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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难以取舍

寄妖伞(全四册) 文屹 9489 2021-04-06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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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汯安和岑守拙一听立刻跳起来。闵汯安捉住士兵问:“现在人在何处?”

  “南城门外。是谭道长说要对着故乡死,大将军便把他带到了那里。”

  闵汯安和岑守拙一刻不敢停顿,拔腿便往南门跑。

  一边跑,闵汯安一边问士兵:“妖道何时醒的?”

  “刚才才醒,我们还没来得及来报告给您,大将军就来了。”士兵为了追上闵汯安费了老劲了,还要抽空回答。

  岑守拙用了速行咒,闵汯安本来就不是人,全速前进起来,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远处。

  士兵发现忽然只剩了他一个人时,微微张嘴站在原地呆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埃。

  闵汯安和岑守拙赶到时,闵良忠尚未动手。闵汯安忙上前说:“父亲容我再问他两句话。”

  闵良忠冷冷地回答:“我儿此次抓到离间两国的海生国叛徒,立了大功,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他说完,便要去拿令牌。

  闵汯安按住了闵良忠的手:“父亲,此事尚有疑点,若是杀了他,便断了线索无法追查。”最重要的是,杀了谭道长,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杜纤纤了。他心里明白闵良忠可能就是不想找到杜纤纤才故意如此,所以越发心急如焚。

  闵良忠沉下脸:“海生国国王发国书要求我将妖道遣送回去受罪。皇上下旨说为了不影响两国的关系,也避免押送路上再出什么岔子让妖道跑了,要我直接把妖道斩了然后将首级送回海生国。你是让我抗旨不遵吗?”

  “如此,请父亲准我再跟妖道说几句话。”闵汯安哀求闵良忠。

  岑守拙趁着他们说话的当口已经悄悄过去查看谭道长。因为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谭道长不太对劲。他的目光太呆滞了,而平日或云淡风轻或轻蔑,都神采飞扬得多。

  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谭道长脖子后那跟蛛丝一般的细线,心里明白他已经死了。这里跪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退了一步默默打量周围围观的人群,他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出那个此时藏在人群里使用傀儡之术的人。

  那边闵良忠已经不耐烦了:“不要多言拖延时间。”

  闵汯安艰难地松了手,退了一步。

  闵良忠拿起令牌扔在地上。

  刽子手手起刀落,谭道长的头应声而落,却没有什么血流出来。

  闵汯安皱眉,看了一眼岑守拙。

  岑守拙却忽然朝人群中冲了过去:“让开。”他看见了人群后的黑影,却被人挡着过不去。

  人群不知所以,让开一条道,露出身后的人。

  原来那是一个笑眯眯的泥塑像。

  这个泥塑看着跟闵汯兰的装束一模一样,就连身高胖瘦都相仿,肚子上还贴着张字条。

  闵汯安也跑了过来。他的亲兵立刻将人群隔离开,空出一大块来。

  字条上写着:先救谁?

  泥塑的笑容诡异而又天真,就连神韵都和闵汯兰一模一样,也越发嘲讽了闵汯安和岑守拙。

  闵汯安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对一个六岁孩子下手,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瞬间不能呼吸了。他好害怕在塑像里看见闵汯兰,呆滞地望向岑守拙。

  岑守拙知道他的心思,咬牙伸手扯了纸条放在怀里,然后在泥塑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那泥塑变坍塌,碎成了块。里面什么都没有。

  闵汯安和岑守拙一起松了一口气。

  岑守拙不敢逗留跟闵汯安拔腿又往伞铺跑。

  三文钱正在院子里理毛,见闵汯安魂不守舍,岑守拙满脸癫狂地跑进来。它站起来连退了几步:“你们两个干什么?”

  “兰儿呢?”

  “去后面如厕了。”如今只有这个时候他们两才不在一起了。

  岑守拙和闵汯安越发不安。

  后面哪里有闵汯兰的身影。后门大开,一看就是有人进来,把闵汯兰弄晕然后扛走了。

  三文钱一脸呆愣。

  闵汯安气急攻心,质问三文钱:“你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三文钱难得不回嘴。

  岑守拙忙说:“既然那人懂法术,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拐走人的办法。况且他特地把我们调开,就是为了绑走兰儿,这个防不胜防。”

  闵汯安要跑出去,却被岑守拙抓了回来:“去哪里?”

  “找人啊。”

  “怎么找?”

  是啊,怎么找?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杜纤纤,又如何去找身材更小更好藏匿的闵汯兰?此刻那人趁着他们都在南门,肯定已经把闵汯兰从别的门运出去了。

  闵汯安哑口无言,满脸怒气变成沮丧,颓然走回前院,扶着额在石凳上颓然坐了下来。

  如今两个都好无头绪,而且他精力有限,肯定只能先找一个。

  对方真是恶毒至极,竟然让他做如此艰难的抉择。

  若不是他们要闵汯兰参与,让对方知道了闵汯兰的存在,说不定闵汯兰不会有危险。

  闵汯安第一次有如此无力的感觉,内疚和自责啃食着他的心,让他痛苦得想要嘶吼。

  “你不用自责,那个人对我们很了解,早就知道兰儿的存在。所以不管我们让不让兰儿干这些,他都会抓兰儿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岑守拙看穿了闵汯安的心思安抚他。

  其实他也着急,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怎么办,先救谁?”闵汯安痛苦地回答。

  岑守拙拍了拍他的肩膀:“找杜纤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找闵汯兰。”

  如今只有将军府没有被搜过,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该去哪里找杜纤纤。

  闵汯安一把捉住岑守拙的胳膊:“兰儿就拜托给你了。”他仿佛是想要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岑守拙,又像是想从岑守拙那里获得坚持下去的勇气一般手指十分用力。

  岑守拙点头:“知道了。杜纤纤也跟我妹妹一样,杜纤纤也拜托你了。”

  两个人不再废话出门分头行动。

  闵汯兰刚才跑到后院如厕完出来正要往前院来,觉得有人在后背拍了她一下,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大树的根部。

  这棵树则长在茂密树林的一小块平地边。

  她手臂上的袖子被人扯掉露出胳膊来。胳膊上还被人用小刀划开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血正慢慢从伤口渗出来滴落在地上。

  闵汯兰觉得有些惊讶,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上的一些小伤就会不治而愈。她问过闵汯安,闵汯安说他也这样,这是闵家的遗传,她就抛开不管了。可是今天手臂上这个伤口却半点没有自己愈合的样子,真是太奇怪了。

  远处忽然传来猫头鹰怪异的叫声,吓得正研究伤口的闵汯兰猛地抬头。

  面前的空地其实是大树的根盘在一起占据了所有泥土让别的灌木无法生长形成的。那些如龙一般纠结在一起的根上遍布青苔,一看平时就没有什么人来。

  放眼望去,旁边全是比双人合抱还要粗的树木。树冠遮天蔽日,只有一束阳光透下来照在平地中间。

  手臂粗的藤蔓纠缠在各个树之间,好像巨型蜘蛛网也像是蟒蛇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挡住了光线,让人不容易发现这里,也让这里越发显得阴森。

  闵汯兰动了动身子,发现绳子绑得十分牢固,根本挣脱不开。

  “三文钱,是你在逗我吗?”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害怕,别吓我了,我再也不淘气了。”她又叫了一声,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树林间回荡。

  小声抽泣了两下,闵汯兰自言自语:“别怕别怕,你可是将军的女儿。”

  她记得闵汯安说过,如果有危险就摘掉脖子上的玉佩,想像自己是条狼,所以闭上眼照做,然后继续用力。原本以为身上的绳子会断开,却发现徒劳无功。

  一定是因为没摘掉玉佩,她想。可是她根本不知道玉佩此刻被藏在了身上的那个地方,如何摘?

  忽然觉额小腿上凉凉地,闵汯兰睁开眼,发现原来是条长长的蛇吐着信子慢慢游过她小腿。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咬着唇,生怕自己不小心尖叫出声惊动了蛇。

  那蛇终于滑动到远处去了。

  闵汯兰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殆尽。她带着哭腔叫了起来:“哥,爹,娘。三文钱,快来救我。”

  手臂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上爬,她低头看了看,发现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老鼠在伸长脖子嗅着她的伤口。

  “滚开。”她尖叫着,摇晃着身体。

  老鼠受惊跳了下来,只是更多的虫爬过来了。

  闵汯安为了不让她乱跑曾这么跟他说:“在野外,任何肉都不会被浪费。人肉也是肉,树林里有各种吃人的东西。”

  闵汯兰以为这是闵汯安吓她胡编乱造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她也明白把她绑在这里那人的恶毒了:他把她弄伤丢弃在这里,她身上的血味就会招来各种吃肉的虫子和动物。而她不能挣扎不能逃跑,即便是现在她能动能吓跑它们,等她饿了,没力气时就只能被活生生吃得一片骨头都不剩。

  除了这些动物和沉默的树林,没有人知道她来过这里。

  闵汯兰越发害怕,吓得大哭起来。

  眼看树林里越发黑了,应该是外面的天也黑了。

  那些老鼠越来越多,小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一片静默的萤火虫。

  闵汯兰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呜咽着恨不得能把身子缩到树里面去。

  那些老鼠忽然紧张起来,停下来嗅着空气里的气味,然后‘吱吱’惊叫着四散逃走了。

  闵汯兰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远处传来狼嚎声。

  闵汯兰吓得嘴唇发麻,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山里不但有吃肉的小虫小兽,还有狼和老虎。

  原来老鼠是闻到了狼的味道,逃命去了。

  她的哭喊声只会让狼更快找到她。

  狼嚎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听声音分明是一群狼在靠近这里。

  果然,不一会儿,树林中亮起一对对绿油油的光,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条狼。它们这是在远处观察,等下发现没有危险,就会靠近。

  闵汯兰惊恐到了极致,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在叫嚣着要冲出身体来,可是却被她背上的东西压制了,所以只能在她身上到处游窜。

  那些灯慢慢变大。

  月光从头顶照了进来。

  一条狼走到了平地中央,月光之下。

  闵汯兰终于能看清楚它了。这条站在月光下的狼大概是头狼,有一头小牛那么大,浑身毛乌黑发亮一根杂毛也没有,嘴巴长长又宽。

  它见闵汯兰正看着她,便龇了龇牙发出低沉的吼叫。它的尖利的牙齿有闵汯兰巴掌那么大,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白光。

  闵汯兰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脖子被它一口咬住的情形,越发抽噎得急促起来。

  头狼朝身旁的一条狼示意。那条狼龇了龇牙,朝闵汯兰走了过来。

  闵汯兰闻到它的腥臭味,呜咽着躲开。

  那狼伸过来嗅闵汯兰,从它嘴里喷着湿热的气体拂过闵汯兰的脸,然后伸出舌头贪婪舔了一下闵汯兰的伤口。

  闵汯兰闭上眼,等着它一口咬下来。

  那狼像是被什么吓到了,忽然全身紧绷,夹着尾巴呜咽着后退。

  闵汯兰惊讶地停了哭泣,睁大眼睛望着那条狼。

  月亮刚好移到了头顶树杈的缝隙里,圆溜溜似银盘一般。

  不知道那条狼跟头狼说了什么,头狼忽然仰面朝天叫了起来。

  闵汯兰忽然明白在她身体里四处乱撞的冲动是什么了:她也想要这样嚎叫,特别是现在头上顶着满月时。

  “嗷呜。”闵汯兰叫了一声。

  那群狼也跟着叫了起来。

  狼嚎声一声接一声,传出山林,让山下的人听得胆寒,缩在屋内不敢出来。

  闵汯兰认为它们不像要伤害她,所以试探着说:“我被绑住了。你们过来帮我把绳子咬开。”她说完又后悔了。虽然它们似乎通人性,可是毕竟是畜生。等下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兽性大发怎么办?

  头狼带着其他狼,伸长了舌头慢慢围上来。

  岑守拙从伞铺出来,问三文钱:“你有没有在闵汯兰身上尿尿。”

  三文钱满脸羞涩:“有。”

  “好了,太好了。循着味道去吧。我们一定能找到她。”那黑影肯定没想到,三文钱会有这种嗜好,会在闵汯兰身上尿尿留气味,所以不会耽误时间还给闵汯兰洗澡换衣服。

  果然,三文钱带着岑守拙一路从西门出去。

  只是他们要找空气中弥散的微弱气息,行进的速度没法加快。

  等他们进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岑守拙听见狼嚎的时候,也很紧张。越想,他越觉得那人心肠狠毒。那人肯定是知道闵家有半狼妖血统,才特地把闵汯兰弃在这有狼出没的深山中。闵汯兰若是晕着根本就不能反抗。如果最后她被狼吃了,无异于是对闵家半狼妖身份极大的讽刺。

  三文钱比岑守拙还要着急,用力嗅着,恨不得能长出三只鼻子来。

  标记的气味终于浓烈起来,它自言自语:“快快,就在前面。”

  可是随风吹来的,还有血腥味和狼的腥臭味。

  面前满是灌木藤萝,遮挡着他们无法前进。

  岑守拙掏出符咒,甩了出去。

  那符咒就好像一把利刃,瞬间无声无息在他们面前开出一条道来。

  一片平地出现在道路尽头。

  岑守拙眼前那副景观吓到了:一群狼围着闵汯兰撕咬。闵汯兰却不叫不动也不反抗。

  她不会是已经…… 寄妖伞(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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