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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晏和顾夜心对视了一眼。
他想起小时候,顾夜心还是沈清梦的时候,远没有如今这么霸气外漏。
可是沈清梦表面看着温柔,实则坚定固执,她用她特有的方式,牢牢的保护者自己。
如今的沈清梦,已经是李云臻,刚才经历的一切,让李霄晏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她给了自己无穷的力量和勇气,可以在这天地间任意翱翔。
李霄晏现在有种错觉,有顾夜心在,他可以不管不顾的奋力去拼杀了。
李霄晏转过身来,轻轻抱住了顾夜心。
“姐姐,我绝不再让你离开我了。”
顾夜心没动,也没说话。
许久之后,二人各归各位。
“皇上预备怎么查太医院?”
李霄晏道,“母后的所有事情,都是表兄在负责。伺候的宫人,诊脉的御医,都得过夏家。如今岑彦秋出了问题,那毕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朕不打他,也不杀他,朕自有法子叫他露了狐狸尾巴。”
李霄晏说到做到。
因为此案关系重大,李霄晏为了防治有人串供,便把西三所附近的裕祥园腾出来,用来关押岑彦秋。
这裕祥园,就是后来的阴律司的前身。
岑彦秋被关押之后,皇帝只是命人将其严加看管,不许外人靠近,并不对其用刑,也不审问。
其他太医院太医,皇帝也只是拘了他们一下午,到天黑就放他们回家了。
寿康宫那里,有顾夜心照顾着,皇帝还是照常上朝,严令大理寺彻查当年的和亲公主被劫案。
如此一来,整个皇宫风平浪静的,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可自然有人坐不住。
太后宫里以及丽妃宫里的奴才,偷偷来打探过好几趟消息。
就连裕祥园那里,都有奴才前去探望。
只可惜看门的全都是殿前护军,生人勿进,普通奴才自然是讨不到任何消息。
可是勤政殿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这几日,皇帝也照样招嫔妃侍寝,可大多都是娴贵人陪着,也偶尔有其他小嫔妃。
丽妃的长春宫,仿佛是被人遗忘在了这个世界上。
丽妃先是坐不住了。
她带了甜汤前来给皇帝请安,可是叫顾京给挡了回去。
丽妃前脚才回长春宫,后面勤政殿便传出消息,娴贵人有喜,晋娴嫔。
丽妃砸了宫里好些个东西,可有什么用,皇帝依旧不见她,仿佛一夜之间,她便失宠了。
也有好消息,夏太后终是醒过来了。
只是身子虚的厉害。
顾夜心索性便住进了寿康宫,贴身照料夏太后。
而到了第四日上,皇帝带着人去了裕祥园一趟,再出来,就听说岑彦秋招了,是他蓄意谋害夏太后,故意诊错。
出了裕祥园,皇帝哪都没去,直接去了王太后的慈宁宫。
王太后依旧是一脸淡定,她并不知道皇帝去了裕祥园。
李霄晏进了门,给王太后请了安,便把岑彦秋的口供放在了王太后面前。
是人,都有缺点。
岑彦秋的死穴,便是他的青梅竹马方氏。
岑家是名医世家,可方氏家道中落,早没有资格嫁进岑家。
于是十八岁那一年,岑彦秋依父母之命,娶了现在的妻子刘氏。
刘氏温柔贤淑,孝顺公婆,不是不好。
可岑彦秋始终惦记着方氏,更别提方氏为了养弟弟,嫁了个泼皮无赖,动不动就打的她一身是伤。
是岑彦秋看不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方氏的丈夫下了药,就像夏太后这样,几个月之后,方氏的丈夫便一命呜呼。
这事本来做的极隐秘,可偏偏就叫王家查到了。
王太后以方氏的命以及岑家的前途要挟岑彦秋,毕竟在本朝,谋杀亲夫是十恶不赦之罪,要处于极刑。
岑彦秋几乎没什么反抗,就答应了。
他又用了老法子来对付夏太后,本来一切都很完美。
只可惜,顾夜心活着回来了。
王太后平静的看完了这份供词,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宵小之辈随意攀污之词,可有证据?说不定,这岑彦秋也是受什么人指使,污蔑哀家呢。”
说这话的时候,王太后冷冷看着皇帝,话里有话。
李霄晏笑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太后是不肯承认这份供状中所说的事实了?”
王太后冷笑一声,道,“哀家从未做过的事情,何来承认。”
李霄晏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是给王太后行了礼,而后就退出了慈宁宫。
李霄晏这一手,把所有人都弄糊涂了。
王太后几乎是有所防范,咬死不松口。
却不想李霄晏根本没有追究的意思。
而过了几日,勤政殿传出消息,岑彦秋谋害太后,罪在不赦,斩立决。
而同一时间,正副太医院正都告老还乡,由李霄晏提拔了新的院正上来管理太医院。
看起来,太医院跟前些日子的内务府一样,都被李晓燕大换血。
而裕祥园,也悄无声息的挂上了阴律司的牌子,主管宫中刑律时间。
看起来,李霄晏是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掌控这个皇宫。
王太后自打皇帝拿了岑彦秋的供状来过慈宁宫之后,就有些心惊。
她猛然意识到,李霄晏不是元德皇帝,他不好对付。
王太后和王承基商量过后,觉得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除掉顾夜心。
“顾夜心是李霄晏身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果没有她,姓夏那个贱人迟早得死,何来今日!!除掉他,就是除掉皇帝的左膀右臂!”
王承基看一眼王太后,道,“姐姐放心,这事情,我去办。”
顾夜心在宫里待了快一个月,光熹二年,也马上接近了尾声。
李霄晏来陪夏太后吃晚饭。
有顾夜心照顾,夏太后恢复的极快,只是短时间内,夏太后饮食都需清淡,不得见荤腥。
李霄晏看着满桌子的素材,大部分还是白灼,便由不得心疼。
倒是夏太后不好意思道,“哀家不知道皇帝要来,否则就让后厨重新给皇帝做饭了。”
李霄晏便道,“母后在此受苦,孩儿怎能大鱼大肉。”
夏太后便笑,“什么受苦,你瞧瞧我这脸色,是不是比从前好多了。夜心照顾的好,你莫要说这些话。”
吃罢了饭,顾夜心陪着李霄晏回勤政殿。
才出寿康宫,便见有宫妃前来,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奴才,给皇帝请安。
顾夜心细看了,才发现是丽妃。
李霄晏淡淡叫了起,却也不说话。
丽妃满脸委屈,上前来道,“皇上,臣妾,臣妾是来请皇上去臣妾宫中小坐,尝尝臣妾新酿得的梅酒。”
顾夜心听见梅酒二字,不自觉就脑补了一下那甘醇冷冽的酒香,这面就听着李霄晏道,“朕和长公主还有事,你回吧。”
说罢了,皇帝也不看她,径自越过丽妃就要走。
哪呈想丽妃一急,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皇上,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叫皇上不理臣妾?还是娴嫔跟皇上说了些什么,离间臣妾和皇上?”
丽妃人本来就长得美,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就连顾夜心都看着心疼。
李霄晏顿了顿,忽的看一眼丽妃,弯下腰去看向丽妃的眼睛。
“你是特意来寿康宫截朕的么?”
丽妃一愣,忙的摇了摇头,“臣妾,臣妾只是听说皇上在陪太后用膳,臣妾便来寻皇上!”
李霄晏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忽的笑了。
“你身为妃妾,到了寿康宫的地界,却连一丝要进去请安的意思都没有,你眼里可有太后?”
顿了顿,李霄晏嘲讽的一笑,道,“喔,朕忘记了,你眼里当然是有太后的,只是此太后非彼太后,真是难为你了。”
李霄晏说罢,再不理她,带了顾夜心扬长而去,就留丽妃一个人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纨绔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