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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番外十三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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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离开的女佣,抱了一满盆水回来了,跪在地上,用拧干的湿抹布哆嗦着手去擦地上的血。想到这是老鼠的血,又害怕又恶心,却又不得不做这些活。一颗心高悬着,真怕因为昨晚自己守夜时睡迷糊了,没有注意到房内的动向引了这些脏东西吓着少奶奶,可能会被主母赶出去。

  一时,半点心思也分不出来。没看到站着的云清迟和十三之间古怪的汹涌于眉眼间的拉锯战。

  等丫头收拾完一切。

  十三又恩威并重,警告了一番,叫她不要出去乱说话,否则他也会将她赶出门去。

  那小丫头点头如捣蒜,。

  端着一盆红彤彤的脏水,逃出去,找了个僻静的窨井洞将血水倒进去。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十三亦拾步离开。

  地上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那片曾经的血影,却依旧在云清迟眼里,刺目冻骨。

  心中,后怕得紧。

  心,惴惴不安,眼看十三就要走掉。

  “诶!”

  云清迟忽然追了上去。

  揪住左脚已跨出门槛的十三的左臂,“你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地上会有……你怎么了?”

  云清迟虽一心想探问昨晚的事情,却也没忽略从十三眼中骤闪即逝的痛意。

  在她抓住他手臂的那一瞬间,分明看见十三的眼睛快速地痛眯了一下。

  “没什么。”十三脸色微冷,不再是在女佣面前假装的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抽出云清迟抓着的手臂。

  手臂僵凝,语气淡漠敷衍,“真是老鼠打架,早起我在你房外头的西花园里看到两只血痕累累的鼠尸,这才循着点滴血迹过来。不然你以为,我一大嫂跑大哥的院子做什么?”

  云清迟一时不知道想不出回答,倒叫十三遛了。

  他捂着手臂跑得很快。

  出了房门,云清迟也不好光明正大追赶小叔子。只好折身回房,嫌弃又畏惧地避开那团大水印子,进洗手间洗漱。

  十三避开人,回到苏何鸾的院子。

  一进房,便将房门反锁。

  拿开捂在胳膊上的手掌,掌心是血,衣袖上,也是血迹斑驳,如隆冬寒梅瑰丽。

  昨晚那个歹人进了凤临苑,用了下三滥的东西,将守夜的女佣和云清迟都药得晕晕乎乎,十三赶进去的及时,可在打斗时,因为吸入了气味,渐渐也不敌了。

  因而被钻了空子,匕首狠狠在左胳膊上砍了个大口子,半夜没有止血药,又不好惊动别人,只能在后花园的乱草丛里找了些止血的野草敷上,勉强应付。

  重新将伤口包扎好,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练功服。十三摇摇晃晃出了大门,预备打着出去练拳的名号,找个医院包扎消毒。

  不想后脚跟才离开苏家门前的阶梯,便被风风火火冲过来的王麻子拉扯着跑开了。

  十三挣都挣不开,反倒扯裂了伤口。

  他嚷道,“王麻子,你干什么呢?”脚下,不得不快步跟上疯了似的王麻子。

  王麻子扭过脸,面色很是复杂难看,张开嘴,又合了起来。

  最后停在巷口一辆锃亮的汽车前,将十三往大开的后车门里一推,“小爷。上了车,我再同您慢慢讲吧。您……可千万要……控制住您自己!”

  十三挑挑眉,古古怪怪地瞥了王麻子一眼。

  王麻子也进了车,将车门‘砰’一声甩上,朝前急喊一声,“回去!”

  十三皱了眉,脸色开始不好看了。“回哪儿去?”

  “停车!”说罢,十三就要开车门。也不顾车子正在行驶中。

  “小爷!你就不要再任性了!夫人死了!”王麻子扯住十三的左胳膊!

  声高调急,喷了十三一脸唾沫!

  十三压根没吃透刚才王麻子那句话,可捕捉到的只字片语,已足够叫他石化当场。

  王麻子怕他疯魔,赶紧叫司机,“把车门反锁了”。

  “咔哒”一声。

  中控锁落下的那一瞬间,十三的心,像是在那刹那间,空了一半。

  王麻子的心,倒是落回了肚子里。

  朝司机使了个眼色。

  车子继续朝回倾云山的方向开去。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十三终于又站在了倾云山村庄的进出口。

  远远,听见有唢呐‘哔哔叭叭’的声音。

  他站在低处,目光瑟缩,不敢仔细去看高处的村庄飘着一片白。

  王麻子催命似的声音又来了——

  “小爷,您……去看一眼吧。人,是昨天半夜没的。早上胖婶去给你娘送早饭,就发现人……诶!小爷!你慢点!刘西瓜!快!都出来!拦着点!”

  十三撕心裂肺的哀嚎,在灵堂里痛彻心扉地荡出十数里。

  外头水泥场地上的奏乐班子也不敢再吹了。

  除了灵堂的哭声,整座倾云山都仿佛陷入了死寂。

  除了胖婶跃跃欲试,没有人去劝十三,更没有人关心他此刻是否痛苦。

  倾云山的男人围坐在外头大圆桌边,都铁着一张脸,沉默地抽着烟。

  人与人间,只有各自明了的深沉的目光回送。

  王麻子去‘报死信’,刚出山门,山里的爷们儿就聚在祠堂商议过了。

  “邵倾云死了也好。咱山里见不得人的事,也少一件。就怕苏家因此缩了每年的接济,我们一家子还指望着下个月重阳,苏家的善款送我儿子上大学呢。”

  “死信已经悄悄送去苏家老爷子那了。他那边怎么说?骨灰到时候是埋去苏家祖坟,还是老爷子在他们城里公墓买块地葬了啊?这山里可不能给她葬。一个没出嫁的姑娘,生了孩子,已经都丢人了,现在死了,可不能让她沾祖坟的福气。坏了风水,可咋整?咱们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福根。”

  就连向来对邵倾云恭敬非常,做事又滴水不漏的族长,也不说话了。只闷着头,将一支烟,抽得快见底,火星几乎是贴着族长的肉在燃烧红光。

  “族长,你说!”

  “对!族长说!我们都听族长的。”

  众人拱着族长发话。其实,也都是不想公开做坏人,愿意把皮球推给这只领头羊。

  都想着,族长不会同意一个未婚女人葬进祖坟,不过,是递了话头,怂恿族长说话尾罢了。

  可这回,族长没有发话。

  只站起来,一脚踩灭了扔在地上的烟屁股。

  沉声虚道,“听苏家的信。反正也还有三天。不,两天。”

  凭邵倾云尸体的僵度来看,昨晚是不到凌晨人就咽气了。照倾云山的规矩,从死的那一刻算起,停灵三天火化。

  “邵倾云是前一天晚上死的。只要停灵两日,等明天早上就能送到火葬场火化。”

  “到时候,若是苏家还没有信,就把骨灰盒葬在山门外的乱葬岗。”

  这个决定,得到了全倾云山男人的支持。女人们,有些惋惜倾云这么好的姑娘落了这么个结局,也有些嫉妒了邵倾云十来年的愚妇们,在后堂张罗丧祭品的时候,交头接耳着,眉开眼笑。

  最终,苏家没有人来。

  连信儿,都没有一个。

  倾云山的人就懂了。

  这摇钱树,是彻底断了。更没人肯让这个丧门星挨近祖坟一分。

  及至第三日,天蒙蒙亮,山门一开,十三便不管不顾,冲开了开山门的壮汉,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了苏家。身上,还穿着孝子的白服。

  及至苏家,却被主母白韵莹从娘家带来的管家拦在了门外。

  十三怒斥,“狗东西!还不让开!你二爷的路,也是你能拦的?!”

  说罢,挥斥着手臂,用力朝管家一推。

  管家平日对苏何鸾客气得很。

  今日,十三才挥出手去,管家却挂着似笑非笑的淡漠,朝身后抱着粗棍立着的六个壮丁使了眼色。

  那六人收到讯号,竟举高了棍子将十三打了出去。

  十三压根没有想到,手臂,后背,都挨了重击,疼得几乎在门槛外站不直。

  不敢置信地瞪着管家。

  不及十三开口,管家笑着将壮丁们令开。兀自端着架子,从两排棍子隔栏出的一人道走去。

  身后的大门,已被关上。

  管家走至十三面前,倾身抵笑道,“你个小杂崽,真是拌我们二爷拌上瘾了。先前主母已经怀疑你了,只是派出去查你的人没回来,一时不能抓住你立威。可今日那帮乡巴佬偷偷过来报那贱人的死信,被我们的人拦住了,主母已然下令让人堵在门口,就是要看看是谁再上门来打扰老爷子安宁,不想,竟是你。”

  管家阴恻恻地笑着,打量被两个壮丁各挟住一臂的十三。“我们二爷虽然糊涂,可也不至糊涂到穿一身白扮孝子回家门。只是我们没想到啊,一直假扮二爷的,竟然是倾云山那个杂崽。怎么?你的娘死了,你穿这一身,还要来咒我们老爷和她同归于尽不成?”

  十三挣扎。

  无果。

  管家掀了掀上眼皮。

  不到两秒钟,便听“咔咔”两声,那两个壮丁,竟直接卸开了十三的两条胳膊关节。

  可怜他两条臂膀,伤痕累累,本已痛得发抖,冷汗直流,这会儿生生被卸开关节,剧痛已无法赘述。

  十三疼得两膝颤抖。

  那管家促狭,竟叫人踢了十三腿弯,让他跪在地上,又拧着他两条脱臼的胳膊,让他膝盖贴地,硬转向外头大街。

  按了他的头,朝来往路人磕了九个响头。

  真真是响头,过路的人从三米外的大街上路过,都一声声听得清清楚楚。

  十三越是挣扎,脸贴在地上摩擦得越是火辣辣的疼,可同骨头的疼、心里的疼一比,却不过是柳枝拂面的轻痒。

  “把这杂崽给我悄无声息地送出云城。”管家也不想太过引起路人的猜忌和渲染,轻声吩咐辖制十三的壮丁,“主母说了,今日,绝对不能让他见着老爷。老爷也不可能给那个贱人名分,这死信就不必让老爷听了徒生烦扰。若是老爷肯给倾云山的那位名分,又怎么会让你这杂崽,名不正言不顺,自个儿穿了孝服过来报丧。你们图利,苏家给你们利,可要是胃口太大,要破天,别怪到时候肉腥都吃不着!快滚回去。再晚点,你的娘的骨灰坛子,说不定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被埋了。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哪家祖坟敢收留?你还是……诶!这杂崽倒是个孝子,跑得还挺快。都给我嘴巴严实点,今天,谁也没上过门!”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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