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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认输与祝福3

妖娆离情 尘尘一梦 4106 2021-04-06 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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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别急嘛,你听我接着说。你刚刚这个疑问,徐衍也在信中给出了答案,不过这个答案,连同刚刚说到的耶律燕的那些事,都是萧轻风后来主动相告的。萧轻风的大意是说,与其按照耶律宏的办法,送了替嫁的假新娘,用一个耶律燕的婢女试图以假乱真,又试图‘让生米煮成熟饭’,惹怒亲家,倒不如实话实说,坦诚相待,看看对方的意思再做打算。于是,就这样,徐衍送来了这封密信。至于……后来徐衍在信里又写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时站在角落里吹冷风的我突然打了个很响的喷嚏,然后书房里就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了声音。我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依然听不到一点动静。所以,喏,我就来你这儿啦。现在,小离……让我们回到我们的主题吧……”

  她好像说累了似的,喟叹了一声,掏出袖口一条鲜红的丝巾擦了擦溅射在她嘴角边的唾沫,然后攥着手里的丝巾,接着又说了下去。

  “其实,现在……一切再简单不过了嘛。耶律燕一死,原本你和他之间的最后一个妨碍也就消失啦!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只要你愿意,你很快就会得到了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耀!你将登上了巅峰!巅峰!嘿嘿,你总不至于还不明白,我所谓的巅峰的含义吧。而现在,此时此刻,你,已经比任何时候都接近了这个巅峰,甚至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只有一步!好好想清楚吧,不然,你可能就要与未来的皇后娘娘,这样一个尊贵的荣耀擦肩而过了。好了,我最后要说的话,也说完了。鉴于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想,我实在不便过多打扰。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来听你的回话……嘻嘻嘻,不过,我现在几乎已经产生一种预感,预感到明天这个时候,喜出望外的人绝不是我。嘻嘻嘻……”

  她说完,站起身,前倾着身体,双手环抱在胸前,冲我暧昧又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后一溜烟地走了出去。

  然而,我依旧原样坐着,陷入沉思。我当然不会把卫红衣刚才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想着要去做什么“皇后娘娘”。引起我思索,或者不如说,让我感到惴惴不安的是耶律燕的死。这成了摆在我面前的最迫切的问题。要知道,她这一死,曹岳会怎么办。换句话说,也就是再过五天,他这只大苍蝇要和谁去拜天地?他总不至于遂了耶律宏的意,娶一个婢女为妻吧……噢,对于这个问题,我……我实在不愿去深究,不过,我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情不自禁地让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且很快我就想起了寅吉昨天中午对我说的那些充满暗示意味的话。是的,他当时说,婚礼上很多被邀请的宾客都没有目睹过耶律燕的真容……还说,我和他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噢,这个问题简直想得我头疼……好吧,暂且先把它放在一边,容我喘口气,喘口气,要知道,我还是一个病人,病人有权利休息一会儿的,对不对?念及此,我从桌边站起,走到床跟前,仰头躺倒。

  就这样,我在床上躺了片刻,又一个锥心的问题旋即而至,几乎像一根锋利的箭似的,戳痛了我的心。这个问题就是——耶律燕为什么会死?“瘦猴”为什么要杀她,而且杀了她之后又自杀身亡了呢?

  要知道,“瘦猴”对她可是近乎痴迷的。否则,就不会还在藏身在仇忠言府上的期间,将她私下囚禁软禁在仇府的密室之中,数日“金屋藏娇”。因此,几乎可以这么推测:“瘦猴”一定是因为某件相当绝望的事才会对这个令他痴迷的女人痛下杀手而后又自尽的。而这件令他相当绝望的事……虽然现在我还不能指出其具体内容,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一点就是,这件事有可能与被耶律宏那样急迫追踪的谢永儿有着某种关联……是的,我清楚地记得,寅吉曾透露过一条不容忽视的线索。他说,小谢在耶律燕失踪前一天,和耶律燕进行过一次密谈,还在她失踪前的一个时辰,和她单独见过面……之后,耶律燕就失踪了,而且是和“瘦猴”一起失踪的。噢……为什么会这么巧?巧合得就好像这一系列事件之间当真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似的?

  噢,不不不,我说得不对,不对,完全不对!我太武断了,完全不能这样胡思乱想嘛。是的,仅仅凭这样一条线索,是不能表明……什么的,至少就不能表明小谢与耶律燕的死……直接相关。要知道,要知道,完全没有证据嘛。而且……说到底,小谢不过是个办差的,是遵照了“他”的吩咐才会去的金陵办差事的……总不至于……总不至于……噢,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又在胡思乱想,又在胡思乱想了!是的是的,现在我太累了,脑子也太乱了,我需要休息,需要好好地休息。今天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现在,睡觉。闭眼。我这样默默地对着自己下着命令,然后胡乱抓过被子蒙在头上……恰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我恼怒又不耐烦地近乎叫了起来。

  “是我……”北洱在外边怯懦地小声回答,“我有几句话要对姑娘说。不过……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如果姑娘睡了,那……那我就不……不说了,不说了。”他一说话,就异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他的这声叹气令我听得十分难受,于是,我又勉强爬坐了起来,招呼他进来。在他开门的时候,纷纷扬扬飘进来许多鹅毛般的雪片。外边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姑娘,我……我来是为了……只是为了……”他站在进门的地方,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为了跟姑娘说一声,请姑娘今后……一个人多多保重。”

  “就是为了说这个?”我揉着脑袋,打量了一眼脸色异常苍白的他,没好气地说。

  “嗯,其实……属下还有另外一件事,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甚至可以说只是属下的一个……”

  “噢,北洱,有话你就直说吧。你总不会也像他们所有人那样,想要存心折磨我吧。”我不耐烦地扭过头,不再看他。

  “说重点,属下知道,左护法说过,姑娘凡事只想听重点,是的,左护法说过……重点……我现在要说的这个重点,不不不,我要说的这件小事就是,我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姑娘,你……你知道吗?(说到此处,北洱的话逐渐说得流畅起来)当年左护法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那会儿他刚从滇西回来,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托着另一只手的肘部,望着我若有所思地说,‘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该叫你什么呢?’他绕着跪在地上的我转了几个圈,然后突然一拍手,伸出手指亲昵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吗,在滇西,一片山峦的北边,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里的水近乎透明,中午阳光直射的时候几乎能看清楚水里每一条鱼身上的花纹,那些鱼漂亮极了……’”

  “北洱,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回过头,恼怒地瞪他。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立即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然后像压根没听到我的质疑似的,又让人不能忍耐地说了下去。

  “左护法说,那些鱼漂亮极了,它们身上的颜色,花纹都是我们中原没有的……阳光下的它们看起来就像一块块会移动的宝石,它们都在发光,闪闪发光。说完这些,左护法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也就是从那天起,我觉得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此外,我心里还存了一个近乎奢望的念想,我想……或许,我什么时候也能亲自去那个神奇的湖泊,去亲眼看一看,看一看它蓝色的湖水,看一看那些漂亮的鱼……啊,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真是太打扰了。姑娘,你……你保重。”

  他话音未落,就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我朝着他刚刚站的地方啐了一口,重新倒在了床上。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很快睡着了,我想大概是患病的身体本身过度疲乏所致。

  这一夜,快到天亮时,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满脸是血的耶律燕,不停地呼唤我,“笨兔子,笨兔子……”

  噢……她为什么会这么叫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会把我叫做“笨兔子”呀。还在睡梦中,我就这样下意识地想到,并且恍惚觉得后背一片冰凉。这样过了没多久,我就醒了,伸手一摸后背,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于是,我靠坐在床头,闷闷不乐地发起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慕夏端着洗脸水走进来。今天,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在服侍我洗完脸后,她颤抖着手指,递给了我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没有字,只有一小幅画:画的是两只被拴在一起的蚂蚱。 妖娆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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