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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婉婷都可以作我的老师了,算了,惹不起你,咱不玩诗句了,玩点别的吧,雁秋姐,你还有什么高招?快点使出来呀!”姚动生感到有点黔驴技穷了,急于向叶雁秋求救。
叶雁秋若有所思, 对姚动生和艾婉婷说道:“在早的时候, 婉婷他爸的曾祖父, 曾经参加过每年一届的皇帝检阅八旗子弟的滑冰会操表演,当时每旗200名选手参选,八旗就是1600人,曾祖父就是这二百人的领队之一, 得过光绪皇帝的赏赐。
官员们在一千米开外处竖起大纛,滑冰会操表演时,皇帝坐在冰床上观看。参赛队抽签定顺序,共分八组,两队一组进行针对性表演,一领队穿红马褂, 队员着红背心, 而另一领队穿黄马褂, 队员着黄背心; 各旗人马背插各籍小旗, 裹皮护膝,踏蹬冰刀皮鞋。
皇上冰床那边先放一炮,大纛那边跟着就鸣炮响应。皇帝身边的侍卫把球往空中一抛,众官兵就立刻如鹞子翻飞一样,朝冰床飞奔而来。谁先抢到,谁就得头等功,皇上那儿必有重赏。众人你争我夺,拼命奔抢,到终场结束时,球在哪个队手里,谁就是胜利的一方。
“这种抢球活动,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类似于哈萨克人的‘刁羊’和美国人的橄榄球运动?消耗体力且身体碰撞激烈,还要有高超的滑冰技艺。。。”姚动生说道。
叶雁秋答道:“估计差不多,抢球活动结束之后,就是射球活动,什刹海的冰场上, 设三座插有彩旗的高大旌门,并在旌门上悬挂‘天球’和‘地球’, 两队各自列成纵队,官兵三人一组,轮番滑冰冲向旌门,并射击那天地二球,还要分别从那高大的门中穿过。谁射中球者,谁的队就算胜利。你们想想,那1600人参与的浩大场面, 留给晶莹冰场上的是朵朵云卷形的圈圈, 该是多么的蔚为壮观啊。”
“是呀,小小的什刹海冰面,一下子站这么多人在上面,不怕冰面破裂掉下去么?”艾婉婷不解地问。
“冰层厚着哩!至少一米至一米半厚,现在的汽车开上去都没问题!等皇帝老子忙完了,等到傍晚的华灯初上, 两岸四周灯火通明, 什刹海冰面光亮剔透, 呈镜面熠熠生辉的时候, 民间百姓又开始玩儿了,无数人们追逐嬉戏, 摔倒不少, 哈哈笑声,不绝于耳, 此起彼伏; 还有用绳子拖坐有人的椅子在冰面上滑行。
人们在冰面上玩‘弥猴探海’、‘大蝎爬行’、‘猿猴抱桃’、‘金鸡独立’、‘鹞子盘云’、‘凤凰展翅’, 有时还玩点‘卧鱼’、‘朝天蹬’、‘二人三抱腿’、‘老太太钻被窝’等新鲜逗乐的花样,还有的像耍杂技一般,舞刀弄枪,顶瓦缸,弄中幡,叠罗汉,花样繁多,高潮迭起,令人赏心悦目眼花暸乱。”
“嗬嗬,好热闹,可惜,现在我们看不到了!”艾婉婷惋惜地说道。
姚动生劝道:“婉婷别着急呀,现在很多地方的民俗都在恢复当中吗?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什刹海地区就恢复了呢。我记得清代《冰嘻》里有过这样的记载:朔风卷地河水冻, 新冰一片如砥平, 何人冒寒作冰嬉, 炼铁贯韦当行滕, 铁若剑脊冰若镜, 以履踏铁摩镜行, 其直如矢矢逊疾, 剑脊镜面刮有声, 左足未往右足进, 指前踵后相送迎, 有时故意作欹侧, 凌虚取势斜燕轻, 飘然而行陡然止, 操纵自我随纵横。”
叶雁秋接着说道:“呃,兄弟说的是,但这些还都不算, 更有高雅刺激的活动, 就是达官贵人们开始在冰湖上玩冰床围酌游戏。这种活动从明朝开始, 到清朝时已发挥到极致程度了。
人们邀友呼朋乘坐, 置有小炕桌上点火锅子的拖床, 在冰面上往来穿梭, 既赏银装素裹雪地美景, 又吟诗作赋品酒泡妞, 或清风明月对酒高歌, 或猜拳行令冰上骤行, 其乐融融,好不快哉!真有些‘雪满山中高士卧, 月明林下美人来’的畅快景致!”
“原来还有如此附庸风雅的活动?现在绝迹了,真有点可惜呵!”艾婉婷感叹道。
不料,婉婷的话音刚落,姚动生立刻答道:“不!这种活动并未绝迹,只是改头换面,进行了重新包装面世而已!”
这回连叶雁秋都搞不懂姚动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追问道:“什么改头换面?”
“你们天天在什刹海边散步,难道没看见水里那一艘艘乌蓬船么?客人们在船里品茶吃点心,甚至喝酒泡小姐,然后有艺人讲茶道、弹吉它,是不是跟古代情形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古代坐在冰床上,现在人坐船上而已,但是,古代冰床只在数九寒天才能实现,而今却可以天天玩乐,现代人是不是比古人聪明?”
叶雁秋驳斥道:“你这是狡辩!牵强附会!我说的是冰床游戏,没了冰,哪来的冰床游戏,坐乌蓬船游水,那还有冰床游戏的味道么?再说了,坐船上唱歌,是古代吟诗作赋的情景差远了,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味儿!”
“嘿嘿,我就是开了那么一个玩笑,雁秋姐又何必认真呢。”
第二天一早, 姚动生与艾婉婷、叶雁秋,早早儿地又来到什刹海游玩, 呈现在她们眼前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四周的树枝树梢, 结成冰莹剔透的雾凇奇观, 有的像腊梅, 有的象水仙; 更有那细长的柳条儿, 简直就是一条条白链银丝, 而且一簇簇的松针上, 正绽放着一朵朵千姿百态菊花似的冰花呢。
姚动生马上就地取材,借景论事,教婉婷如何细致入微地观察自然现象, 并联想作文构思布局方面进行现场辅导,告诉她首先要观察仔细, 有个感性认识, 积累多了感性认识才能上升到理性认识, 再从理性认识思维的角度出发, 总结事物,达到认识境界的不断升华。
“婉婷,你看,从冰挂、冰花的形状,我们可以联想到很多诗句,比如南宋女诗人李清照《渔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之句,又比如宋之问《苑中遇雪应制》中的‘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之句,如果我们抬头眺望西山晴雪,是不是可以想到洪升《雪望》中的‘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之句?”
“嗯,婉婷,你小舅真是个有心人,见到什么都能产生联想,甚至举一反三。”叶雁秋禁不住激动的心情,竟然夸起了姚幼生。
“别介呀,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过是触景生情,就事论事,帮助婉婷多多观察,多多回忆,继而让她脑洞大开而已!你看,杜甫老先生的那句‘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就是抬头观景的真实写照,只不过他观的是远景,同样的效果还有陈羽《从军行》中的‘横笛闻声不见人,红旗直上天山雪’之句, 而杨载《到京师》中的‘城雪初消荠菜生,角门深巷少人行。’观的就是近景,细到荠菜都看得见,同样,卢梅坡《雪梅·其二》中的‘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之句,把雪与梅放在一起欣赏了!”
“可是,这些都是古代诗人们留下的经典名句,我们只能引用个别句子,大部分需要我们根据细微观察,自已描述成篇才是正道,总不能作文通篇都是引用而成,那岂不成拾人牙慧了么?可是,怎样去观察事物并把它写成一篇描述准确文情并茂的好作文,那就比较难了!”艾婉婷有些焦虑地说道。
姚动生马上就告诉她:“这个嘛,说难也不难,要写好一篇感动人的作文,说易也不易!怎么说呢?举例来说, 从写登山观景来看, 可以联想到山体构架、地质构造、山脉走向、山峰陡峭等多种现象, 若写山谷就要联想到山谷的形成、通过对四面高峻、中间拗陷盆地, 及井字状、V字状谷地中的深奥、奇奥、奥秘等美感的描写, 再升华到山谷给人留下视野窄小、光亮幽暗、局促压抑的哲理思维, 必然写出有趣味的的文章。”
“按照你的思路逻辑,”婉婷接过话题,“就咱们现在的什刹海景色, 可以在它的形态美、水影美、水色美、波涛美基础上, 联想到一年四季, 冷、热、晴、雨、风、云、雾等气象的不同变化和不同景致的变化、交替, 以及由此给人带来的多变感觉和情绪波动或喜怒哀乐。”
“哎,这就对了,看样子你已经上道了,没有惘费我的心机,古人云: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学习上岂有平坦的大道?不付出艰辛的代价怎能有辉煌的成就?你天资还算不错,又有求知欲,有上进心,你妈妈也对你寄予厚望,努力进取,勤奋学习,为自己开创出美好的未来,再接着联想下去,小舅姚动生等待着……”姚动生夸赞道。
“如果写什刹海之西海汇通祠景观瀑布, 就从形态、声态、色态入手, 形态最富美学特征, 可以联想到飞泻悬崖而下, 或遇石后呈散状片状而落, 也可从联想到与崖、洞配合构成水帘状、迷雾状,再就是可以联想到与深潭、峡谷组成瀑潭峡串珠型景观。”
姚动生一听,有点激动:“对!对!对!孺子可教也!这样一来,不但丰富作文的内容,而且还扩展了它的内涵,当然啦, 还应该联想到瀑布的声态、色态:一般有轰鸣巨响, 喷珠溅玉、气势磅礴、如雷霆万钧之句让人惊心动魄。
色态呢,有白练、百绢、白纱、堆雪等词描绘,这瀑布与山石峰洞、林木花草、蓝天白云、文化古迹, 再搭上文人墨客,如李白《望庐山瀑布》等诗词歌赋的引用, 产生感慨、情思等等,一一浮想联篇, 就自然而然能写出美妙的作文来。。”
艾婉婷果然冰雪聪明,马上激情地朗诵道:“从这里联想开去,它让我耳边回响起《长江之歌》:你从雪山走来,春潮是你的风采;你向东海奔去,惊涛是你的气概。你用甘甜的乳汁,哺育各族儿女;你用健美的肩膀,挽起高山大海。你从远古走来,巨浪荡涤着尘埃;你向未来奔去,涛声回荡在天外。你用纯洁的清泉,灌溉花的国土;你用磅礴的力量,推动新的时代。”
“对呀,对呀!听着响遏行云的旋律,一幅长卷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唐古拉山的源头溪流潺潺,瞿塘峡激流澎湃,涛如雷鸣,巫峡隽秀婀娜、曲径通幽,西陵峡滩多水急、形势险恶,三峡工程‘高峡出平湖’,蔚为壮观;
黄州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采石矶江中映月,留太白遗风,金陵城下江水奔流,荡涤着秦淮笙箫,六朝金粉,入海口海天空阔,茫无涯际。
正是长江连通了雪山与大海,沟通了远古与未来,也正是长江滋润着一方方肥田沃土,哺育了一代代炎黄子孙。长江是中华民族辉煌历史的见证,更是东方巨龙腾飞的不竭动力。长江这条母亲河在新的时代青春焕发,表现出了意气风发、激昂向上的时代精神。”姚动生也受到情绪感染而非常激动地说道。
“哎,婉婷!说明你真正上道了!继续努力!”叶雁秋也高兴地对艾婉婷鼓励道。
姚动生最后总结性地说道:“即使见到我们常见的一些事物,大家有可能不是特别留意它,但如果我们开动大脑,把一些不起眼的事物,给它进行逆向思维,或者带着哲理性的思维去看待它,没准儿就发现一些有趣而富含哲理的意思。
比如说木匠用的锯子,我们可以讥讽它‘伶牙俐齿,专做离间行为’,事实上它的功能就是把木头锯开,在这里把它的行为幽默成‘离间’行为,多么富含哲理啊;又比如蜘蛛,能坐想其成,靠的是那张关系网,这不是变相可以讽刺当今社会上的人际关系么?又比如气球,只要轻轻一吹,便飘飘然,还有钟表,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虾,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天平,谁给多一点,就偏向谁,瀑布,因居高临下,才口若悬河。。。这些思索,都很有趣吧?”
“的确有趣!我好喜欢。我也来两句,大蒜,团结就是力量;辣椒,想交到真心朋友,就要有副热心肠;卷心菜,做人须有层次;莲藕,处事要多长些心眼;柿子,做人不能太软弱;洋葱,只想以诚相待,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热泪盈眶;西瓜,凡是都有个度,过于成熟未必就是件好事。。。如此种种,都是从逆向思维或者说换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解析事物的本质,我觉得别有一番情趣!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别出心裁,而且答案富有哲理又发人深省,让人看了过目不忘!”
“呵呵,婉婷呀,只要你过目不忘了,你舅舅的目的就达到了,证明他的歪主意生效了,稀奇教学法成功啦!如果生命是树,那么,理想是根,勤奋是叶,毅力是干,成功是果,你有良好的学习基础,又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如果能在奋斗目标的指引下,勤奋、执著地去追索成功,你的生命之树定会开花结果。” 叶雁秋补充道。
下一步,为了加深艾婉婷对大自然的认识与理解,提高她语文课中作文的写作技巧和写作水平,姚动生与叶雁秋商量,决定在:五、六月的季节,选择礼拜六和礼拜日,带着婉婷一块儿去郊游。 激情燃烧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