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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诱饵很忙

寄妖伞(全四册) 文屹 8803 2021-04-06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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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汯安脸色一变,站起来就跑。岑守拙用两个替身代替他和闵汯安,朝闵汯安背后贴了个隐身符,才一起朝伞铺跑去。

  方才闵汯安交代过,他不出来,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许人进去。现在有两个替身在里面,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出来了。

  闵汯安看了一眼他:“你太慢了。”

  岑守拙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远离闵汯安,便忽然天旋地转,被他拎着脖子甩到肩膀上。

  岑守拙反应过来立刻像条死鱼一般两头翘,叫到:“喂,你好歹也给我留几分面子,好不好?我可是个男人,被你这样扛着跑算怎么回事?”

  “少啰嗦,顾不上那些了。”闵汯安脚下健步如飞,平日骑马都要半柱香才到的路程,今日竟然一眨眼就到了。

  闵汯安把岑守拙放下。岑守拙正要伸脚踹门冲进去,闵汯安却又忽然伸手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回来。

  岑守拙一时不曾防备被扯得转了个圈。等他站稳,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闵汯安身后。岑守拙有些恼羞成怒了,对着闵汯安后脑勺就是一拳。

  闵汯安头也不回抬手在耳边接住了他的拳头,侧头冷着脸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岑守拙脑子这才清醒了一点:原来闵汯安是怕凶手正在里面,他们这样反而惊动了他。万一他伤害杜纤纤就不好了。

  闵汯安犹豫了许久,才扯了一截衣角尿了尿在上面,然后遮住口鼻跳了进去。

  “哇,你真变态,还真这么干。”岑守拙捂眼哀叹了一下,却不敢耽搁,照做跟着他进去了。

  他们两落在院子里,跟正坐在棺材堆里说话聊天的杜纤纤和龚芳染大眼瞪小眼。

  看来凶手还没来。

  闵汯安和岑守拙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龚芳染看了看门,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敲门要翻墙?”

  “我们不是怕你们睡了吗?”岑守拙干笑了一声。

  龚芳染疑惑地看了看天空的晚霞:“这么早?”

  杜纤纤则注意到他们脸上的布:“今天你们在玩什么?干嘛蒙着脸?”

  闵汯安和岑守拙一起扯掉布。闵汯安把布塞到岑守拙的怀里:“他说今晚上就开始做诱饵,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们进来,要把脸蒙上。”

  岑守拙无奈地望着闵汯安:没义气,又让我帮你背黑锅。

  闵汯安却自顾自走过去,摸了摸杜纤纤的头发:“今晚一刻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带你回将军府。”

  闵汯安抬头对龚芳染说:“龚郡主也回王爷府吧。这里不安全。”

  “不行。龚郡主可以回去,杜纤纤却不能跟你走。”岑守拙摇头,“若是有人看见你们离开,我们这个陷阱岂不成了笑话。我怀疑凶手的嗅觉异于常人,所以杜纤纤一定要留在这里。”

  “那怎么保证她的安全?”闵汯安有些恼怒。

  岑守拙指了指棺材:“这里面最安全。”

  闵汯安一把揪住岑守拙的领子:“你说什么?”。

  岑守拙笑了笑:“莫激动莫激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让她活着躺进去,不是让她死了躺进去,谁说棺材只能装活人。”

  闵汯安松了岑守拙:“这棺材硬邦邦的,躺着能睡着吗?”

  谁能想到,遇见杜纤纤之后,闵汯安竟然变得这么鸡婆。岑守拙暗暗翻了个白眼:“我给她垫厚一点,行了吧?”

  原来岑守拙是让杜纤纤躺在棺材里,然后再在上面贴一道隐身符,这样可以防范凶手找不到人只闻到味道乱发暗器符咒误伤杜纤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癸水’了。

  杜纤纤和龚芳染像是看耍猴一样一左一右蹲在岑守拙身边盯着他。

  “你要从哪里弄血?”杜纤纤好奇地问。

  “割自己吗?”龚芳染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我怎么会傻到割自己。”岑守拙阴森森地笑了一声,看向一只靠在门边的闵汯安和三文钱,“不还是还有别人的血吗?”

  三文钱一听,毛都竖起来了,立刻贴着墙角悄悄溜出去跑了。

  闵汯安却不为所动:“蠢货,你不会用用新鲜猪血鸡血吗?”

  岑守拙摇头:“那家伙到底有什么能力,我们还不知道。要是用畜生的血,被他闻出来和人血的气味不同,就会露馅。”

  闵汯安哼了一声。“说得倒是轻巧,哪里有人血?”

  岑守拙掏出一把刀,比划来比划去,最后终于闭眼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条小口子,挤了两滴血抹在杜纤纤的床单上。

  岑守拙原本是打算割闵汯安的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闵汯安,所以最后还是没出息的决定割自己的算了。

  压着手指,他对着门边招手:“三文钱。”

  三文钱怯怯探出头来。

  “你过来闻闻。”

  三文钱在门边抽了抽鼻子:“没闻到。”

  岑守拙砸嘴:“啧,果然太少了。”他捏着伤口挤来挤去,却再也挤不出多的血。

  闵汯安看得烦了,夺过刀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刀。

  岑守拙瞪大眼睛呆望着那伤口,才忽然大叫:“啊啊啊,好痛啊。你干嘛?”

  闵汯安哭笑不得:“闭嘴,我割的是自己,你叫什么?”

  岑守拙立刻闭嘴,然后又忽然捂住了闵汯安的伤口:“不行,你的血带妖气,怕他闻得出来。”

  闵汯安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最近他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便是伤口能自己愈合。自从那次显出半人半妖原形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一样了。

  所以,闵汯安的血还没有来得及落在地上便又止住了。

  “说的也是。”闵汯安点头,然后顺手又在岑守拙手臂上来了一刀。

  岑守拙愣了一下,又开始叫:“哎呀呀呀,痛死爷了。你是要谋杀吗?要一点血而已,至于割个这么深的口子吗?”

  闵汯安冷脸:“再叫,我再来一刀。”

  岑守拙立刻闭上了嘴。

  浓重的血腥味在屋子里蔓延开。

  “现在应该可以了。”岑守拙哼哼唧唧,爬到床上躺着,“我头晕,流血过多。”

  “你干嘛?”闵汯安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

  “当诱饵啊。”岑守拙闭着眼回答。

  “谁准你睡她床上了。”

  “嗯?有问题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岑守拙睁开眼,看了一眼闵汯安,恍然大悟:“哦,你吃醋了。”

  “少啰嗦,你给我下来,睡地上。听到动静才准睡床上。”

  “这也吃醋?我又没跟她一起睡床上。”

  “不行,反正你就得下来。”

  岑守拙拗不过闵汯安,只能窝在床边的脚踏上。外面忽然响动了一下,原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岑守拙立刻像个弹簧一样蹦起来,躺在床上。

  只是动静却又消失了。原来是一只夜猫子从围墙上过。

  岑守拙躺得太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

  埋伏在房梁上的闵汯安见岑守拙总躺在床上不下去,立刻学了一声老鼠叫提醒岑守拙。

  岑守拙惊醒,皱着脸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翻身又落回脚踏上。

  “啪”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岑守拙再次惊醒,弹起,躺在床上。

  这一次,是闵汯安的随从在梁上睡着翻落掉在地上。

  岑守拙木然地看着那人。

  那个随从红着脸满怀歉意朝岑守拙点头哈腰,又手忙脚乱爬回了房梁上。

  “吱吱”这是闵汯安又在提醒岑守拙。

  “知道了知道了。”岑守拙无奈嘀咕,爬回脚踏。

  如此反复,从掌灯时分折腾到天明。

  最后一次岑守拙无力爬上床时,装作没听见闵汯安的‘吱吱’声,只管睡觉。

  一大早岑守拙又被闵汯安摇醒。

  “干嘛?还让不让人活?”他挥着手像赶苍蝇一般想把闵汯安赶走,却被闵汯安揪着领子把他一下拽了起来。

  “混蛋,起来把杜纤纤放出来,不然还不把她憋坏了。”闵汯安低吼了一声。

  岑守拙现在完全醒了,却站在屋子里却不动手。

  “怎么?想不起你喜欢的姿势来施法了?”闵汯安讥讽岑守拙。

  “不是,是我忘了她的棺材在哪里了?现在隐形了,找不到了。”

  “混蛋,你找抽吧?”

  “我能看见,能看见。逗你玩的。”岑守拙忙说,然后一挥手,符咒从墙角飘出来飞回到手里。棺材便显了出来。

  闵汯安跃起落在棺材前,打开棺材。

  虽然睡了一晚上棺材,杜纤纤看着比岑守拙和闵汯安要好得多。

  倒是龚芳染回去王府一夜都没睡安稳。她早上带着早饭从后面进来,然后被岑守拙和闵汯安脸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哇,你们昨夜干嘛了?”龚芳染惊讶地问。

  “他折腾了我一夜。”岑守拙泫然欲泣。

  杜纤纤和龚芳染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闵汯安:“闵少将军还有这个嗜好?”

  闵汯安捅了岑守拙一下:“喂,别胡说八道,说清楚点好吧?!”

  岑守拙打了个哈欠:“他不准我睡床上,可是又怕我露馅。所以一听见动静我就要爬上床,一风平浪静,我又要爬下来。折腾了一夜,累死爷了。”

  杜纤纤笑得直拍桌子:“蠢死了,他不准你睡我的床,你不知道把你的床搬过来啊?”

  岑守拙正吃着包子,听她这么说,筷子掉在桌上,喃喃地说:“说得也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话说守拙哥,你是不是穿女人的裙子穿上瘾了,怎么又穿着裙子?”

  “唉,还不是为了装你?”

  杜纤纤凑近岑守拙闻了一下:“香粉哪里买的,好香。”

  “城东那家啊。”

  “你穿裙子就好,干嘛还打香粉,太变态了。”闵汯安把杜纤纤拉到远离岑守拙的地方。

  岑守拙翻着白眼:“都说了人有人味,女人男人的气味不一样。要是不用香粉,一闻就知道。”

  被岑守拙这么一提醒,闵汯安闻到了杜纤纤身上飘来的那似有若无的香气,随着她脉搏的跳动,一阵一阵传到他鼻子里。

  他的心忽然就鼓噪得厉害,甩开杜纤纤就走。

  “干嘛去啊?不吃早饭了?”岑守拙明知道他害羞了,还故意在他身后大叫。

  “闭嘴,本将军要睡觉。”闵汯安闷声回答了一句,进屋狠狠关上了门。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闵汯安和岑守拙连续埋伏多日,都没有等到任何人。晚上埋伏在这里,白天却还要去审老鸨,装出他们一直在审犯人的样子。铁打的闵汯安都有点支撑不住了:“这个法子行不行啊?你不会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把城里所有女人闺房去一遍,才想出这个法子吧?”

  与彻夜值守满脸黑气的闵汯安不同,岑守拙自从把自己床搬过来之后睡得无比香甜,神清气爽,性情舒畅。龚染芳为了给他补充体力,每日送补品和好吃的过来。所以,除了为了保证床上血痕的新鲜程度每日被割一刀,他对其他都很满意。

  岑守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品的事情?”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再说你还可以借机报复我,一举两得。”闵汯安眯眼狠狠捏住了筷子。

  “今晚应该会来了。”岑守拙嘻嘻一笑。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一个女人的癸水能来几天?”

  “我怎么知道?”

  “少则三四天,多则七八天,杜纤纤一般是七天,今天已经第七天了。”

  “你如何连她癸水的时间都知道?”闵汯安一拍桌子。

  “她一来癸水就特别喜欢无理取闹,撒泼耍赖,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闵汯安一时语塞,眯眼狠狠盯着岑守拙。

  岑守拙笑得眼角弯弯,把一大块排骨塞到嘴里。

  夜里月黑风高。闵汯安疲惫至极,强撑着睁大眼睛,盯着窗户。

  被大家注视着的岑守拙却睡得像个死猪。要命的是,他那悠长的鼻息像是催眠的乐曲,让大家越发想睡。

  闵汯安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抵挡不住陷入了黑暗。

  他自然没看见,床上那原本那手长脚长,长着喉结的岑守拙慢慢变成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寄妖伞(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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