施工单位、安监站、监理都是干什么的？

　　其母回答：业主就象你爹，什么也不干，整天背着个手，光知道训人。设计院就象你爷爷，思想保守，观念落后，提着个鸟笼子瞎晃悠，到处去指指点点，其实啥事也不管。施工单位就象你妈，整天傻逼干活，忙里忙外，有时还要挨你爹、你爷的训。安监站就象你奶奶，处处看你妈不顺眼，整天唠唠叨叨，但谁也不听她的。。。

　　小孩又问：不是还有一个监理单位么，是干什么的？其母说，监理就像你，说是监督爸、妈的，但又吃爸妈的饭、穿爸妈的衣、花爸妈的钱，只能装装样子监督一下爸妈，不过有时耍起小脾气来，老妈还得哄着你！

　　监理、建设方代表、总包项目经理开始相互调侃取乐，徐凯说：“人生就像一次招投标的合作过程，你一出生，就相当于立项；长大后一征婚，便公开招标，然后数家媒婆被你父母邀请上门招标相亲，接下来任由你自由挑选恋爱对象，这就是议标，水到渠成之后，媒婆领着你父母上女方提亲，正式开始去女方投标，为了不出现被人当面拒绝的尴尬局面，有时候男方就委托媒婆（介绍人）代理投标。投标入围之后，女方便要求现场踏勘，因为媒人有两头说谎的习惯，于是，招投标双方第一次见面。”

　　“哈哈，徐经理这个比喻好有新意，那么，今儿我们这三方的角色是如何分配的，我们各自扮演什么样的人物？”姚清远讨好地问道。

　　“女方家长作为投资人，女方是业主，男方家长便是施工单位，男主角便是项目经理，施工单位提前准备好投标保证金（见面礼），悉数出场，握手言欢，纷纷落座。之后媒婆作为设计单位对各方进行技术交底，而监理单位作为婚前指导医生，更是全程跟踪陪同。”

　　“为什么媒婆是设计单位，而监理单位是指导医生，还要全程跟踪？很有意思的比喻！”姚动生不解地问。

　　秦如海脸上显出一幅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酸酸地答道：“非要刨根问底么？监理和设计相当于各地方的在野党一类的配套角色，也就是会打三班鼓，离不开几个人，你就是那几个臭皮匠，任务是去衬托诸葛亮，让你参政议政、提建设性意见，甚至还给你一个虚空的头衔，监管工程时你不能独自当家，不得擅自做主，得看人家业主脸色行事，因为你受雇于业主，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又在人家屋檐下栖身，所以得处处听人家吆喝。”

　　“秦总，可别这么说噢，我们可没有居高临下欺侮你们监理和设计单位呀。”建设单位立刻出来调侃。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作为投标人，首先必须经过岳父岳母资格预审这一关，接着便要过业主（女方）这第二关，然后再过设计单位、婚前指导医生等等朋友关，进入恋爱（公示期），最终确定正式恋爱关系（即，敲定中标候选人），需要阐明的是，不得搞围标和非法串标，因为非法串标如同婚前同居，要受法律制裁或道德上的谴责。

　　公示考察期一结来，就该进行婚前约定，即合同谈判了，双方俗成条款（聘礼、婚纱、彩照、酒席费用分摊等等）拟定后，就该签定合同（结婚办证），筹办结婚酒席相当于图纸会审，给酒店订金相当于工程预付款，给女方钱（聘礼）便是履约保证金。”

　　“哈哈，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有点意思，很有创意嘛！”徐凯夸道。 激情燃烧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