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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陆凡，有你这句话，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安心去了……你是一个真男人，兆雪是个好女孩，如果你能真的照顾她一辈子，相信她这辈子一定会非常幸福。”

　　张瑞成听到他这句话，又微微睁开眼，缓缓说了一句。

　　陆凡心头不自觉尴尬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那句照顾兆雪一辈子，和张瑞成那句照顾她一辈子之间有非常大的区别，或者张瑞成还并不知道他已经跟自己女儿滚过床单了，但真要他在张瑞成面前说出那句“我一定会娶你女儿”，似乎还有点亚历山大。

　　“无论你犯下的罪孽有多深重，但作为父亲这个角色，你扮演得还是很好了，至少兆雪这个女儿的身份就没有做得比你好，你难道一点都不怪罪她出卖你么？”

　　陆凡这话有点像在他身上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一样。

　　张瑞成却摇了摇头。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那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兆雪涉入我所犯下的任何罪孽中，意思就是说，无论她对我做了什么，哪怕在别人眼里是出卖了亲生老爸，只要她认为是对的，我就绝不会怪罪她半分。如果因为她偷偷搜集了我的犯罪资料并且把那份文件给了你，我却生气发怒，那岂不纯粹是我的自私自利在发作？”

　　陆凡呆了一下，虽然对他的制毒贩毒的罪行所不齿，但却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掠过一丝惭愧。

　　这也许的确是真正的父爱，兆雪是成年人，只要她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可以放心大胆去做，这才是一种无私的宠爱和成全，哪怕自己如飞蛾扑火。

　　但他又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你真的这么疼爱女儿，为什么还要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做出这么罪恶的勾当？

　　也许你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所有罪孽可以由自己来承担，绝不会牵连到女儿，但你有没有想过，张兆雪在世人眼里始终是你张瑞成的女儿，老爸从事业有成的商界大亨一夜之间成为了面目可憎的大毒枭，你让她如何去面对？你让她如何去承受世人对她的评头品足？你让她将来的事业和生活如何能不受到你的牵连与影响？

　　你老爸可以一死谢罪了之，女儿却可能要一辈子受到这些阴影和烦恼的影响，你的所谓父爱又体现在哪里？

　　但他没打算跟他说这些道理，更没打算训斥他，张瑞成的确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但他陆凡也占据不了多少道德制高点。

　　这就像现在很多人坐在台上说的冠冕堂皇头头是道，私下里却贪赃枉法男盗女娼一样，而且他们还把持了各种制约手段，你又该用怎样的信条去评价他们呢？

　　正在一阵胡思乱想之际，陆凡忽地听到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很快又看到空中发出两束雪亮的光柱正对着小木屋。

　　竟然动用了直升机，而且还是两架，孟明这是搞阵仗呢，还是在赶时间？

　　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半夜，而且是荒山野岭，直升机的确是最有利的工具。

　　陆凡起身站到小木屋门口，等很快看到直升机平稳降落，两队全副武装的特警人员从直升机上快速走下来。

　　这一刻，他的某种心情也终于放下来了。

　　看来孟明并非是那个市警局的内鬼，的确是来给双头蛇和张瑞成善后的。

　　而且他又发现，这两架直升机并非警用直升机，而是狩猎基地的救援直升机，应该是孟明开着警车赶到狩猎基地，然后征用过来的。

　　孟明当然有权调用警用直升机，但这么大的阵仗一定会惊动省厅工作组和王安康，那他想建奇功的打算就泡汤了。

　　孟明几乎是小步跑到了陆凡面前，陆凡指了指另外一间小木屋，孟明会意，立刻指派大部分特警人员迅速冲进小木屋。

　　陆凡也不担心他们会找不到防空洞里面的毒品、设备和制毒人员，只是让这些特警人员进行这种毫无危险性的工作，而且还是白捡了这么大这么多胜利果实，只怕他们做梦都会激动得笑起来。

　　让陆凡诧异的是，赵明诚和程凯这一次都没有跟过来，是孟明担心他们中有一个内鬼怕走漏消息，还是想一个人独吞这份胜利果实呢？

　　带着孟明和剩下的几名特警人员，陆凡又走进小木屋。

　　孟明在第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张瑞成时，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表现得无比惊异。

　　“这位张董，就是双头蛇的幕后首脑，其实他不能算是我擒获的，不知道能不能在市警局那里算有自首情节？”

　　陆凡呵呵一笑。

　　孟明眉头连扬了几下，张瑞成竟然是双头蛇集团的幕后首脑，只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点。

　　要知道今天中午，张瑞成还在市警局跟自己反复交代，顺通物流公司并没有主动涉入双头蛇的贩毒活动，他是完全清白的，是被双头蛇利用和陷害了。

　　他也曾经想过，双头蛇的首脑绝非是个简单人物，但绝没有朝张瑞成这个成功商人和政协委员身上去想，尤其是他还亲自处理过张瑞成女儿张兆雪被双头蛇集团当街绑架的案件。

　　如果张瑞成是双头蛇首脑，怎么会干出绑架自己亲生女儿的勾当呢？

　　不过，陆凡的话他不能不信，张瑞成此时表现出来的神态他不能不信，双头蛇制毒贩毒集团都能在高州神秘隐藏这么久，它的首脑人物隐藏在风光背后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只是陆凡那句“算有自首情节”让他有点哭笑不得，如果张瑞成是双头蛇幕后首脑，就算他有再多的情节都不管用，一样会受到法律最极端的制裁。

　　揣摩着陆凡的意思，孟明并没有让特警队员对张瑞成采取粗暴的强制措施，只是给他上了手铐而已，张瑞成也表现得相当配合，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孟明。

　　孟明也没有跟他说半个字。

　　防空洞里的制毒人员和毒贩尸体有点多，两架直升机多跑了几趟才把他们全部运送到狩猎基地。

　　那些暂时搬不动、直升机也运送不了的毒品和仪器设备，只能暂时封查起来，留下几名特警队员看守，等待明天再派大量警力来转移了。

　　防空洞肯定有秘密车道通往外界，只是陆凡暂时没去查证，但那些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应该很快能查找出来。

　　孟明又亲自下去防空洞里检查了一边，看到里面超过鑫鑫果园三倍以上的制毒规模，以及上十吨的毒品成品，有一瞬间他惊得眼珠子都不会打转了，但随机又露出无比欣慰的满足。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已经不单单是双头蛇集团为祸高州的罪证，而是一个有如天上掉下来的大宝贝。

　　回到狩猎基地，孟明又从狩猎基地征用了几辆级车，才把所有人员全部装满，狩猎基地大部分人员也被一一扣上手铐带上了警车。

　　当然有些隐藏身份的毒犯早在看到警车驶进狩猎基地时就开溜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局，等待他们的将是全网通缉令。

　　“你有没有想好，打算怎么跟省厅工作组和王安康交代今晚的事情？”

　　和孟明并排坐在警车上时，陆凡笑着对孟明问道。

　　“我会跟他汇报说，天箭野外狩猎基地发生大量狼群攻击基地的事情，市警局在得到警报后立刻调派特警队进行支援解救，在围剿狼群的行动中，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废弃的防空洞，然后发现竟然是双头蛇集团的制毒中心所在……”孟明呵呵一笑。

　　“这个说法倒是不错，调派特警队去天箭野外狩猎基地围剿狼群，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并非是针对双头蛇集团的行动，所以并没有违反省厅工作组的规定，你在王安康那里也好交差。而找到双头蛇制毒中心所在，纯粹是无意中的发现，这份功劳想不算在你孟明和是警局头上都不行，省厅工作组这下只能成为配角了。”陆凡笑道。

　　“你可别这么说，省厅工作组是上级，他们永远是主角，我们永远是配角，只是他们想要把这份侦破双头蛇集团的最后一份功劳强行揽到他们身上，我想他们脸皮应该还没这么厚吧。”

　　“这可难说，俗话不是说，脸皮不够厚怎么当领导么？”

　　“胡扯，你看我这个局长脸皮很厚么？……对了你觉得王安康会不会相信我这个说法？”

　　“当然不会信，但由不得他不信。”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警车开到市中心的时候，陆凡让孟明把他放下车来。

　　“我脸皮薄，我就不和你们争功劳了，你还是让我回家睡觉吧。”他嘻嘻笑道。

　　孟明瞪了他一眼，又一片苦笑，我们有什么功劳？这尼玛全是你陆凡一个人搞定的，我们只不过是来白捡胜利果实的，你还这么反过来说话，是想羞辱我这张老脸么？

　　可他又拿陆凡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没辙，只得皱眉朝他连连挥挥手。

　　“赶紧走吧，我明天再请你吃大餐。”

　　“算了吧，你们穷警察能有几个钱请我吃大餐？再说你觉得你这几天还会有时间陪我吃饭么？”

　　陆凡轻哼一声，然后拉开车门，轻松走了下去。##### 狂野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