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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成接着说。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兆雪知道我制毒贩毒的事情，更不可能让她涉入到其中，绝对不许。”
“但兆雪是个非常机敏的女孩，一旦她察觉到某件事情有问题，一定会把它弄个水落石出。虽然她在我面前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并没有深入质疑下去，但我知道她一定做了些事情，想把心中的疑问弄清楚。我也想办法套问过她，甚至还在她电脑里面偷偷查阅过，但都没有发现她掌握了一些什么动态。”
“市警局和你陆凡已经盯上了顺通物流公司，你陆凡更是化身成乔夫打入了公司内部，并被兆雪提升为助理，我想以你们的聪明和能力，一定会发现兆雪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把兆雪控制起来，不被你们找到她所掌握的讯息。”
“于是我导演了一场光天化日绑架兆雪的行动，虽然有点冒险，但至少可以让她脱离你们的掌控。尽管我主动报警了，但我相信绑架案策划得这么周密，以市警局的能力是没办法侦破的，我打算再找个机会把兆雪送出高州。但让我没料到的是市警局竟然主动让你参与了案件的侦破，而且你还主动请缨交付赎金，并且和我的人展开了街头追逐枪战。”
“你太厉害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死咬这这起绑架案不放，只好再出一计，舍弃掉双头蛇以前的一个制毒车间，还有一些训练的枪手，主动告诉你鑫鑫果园的事情。原以为可以让你葬身鑫鑫果园，再不济也让你们死了继续追查下去的心，没想到你摧毁鑫鑫果园救回兆雪后，居然还没死心，还发现了鑫鑫果园并非双头蛇的真正制毒中心的疑点，并且打算继续追查下去。”
“我只好借着散心的名义把兆雪强行送到美国，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你找到了她，也不知你用什么方法把她劝服回国了，而且让她把偷偷搜集的那份资料交给了你。虽然我从警方的内线那里提前获得了消息，但还是没能阻止你从从兆雪办公室保险箱里取走那份文件。”
“鑫鑫果园被你摧毁后，我的确有想过把天箭野外狩猎基地的真正制毒中心转移走的打算。但仔细一想，这个时候再有所动作的话，即使能瞒过高州的警察，也瞒不过你陆凡，何况天箭野外狩猎基地那么隐蔽，我实在想不出你们会有什么线索能查到那里去。加上兆雪提供了那样一份文件给你，我更加不想轻举妄动了。”
“只可惜不知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还是追查到了天箭野外狩猎基地。在你和洛小婉出现在禁区那一刻我收到消息后，我就知道，双头蛇和我看来已经到了彻底覆灭的时候了。警方也在同一时刻把我辛苦建立起来的毒品网络进行了彻底扫荡，说实话，有那么一瞬我几乎想自杀了。”
“但我不能，至少不能就此死去，因为还有兆雪这个宝贝女儿。无论是顺通集团还是双头蛇集团，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兆雪在我心中的份量！所以听说陈氏集团主动和她进行合作，我马上放下所有心情，陪她在第一时间筹集到了五十个亿的资金，并在第一时间转入到了陈氏集团账上。我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还陪兆雪去了一趟市警局。”
“顺通物流公司可以被查封，顺通集团可以破产，双头蛇集团可以覆灭，我张瑞成可以被抓捕枪毙，我心里只祈望兆雪能继续过得好好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再次来到天箭野外狩猎基地，捣毁我最后的这个制毒中心，所以在处理完那些事情后，我断绝了和外界包括和兆雪的一切联系来到了这里，就是在等你。”
“我把这一切从头至尾向你交代了一遍，虽然我知道你并不需要知道这些，我这么做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求你以后帮我照顾好兆雪，九泉之下我张瑞成也会对你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张瑞成那只一直藏在裤兜里的手快速地伸了出来，掌心里赫然藏着一只勃朗宁小手枪。
不过他对准的不是陆凡，而是自己的太阳穴。
陆凡眉头微微一动，虽然他一直在倾听张瑞成的叙说，但并不影响对张瑞成的密切观察，张瑞成手臂一动，他就立刻引起了警觉。
就算没有对张兆雪的承诺，陆凡也不可能让他自己面前自杀。
他的左手在张瑞成手臂挥动之间就已闪电般出手，勃朗宁的枪口甚至还没能对准张瑞成太阳穴，张瑞成更加来不及扣动扳机时，那只小巧玲珑的勃朗宁手枪就到了陆凡手中。
张瑞成的脸一瞬间变得无比惨白，眼中满是凄然。
“陆凡，你不应该阻止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兆雪……唯有一死，我才能让她和我都好过一点。”
他浑身有点颤抖道，连话音都跟着颤抖起来，昔日霸气十足的脸上也如一只泄气的皮球瘪了下去，看不到一丝大毒枭和大老板的气概了。
“死，对你也许是一种解脱，但对兆雪不是；而且我答应过兆雪，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陆凡盯着他语气淡淡道。
如果他不是双头蛇集团的幕后首脑，也许有一天，说不定他还会成为自己的岳父大人，但自己和张兆雪还远没有到那种谈婚论嫁的程度，而且他这个永远也洗涮不掉的大毒枭身份，是自己和他中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刚才张瑞成的诉说中，陆凡了解到很多自己百思不解的问题。
比如张兆雪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份名单，又为什么愿意交给他；比如张兆雪被绑架后，无论绑匪索要多少金额，张瑞成都立即答应，并且愿意自己去亲自交付；比如张瑞成并没有按照当初预想的那样快速转移制毒中心。
但也还有一些奇怪的问题，他并没有得到所需要的答案。
比如张瑞成和杨尚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童达除了给张瑞成卖命，还在受何人指使？比如市警局的那个内鬼究竟是谁？
神秘的双头蛇集团走到今天，算是彻底终结了，但他隐隐感觉好像还有一张看不见的细网在笼罩着很多事情，让他暂时看不清道不明。
“落到警察手里，我一定会被从重从快枪毙，为什么你还要让兆雪承受那种伤痛呢？我现在一死百了，兆雪也许能更加快速走出这种阴影……”
张瑞成一片无奈道。
这的确是事实，以张瑞成制毒贩毒的数量，枪毙他一百次都还不够，即使今天他活着被孟明带回市警局，他的结局一样早就注定了。
“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只是在兑现一个承诺而已，绝不能让你死在我面前。”
陆凡用非常冷漠的表情道。
他这已经有点处女座或者强迫症的迹象了，完全被自己给张兆雪的那个承诺绑架了。
但他的拘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张瑞成是自杀在他面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张兆雪会信吗？会听他解释吗？尤其是明白自己老爸所做的那一切罪恶勾当后，而她又知道陆凡嫉恶如仇的性格以及发疯时候的血腥与残忍，只怕孟明用头顶那枚警徽做担保，她也不会相信老爸是死于自杀、而不是被陆凡亲手射杀的。
张瑞成看到他冷漠的瞳仁后面没有丝毫掩藏的坚定约决绝，知道自己是绝无可能死在他面前了，哪怕自己采取嚼舌撞墙的发狂自杀行为，他都会把自己完好无损地带回市警局。
他终于抬头发出一声长叹，然后闭口不言。
孟明还没有赶过来，虽然陆凡相信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他只好默默地守护在张瑞成身边。
尽管张瑞成刚才跟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但说实话，他并不确定张瑞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哪怕张瑞成一心求死，哪怕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哪怕他已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每个人都会有无数的秘密，有些秘密会在临死前向别人公开，有些秘密却一定会被永远带入坟墓。
何况，陆凡还隐隐觉得，张瑞成这么一心求死，似乎还有某种难以启齿的原因，似乎还在忌惮或者害怕什么。
几年时间就成立发展壮大双头蛇这样一个特大制毒贩毒基团，绝非张瑞成一个人招兵买马能成功的，必定牵涉到许许多多人的相关利益。
他风生水起的时候，那些人都会欣欣然趋之若鹜，一旦他身败名裂，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必说，恐怕还有某些人害怕他说出危害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来，不排除会采取一些极端行动来让他永远闭上嘴。
别的不说，单就市警局那个被他收买的内鬼，一旦得知他落网的消息，只怕是惶惶然不可终日了。
“你放心，无论你结局如何，我都会照顾兆雪一辈子……”
陆凡望着张瑞成，主动开口说了一句，只是话语中似乎带着某些迟疑。##### 狂野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