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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秀没有亲眼见识过迷山山色,但他听了武书生的一番言语,早已心悦诚服,心向往之。
饮宴至夜,众人都说要下山到船中歇宿。李秀款留不住,也觉自个儿山寨简陋,不宜女眷居住,便好生送下三关,众人各自回船歇息了。
次日,李秀安排宴席,礼请众人到山寨赴宴。宴席摆在宽阔之处,众人一边看海一边饮宴,果觉惬意。
第三日,众人从船上搬了不少美酒异果来山上,叫大家品尝。金沙岛更献出不少海鲜美味来与大船上一二千的人尝用,并设丰盛宴席于寨厅中,再请武书生、叶夭灼一行人前来赴宴,共渡岁末。
如此盛夜,自然不比寻常,不但寨中热闹,船中亦且热闹。寨中杀鸡宰牛,备得稀奇海味。聚餐时,鞭炮鸣响;更见船上五彩缤纷,烟花燃放,映着海水,吹着海风。
果然别有一番趣味。
连慕容燕也立在船顶上,兴然观看如此烟花圣火和欢笑热闹。
叶夭灼和韩沐盈在山寨饮了没一小会的酒,便带了一些海中美味,提着巫毒教的奇酒,下了山,飞到船顶上,与慕容燕一起,三人品酒说笑,共渡佳年。
果然二女见慕容燕心性宽转,面容舒喜,仿似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三人一面饮酒,一面笙箫抹琴,颇具开心。
武书生在山寨中少了叶夭灼陪伴,自然有些失落,但身边还有蓝素心、秦湘女、巫芙蓉、梅樱以及众姐妹陪伴,也是开心异常。
次日天早,朔风紧吼,北风呼啸,卷下漫天大雪。
大地之上,没多时便覆盖白雪,晶莹一片了。武书生等原本打算今日就走,但大年初一的,不忍水手辛苦,亦且金沙岛款留甚切,由水凌做东,宴席一日,大年初二,由路永做东,又留一日。
大年初三,卫江卫湖兄弟要做东,但武书生辞谢道:“我们大队人马已在金沙岛留住数日,承蒙众位哥哥款待热烈,感激不尽,自此便是自家兄弟,不用讲曲折的。自此拜别,万望三位哥哥保重,日后共聚迷山,同商大义。”
说劝一时,李秀、水凌、路永三人方才放行,送了几大箩筐海鲜,又要将出财物相送,但武书生见金沙岛面临大海,财帛得来不易,使劲推却了,没有收受。
李秀、水凌、路永与手下人等送武书生、叶夭灼等上了船,看那大船,水手划桨。
画舫破冰而去,远离海岸,众人依旧摇手相别,目送远去。
卫江、卫湖带了百十个伴当同登大船,与岳贞、康奇等亲如兄弟,住卧和食宿都在一起。
冬雪忽下忽止,不过并不影响大船前行。海面难以结冰,却依旧海水起伏,海风吹帆,行速甚快,不则一日,到了长河入海之口,逆流而进,顺长河斜西而去。
一者船身不小,二者要看景物,因此大船绕行,逆流长河,船速减慢。
雪花簌簌飞舞,落在奔腾的长河水中。天地银装素裹,万物圣洁。
众人站在船上看着缓缓飘落下来的雪花,都觉光阴易逝,一年又过。慕容燕白衣映着白雪,更增纤白。
船到济水一带,见天地明阔,浅日淡淡,照着地上白雪,更增光亮。
突听天上鸟叫,武书生看得分明,一枝羽箭高高入空,钉在一鸟身上,兀自追击另外一只鸟,仿似听得“噗”的一声,果真一箭双鸟,于空落下。
那鸟哀鸣不已,直直从画舫上空垂掉而下。
武书生不待那鸟落地,忽地起身,纵起二十丈高,左手一抓,将箭鸟抓在手中,却是沾了些鸟血。
衣衫拂风而下,听得林中马蹄奔响,有二马冲出林来,先听得一声娇叫:“哥哥!”
武书生转目望去,马上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少年,女的是个少女。
武书生心头一震,他的双脚本来垂落,但于空一踩,双脚一并,又猛然提气之际,斜斜横掠而过,往两马身前翻荡过去,吓得那马仰颈嘶鸣,前蹄抬起。
慕容燕正立船头,瞧到如此身影,也不觉目光被吸引了几分。其余众女正在舱中客厅内闲叙,听得马嘶,透窗观看。
马上少年和少女双双撤缰,将马提退两步,歇下脚来,吁的一声。
武书生身子落下地来,溅得雪花乱飞,那少年和少女眼神惊诧,想必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绝傲的轻功。
武书生手提死鸟,打量这马上少年,见他一身内衫犹如白雪,却披着件深黑外袍,黑白二色十分映眼。头上扎着红色头巾,十八九岁年纪,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好看异常,端的入目舒逸,观之心喜。
他的腰间系着一把古铜精巧剑,手里拽着一张玄黑巧弯弓,略略四五只箭插在箭袋里,黑马烈性,踹蹄不止。
那少女轻衫月白,秀发梳得好看,于后扎系一绺红花,发丝淡淡飘些在额头处。那纤腰小巧,双手款伸,袅娜姿态,淑柔无已;更是妙目款款,玉唇淡淡;整个面目犹如淡月清柔,又如明月放光,十五六岁,与那少年好似天生兄妹。她手里同样拉着张小巧弯弓,箭在弦上,腰带系着一把古铜色的短刀。
“嗖”的一声,一枝羽箭射在武书生脚尖处,箭尖钉进白雪里面。
“嘻嘻!”是那少女手中射出了箭,并且看着武书生掩口而笑,笑声叮咛,宛若铃声,悦耳不已。
少年回头一声道:“若水,休得无礼!”这少年声音清脆,也是悦耳。或许双方都是貌美的人,武书生默默打量眼前二人,此二人也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尤其是那少女玉唇轻动,妙目轻眨。
武书生终于出声道:“兄台,你箭法虽然高明,一箭双鸟,只是可惜------”他突然停住,原来那少年同时起声道:“兄台,你轻功绝妙,多谢你接住了我的鸟------”但听得对方也是动唇,便即住口。
那少女不觉又嘻嘻地笑。
武书生和那少年各自笑了一声,待看准少年没有说话时,方扔了箭鸟过去,说道:“兄台,你箭法高超,能够射杀双鸟,敢问大名?”
那少年跳下马来,挂了弓箭,声音赞赏道:“兄台也是轻功高明,身法了得,令我佩服!在下花若风。敢问兄台高姓?”
武书生抬手道:“在下武书生,人称‘没名剑客’!”
“武书生?你就是武书生?”花若风面色惊愕,上下打量,转而欢喜无甚。
武书生蹙眉问:“难道兄台听过在下名头?”
花若风手足无措道:“岂止听闻,简直如雷贯耳!我听人说,你在天台山英雄了得,大显身手,更闻得你潇洒俊逸,令人羡慕!若风早想拜访,只是不知兄台贵居何处,一直无缘!哎呀,果真是你,今日有缘相见,真是太好了!请受若风一拜!”说着弯腰礼拜,声喜不已。武书生急忙还礼,与之对拜。
武书生想要搀扶花若风,自觉手上沾血,连忙在地上抓雪抹净,方与他双手搀扶,二人初见,竟然深被对方面目吸引住了,不约而同惺惺相惜。
那少女也是轻呼一声,跳下马来,问:“你果真就是武书生呀,我哥哥常常念叨于你!”
武书生惊奇道:“兄台不识于我,岂会念叨于我?”花若风目光饱含神采道:“我去年听人描述过你,很想见面,同在东境之地,却不得拜见,真是无缘可惜。”
武书生欣喜道:“想不到兄台和我如此有缘,不知兄台几年贵庚?”
花若风道:“我初满十九。”武书生笑道:“我大你半年!不如咱们以哥弟相称,如何?”花若风果然欣喜道:“太好了,哥哥!”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