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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杀机暗藏

寄妖伞(全四册) 文屹 9529 2021-04-06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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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守拙和三文钱悲愤不已一起跳了出去,要把那些狼撕成碎片。

  那些狼听见声响,回头低吼龇牙咧嘴望着他们。

  一动不动的闵汯兰却抬头:“啊,是你们来了。你们怎么才来?”

  她瘪着嘴,抽泣着。

  三文钱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跑过去舔着闵汯兰的脸:“可找到你了。”方才路上,它觉得自己像是个游魂一般,此刻才重新活过来。它开始咬闵汯兰身上的绳子,却死活咬不开。它从没像现在一样恨自己没有手,力不从心。

  岑守拙这才发现,闵汯兰身上只有一道刀伤,没有别的伤口。而且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她竟然没有变身!

  闵汯兰转头对旁边说:“没事,他们是来救我的。”

  岑守拙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闵汯兰是在跟周围的狼说话。

  狼群果然安静下来,像一群家养的狗一样爬下呜呜叫着。

  岑守拙顾不得多想,解开了闵汯兰的绳子,朝她伸开手臂。

  闵汯兰却一下抱住了三文钱:“夫君,你怎么才来,我要被吓死了。”

  三文钱把头枕在她肩膀,大尾巴环绕着她的身体,就好像把她揉进怀里一样:“本神兽也被吓死了。”

  岑守拙悻悻缩回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公公,拜托你下次动作快点。”闵汯兰忽然又对岑守拙。

  岑守拙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吓得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才问:“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三文钱的爹吗?他是我夫君,你自然是我公公了。”

  “喂喂,不要乱排辈分。”岑守拙暗自叹息。

  三文钱不解释,还有些幸灾乐祸。

  岑守拙无奈地转开头,发现那些狼并没有逃走,而是饶有兴致地围观他们。

  “这些狼,怎么……”闵汯兰并没有变身,所以此时只是个凡人。一个白白嫩嫩鲜美多汁的小姑娘在这里坐着,这些狼应该早就把她吃得一点骨头都不剩了。结果它们不但没伤害她,刚才竟然还帮她解绳子?!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可是闵汯兰抱着三文钱的脖子昏昏欲睡,根本就没精力回答岑守拙。

  三文钱把她叼起来走到岑守拙面前,示意岑守拙把她放在她背上,回答:“它们说这是狼皇家族的人,它们不敢伤害。”

  血,应该是血。即便是不变身,血液里的味道依旧暴露了她的身份。

  岑守拙恍然大悟,将闵汯兰抱起,放在三文钱背上。

  他发现闵汯兰的玉被一个符咒贴着固定在背上,便顺手连玉带符咒一起扯了下来。

  闵汯兰身体猛然变大,成了小狼妖的模样。

  三文钱猝不及防,被压得四肢往旁边一滑难看地瘫倒在地。

  所有狼都被吓得一起跳起来跑开了。

  “喂。你让她变身之前,能不能提醒一下。”三文钱一脸郁结地对岑守拙说。

  岑守拙却光顾着研究手里的符咒,没理它。

  三文钱只能四肢颤抖尝试再次站起来,却又被压塌了。

  那群狼跑到稍远处,又趴下,龇牙咧嘴地像是在欣赏三文钱的狼狈。

  “吼”三文钱终于恼了,低吼一声,变成了巨兽模样,站了起来。

  那群狼被吓得不轻夹着尾巴纷纷往后缩。

  岑守拙自言自语:“啊,原来这是个用来限制妖变身的符咒。”

  他说完,背上一阵发凉。

  不是因为这里林深阴森,而是因为那人心思深沉得让人害怕。为了防止闵汯兰显出原形逃脱,他不但让她够不着玉,还加了一道符咒。

  “快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呢。”三文钱催促岑守拙。

  岑守拙把那符咒收在怀里,对身后那群狼拱了拱手:“今日多谢各位。他日有缘再见,我定准备好肉招待各位。”

  头狼仰头嚎一声,像是在给他们说送别一般。其他狼也跟着发出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我不是狼。我不是狼。我是潭州城最可爱的小姑娘。”在三文钱背上熟睡的闵汯兰忽然嘀咕了一声,用脸蹭了蹭三文钱的毛。

  岑守拙他们回去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便落在院子里。

  “我去帮闵汯安,你在这里守着她,一步也不要离开。”岑守拙叮嘱三文钱,“那人要知道我们救下了闵汯兰,说不定还会出别的损招来抓她。”

  三文钱点头:“放心,就算去茅房,我也会带着她。”这一次它的魂都被吓没了一半,哪还敢有一点疏忽。

  岑守拙依旧不放心,在房间外贴了一圈保护咒才离开。

  闵汯安其实早开始在将军府寻找了。他不敢假手于人,所以只说丢了东西,把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闵汯广好奇地问闵汯安:“兄长到底在找什么?”

  闵汯安找到他这里时已经是半夜。闵汯广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来开门,听说闵汯安要找东西,他二话不说便让闵汯安进去搜了。

  闵汯安怕自己要是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闵汯广会误会,便说:“有人送了我一只小波斯猫,我原本想拿给兰儿玩的,谁知道一进家门它就跳下来跑了个没影,我怕它卡在哪个角落出不来活活憋死了,只能到处搜找。”

  闵汯广恍然大悟:“那兄长可要好好找找了,不然兰儿知道了又要闹。话说,今日兰儿也安静得有些奇怪,都这么大动静,她竟然都没出来看热闹。”

  闵汯安一想到闵汯兰还不知道在何处受苦,心里越发沉重,也顾不得跟闵汯广寒暄了,失魂落魄出来接着寻找。

  闵汯广说:“兄长既然如此在意这只猫,弟弟我便帮你一起找找看,多个人就多双眼睛,能快些找到。”

  岑守拙忽然从外面跑了过来:“找到了吗?”

  一大群巡夜的士兵跟着岑守拙。为首的那个一脸为难地对闵汯安说:“他忽然从墙上翻进来说要找你。我们拦不住。”因为翻墙进来的是岑守拙,大家都知道岑守拙和闵汯安的关系,所以没有人敢真动粗,又怕被责罚疏于职守,所以只能追着岑守拙虚张声势一路跟进来。

  闵汯安见岑守拙来了,知道闵汯兰肯定已经被他找到,压在心上的石头顿时少了一半。他朝士兵摆摆手:“没关系,是我叫他来的。”

  士兵行礼后又接着巡逻去了。

  闵汯安对着岑守拙叹了一口气:“还没找到。”

  岑守拙也顾不得闵汯广在身边,低声说:“虽然那人用泥塑传递信息和嘲笑我们,我却也知道杜纤纤是怎么被运进城了。”

  闵汯安眼睛盯着岑守拙:“快说。”

  “她是被放在真人大小的泥塑或者木雕里运进城的。”

  闵汯安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这个我们查过了,士兵把所有运进城的跟人一般大或者比人更大的东西都破开看了,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那是别人家的东西。”岑守拙转头看了一眼闵汯广提示闵汯安,如果是将军府和王爷府的东西,运送人不让查,士兵们也不敢硬来。

  闵汯安想了想,他们打听过,王爷府最近没有运进大件,那就只有将军府了。

  他忙招手叫人去唤管家来。如果有运大件进来,管家肯定知道。

  管家半夜被人拉来,一脸懵懂。

  “最近府上有没有新进什么大件?”闵汯安问。

  “没有。”管家摇头。

  岑守拙皱眉,又忽然问:“有什么东西运进府,不管新旧。”

  管家迟疑了一下才说:“要非说有什么大件,只有夫人把她房中那个檀香木雕的女娲像运去云崖道观开了光,几日前又拿回来了。”自从闵良忠娶了小妾后,夫人便心灰意冷一心向道。这个檀香的女娲像是闵良忠亲自让人订做的,比一般人还要高,在闵夫人房中摆了好几年了。

  闵家与云崖道观关系密切大半也是因为闵夫人。

  闵汯安和岑守拙交换了个惊喜的眼神,忙朝后院跑。闵汯安敲开闵夫人卧房的门来不及详细解释。

  “母亲,孩儿得罪了。”他只向闵夫人拱了拱手,便抢过侍女手中的烛台,迈上低矮的案桌,绕到檀香女娲后面,仔细检查。

  虽然粘合严密,看起来好像平整无缝,但是闵汯安还是在侧边背上发现了一个不明显的裂缝。

  他把耳朵贴在女娲上仔细听了听。

  隔着檀香木他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不觉热泪盈眶。

  他试图按了按,却发现那个缝只是粘合缝。

  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方法打开女娲像,想着杜纤纤在里面受苦,闵汯安有些心焦气躁了。

  他对在下面翘首以待的岑守拙说:“你帮我扶着。”

  岑守拙忙上去帮闵汯安一起把女娲像抬了下来,放在地上,扶好。

  闵夫人见平日孝顺懂礼的闵汯安今日一言不发就直接上了案桌已经有些不悦了,现在闵汯安更是过分到把她钟爱的女娲像给弄了下来,所以正想出声询问。

  闵汯安却忽然伸手对着女娲像重重拍了一下。

  那女娲像便应声碎成了片。

  闵汯安伸手接住从里面倒下来的杜纤纤。

  闵夫人见里面竟然有个人,惊讶得捂住了嘴,连退了好几步。

  闵汯安就地坐下,让杜纤纤能舒服地躺在他怀里。

  岑守拙上前撕了杜纤纤身上的昏睡符咒。

  杜纤纤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惊恐地四处张望。

  “别怕,我在这里。”闵汯安捉住杜纤纤的手。

  杜纤纤捉住闵汯安的衣襟,在他怀里压低声音哭了起来。

  闵汯安也湿了眼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岑守拙眼角酸涩转开了头,走了出去望着天笑了笑:终于找到了,不然他和闵汯安都不知道如何安然面对以后的人生。

  如果找不到,杜纤纤就会在里面变成干尸。

  闵汯安和他会穷其一生来寻找,日日抱着懊悔与痛苦在她身边路过却毫不知情。

  想想那人真是残忍至极,阴险至极。

  闵夫人终于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一连声吩咐侍女;“快去请郎中来。”

  岑守拙瞥见站在门口的闵汯广眼里闪过一丝释然和喜悦,心想:闵汯广虽然总是一副旁观者置身事外的姿态,其实心里也是柔软和善良的。

  听说闵汯广的母亲,也就是闵良忠唯一纳过的小妾,在生闵汯广的时候就死了。闵汯广是闵夫人抚养长大。作为这个大家族的庶子,又自幼丧母失去了唯一的庇护,岑守拙可以想象闵汯广幼年的生活有多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显得畏头畏尾。或许他骨子里跟闵汯安一样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的喜怒哀乐,相比闵汯安却又赢弱温柔很多,才会让别人有阴森的感觉。

  岑守拙觉得自己不该和其他人一样以貌取人,那样便和闵家人一样对闵汯广不公平了。

  闵汯安也顾不得旁人眼光了,把杜纤纤抱到他房中。杜纤纤一连喊饿,说要喝水,闵汯安喂了她几口稀粥水就不敢喂了。

  “我都饿了这么久,你竟然连晚干饭都不给我。”杜纤纤咬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闵汯安只能柔声哄着她:“就是因为你饿了这么久,所以不能一下吃太多东西下去,不然身体会受不了。”

  刚才郎中来看过,说杜纤纤只是有些气血虚,慢慢调理一阵子就会好。不过,郎中也反复叮嘱闵汯安,不能一下给杜纤纤吃太多,这两天最好都喝粥,之后再喝点肉汤,慢慢开始补。闵汯安见过那饿久了的灾民在狼吞虎咽吃了他给了干粮之后便死了,自然不敢大意。

  岑守拙听他们两斗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杜纤纤不吃不喝快十天不但能活下来,还有力气跟闵汯安斗嘴真是奇迹。

  杜纤纤迟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没有饿十天那么久。我虽然晕着,却知道其实一直有人在给我喂水喂粥。”

  岑守拙一听立刻靠了过来。

  闵汯安也盯着杜纤纤不放:“那人长什么样,男人还是女人?”

  杜纤纤红了脸:“我昏昏沉沉的,没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觉得有时候是个男人有时候又是个女人。”

  “白天还是晚上?”

  “女人有时候白天来,有时候晚上来。男人都是晚上来。”

  “对方的衣着呢?”

  “女人好像有时候穿着白衣,有时候穿着别的颜色的衣服。男人的衣服我看不清。”

  她似有难言之隐,岑守拙立刻明白了:那人不但喂了她水和粥,肯定还时常为她清理,不然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杜纤纤身上不可能还那么干干净净。

  闵汯安如此聪明如何会想不明白,一下站了起来转开头。

  杜纤纤把头压低,脸红到了耳根。

  岑守拙向闵汯安递了个眼色,闵汯安才意识到此时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杜纤纤的安然无恙。

  他压着心底的酸意和怒火,又坐下来,柔声对杜纤纤说:“你不用多想,我想那人绝对没有什么好心,这样做只是为了拉长你受折磨的时间。”

  只是如果杜纤纤被封在檀香女娲里面,女娲像上一定有什么机关,让那人和帮凶能打开再封回去。如果他们刚才不惊动任何人把杜纤纤救出来,再把女娲原样封好,说不定能守株待兔捉到那人和帮手。

  只是刚才救人心切,根本没想那么多。

  闵汯安装作出去叫人熬药,其实悄悄叫来自己的亲兵吩咐道:“派人暗暗把将军府围住,没我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出去。”

  事出紧急,黑影可能未必会留在这里,但是那个女帮手肯定在,而且就是将军府的人。不然一个外人常常进出夫人的卧房,没可能不引起怀疑。况且杜纤纤说那人和女帮手有时候白天有时有晚上来,而不是专挑寂静无人的夜里,一定是知道夫人房中某个时候会无人才敢这么大胆。

  闵汯安从外面进来后对杜纤纤说:“我送你回去。”

  杜纤纤有些失望:她身陷险境这么多天才终于获救,闵汯安不是应该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粘在一起吗?看来闵汯安并没有刚才他见到她时表现得那么紧张。所以即便她现在就连站都站不稳,他还是这么迫不及待赶她回去。他是不是害怕她在他家人面前说什么让他难堪?

  “也好。”杜纤纤强装若无其事说完,低头却还是忍不住委屈地红了眼。

  闵汯安将她抱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抓你的人很有可能就在我家,所以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寄妖伞(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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