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山泉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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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太爷见过这眼神,不就是刚才秣陵看完盛棺石上雕刻的繁体字后,看他的表情吗?
他心里也开始微微发憷,面前的这两个人可都不是轻易就能被几个字糊弄住的,再想到这墓处处都透着诡异,曾老太爷久经历练的一个九十多岁老头,突然也觉得脚底下的地砖里滢滢透出寒气来。
他向来暖如火的一双手,渐渐发了凉。
突然,耳边哗哗的细声从远处过来,隐隐约约,仔细去听又什么都没有,可过了一会儿,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包围了整个主墓室。
他心里的恐惧慢慢增加,突然恶从单边生。
“老头子干了一辈子这种事,还怕几句诅咒?”他一把摘下苏清尘头上戴着的矿灯,一个健步跨上盛棺石,拔高了音调喊道,“别忘了,进墓的还有你们俩,要真有什么诅咒鬼魅,你们也别想往外摘!”
第一束光,打在了右侧抬头,加粗加大的三个字上——
那三个字,用黑墨描显出颜色,黑黢黢的,却像三个赤红的炸弹,在落入曾老太爷的眼睛里的第一秒,就轰一声炸开了。
炸得他头重脚轻,往后一栽,险些就后脑勺着地撞在棺椁上。
幸而长脸眼疾手快,曾老太爷才有摔倒的趋势,长脸的手已然贴在了曾老太爷的后背心,将他往前一托一扶,立在了原处。
没摔着,曾老太爷的两条腿却寒冷冷地痛,痛到了极点。
他不敢相信地摇着头,看向旁边那副棺椁的眼神,也复杂到了极致。
“我不信!”
他猛地一拾拾起摔到地上关闭了的矿灯,重新打开,将灯光调到最明亮,紧紧抓着矿灯,拼尽所有的勇气,将光束重新打到那三个字上。
“曾淮麟绝笔。”
“吾乃临城曾家长孙。曾家世代清贵,书香门第,第15代嫡次子下海经商,赚得万贯家财,从此曾家成为临城首富,余庆三百年之久。到了我母亲这一代,外祖只得我母一女,爱若珍宝,自小书养墨育,长到十五岁时,已名冠临城,求娶者如过江之鲫,皆为王侯贵家,但我母自小体弱,性柔顺无刚,外祖恐我母嫁入豪强显贵之家,受人欺凌,家中又无兄弟姊妹扶帮,便欲为母招婿,婚后仍养在曾家,又多半子继承家财,后继有人,一箭双雕。陆云生谎称书香之继,无父无母卖身到曾家,愿改姓曾,假聘螟蛉,外祖欣喜,纳为义子,录入宗蝶,陆云生朝夕恭顺,巧舌如簧,哄得外祖欢心,聘为佳婿,将我母与曾家阖家产业托付,却不知陆云生狼子野心,本为乡盗,只干得鸡鸣狗盗之事,又善掘古墓,为乡里驱逐,逃难至此,后听闻外祖家招婿,才谎托书香,伺机图谋。娶得我母,接手曾家产业后,渐露狼性,每日与朋友结党,家中产业,为之变卖十之六七,在秦楼楚馆散尽千万家财,并又重操旧业,四处掘墓,更恋上晦染美艳女尸的丑癖,被当场捉住送交官府,事情败露,外祖震怒,欲解婚约,不想我母已身怀六甲,只得作罢,将陆云生保释还家,陆云生举天立誓必痛改前非。待吾八岁,陆云生已按耐不得,暗中在外祖饭中落毒,外祖察觉,虽未饮食,却被气得当场吐血,不治而亡。送殡之日,陆云生窥得曾家祖坟每棺皆陪葬无数,尽皆珍奇,竟在外祖出殡当晚,约一十二名盗墓贼掘遍曾家祖坟,满地白骨,尽弃荒野!我母至孝,夜谒外祖坟前,目睹诸贼恶行,拼死阻拦,陆云生见事已败露,竟将我母当场打死,众贼见色起意,凌辱不堪,陆云生笑观全程,不知虫蛩草际,吾亦潜伏。陆贼之罪,罄竹难书,万死难赎,唯有令其子孙皆受,方可消我恨之一二。陆贼残蛮,掘人祖坟,遇奇石,身染恶疾,致吾生而异于常人,受尽欺凌,又毁我曾家满门高祖,当以千世子孙消弭其罪。吾披星沥胆,阅遍奇书,深学盗墓之玄机,觅得天下第一墓关,当埋三百年后陆氏子孙与天下奇贼于此,永世沉沦炼狱,无可回寰!陆贼可恶,以鸨木之干铸其罪体,千万世叩跪于吾墓前!怜其者,非我曾氏子孙!”
一个世纪,对于曾老太爷,都没有像看完这篇文章的十数分钟那样漫长。
他仿佛在这短短的十数分钟里,将一生的年龄重新又走了十数个来回。
看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头发竟全然变成了雪色!
“哈!”苏清尘倒抽一口气,惶然看着眨眼间须发皆白的曾老太爷!
他呆滞地回头看着苏清尘,又瞧了瞧一旁肃穆难言的长脸,见他们都哀戚地望向自己,突然也感觉自己一秒更比前一秒悲凉。
这真是打了一辈子的雁,终于被雁啄瞎了眼。不止啄了他的眼,还将他的肠子和心肝一并从眼眶里给拽了出来,扔到地上,踩啊踩,血水,屎尿都踩了一地,他这副苟延残喘的皮囊却还活着,就这么看着自己身体的另一部分被这样蹂躏,践踏。
那个人,还是自己从小就敬为神明的老祖宗。
“我 ……”他看着苏清尘和长脸,连呼吸都费力。
他眼中慢慢湿濡起来,看着对面一言不发,被矿灯照得满脸煞白的苏清尘和长脸,带着哭声哀求道,“你们说话啊。”
没有人说话。
曾老太爷又狠狠吼了一句,“你们倒是说话啊!说啊!!”
他的吼声在偌大的墓室里回荡,冲撞得人耳朵嗡嗡得疼。
可苏清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同情交融着尴尬,这会儿恐惧没了,心里却比最恐惧的那会儿更荒凉了。
这世上竟然会有曾淮麟这样的疯子,竟然设计了三百年,让自己的子孙来刨自己的坟!
机关算计,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和同行的后代一并阵亡在自己的坟墓里头。苏清尘觉得他可恨,又觉得曾淮麟可悲极了。一辈子就那样被自己的生父毁了,临了,他为了报复下作的生父,竟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三百年的子孙后代。
一局棋,开了三百年才落子,一落子,便叫几十个家族全军覆没,也险些真让他自己绝了后,若不是六十年前的国难,让曾家分崩离析,二十年前,曾老太爷也就成了地上的其中一具尸体。
这样的疯子,苏清尘想,连说书的都不敢那样编,可曾淮麟这个三百年前的顶级疯子,却做实了。
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曾老太爷,见他所有的不可一世都在一瞬间散尽了,眼睛里的精神也像见了飓风的灰尘,消失的再无回寰的余地,只剩那副枯骨支撑着皱缩的皮囊,勉强还残余着一口人气。
突然,长脸面色一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突道,“你们听!是水声!源源不断的水声!”
墓室的墙里,一条洪水般冲撞过来的水流声,贴着右侧的墙壁,哗哗流过,瞬间,声音包围住了大半个墓室。
墙壁里,头顶的石砖上,都是哗哗的水声,这声音在几乎封闭的墓室里轰轰作响,苏清尘站在这里,却感觉自己像被波涛汹涌淹没掉般的窒息!
“怎么会这么快?!”她慌乱地赶上敲击着主墓室的墙壁的长脸。
从一进门开始,他们就一心专注金井和盛棺石上的文字,却没有去观察过这里的地形。
“糟了!”突然,曾老太爷活了过来,惊恐地喊道,“老祖宗这是又藏了什么机关,要把我们也杀死在这里吗?!”
他眼里的恐慌和悲凉交杂在一起,可扶着棺椁的手,却像孩子抚摸母亲乳房的手一样柔软。他轻声道,“老祖宗,我可是你曾家的子孙,又不跟他陆云生姓。你干嘛非要我们都死绝了啊?我要死了,我们曾家可真的绝后了,你……你对得起你外祖,我太老祖宗吗?”
“别嘀咕了!”长脸回头喊道,“我们现在抓紧往回跑!在水冲入山泉道之前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墙壁四周都是水声,在这只有等死!”
曾老太爷脑子间歇性短路,懵逼地看着长脸,长脸突然闪现到他面前,一把拉着他往外跑,边招呼苏清尘,“快走!”
“好!”苏清尘的视线,连忙从那具被插刀的尸体上移开,连跑带飞地跟在长脸后面,飞奔出去。
可外头,除了主墓室的那扇石门还开着,其余的门竟如他们来时一样,重新闭合着。
长脸连忙将脱力的曾老太爷甩开,迅速依着开门的手法解开门禁,可是……
“不对!从里面开门的方法,和从外面开门的方法,完全不一样!”长脸道!
“麻麻的!”曾老太爷骂了一句,又闭上了嘴,只重重叹了一口气,霜打茄子一般,“老祖宗这是真要我们死在里头。他才能满意吗?”
苏清尘想,这曾淮麟真是可恶又疯狂。她只是想下来拿点土,本以为有曾老太爷在,又有长脸这样的能人异士助阵,必然如探囊取物般,可没想,里头竟然是个人间炼狱,一个曾淮麟筹谋了三百年的陷阱!
“轰!”突然,门开了。
苏清尘和曾老太爷惊喜异常。
曾老太爷被长脸一提,苏清尘刚抬脚,也被长脸提了起来,风一般往外走。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