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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首先紧要的,就是查清楚被害人的身份。
顾夜心隔着屏风道,“李贺,你能判断出这具尸体的年龄吗?”
李贺转过身动作了一番,扬声道,“尸体大腿肌肉紧实,线条分明,可以大致判断受害人年龄不大。其他的,看不出什么来。”
顾夜心咬了咬牙,问道,“这尸体,看着骇人吗?”
李贺道,“仵作已经先期清理过,还好。”
顾夜心想了半天,心一横,道,“那我来看看。”
尸体拼接之后,仵作已经拿醋清洗过一遍,由于死亡时间的问题,尸体表皮已经开始发黑变紫。
李贺怕顾夜心害怕,将尸体的上半身拿布遮了,只叫她看两条腿。
顾夜心戴了手套,仔细查看过尸体,李贺说的没错,这具尸体肌肉线条异常紧实,看得出来是年轻尸体。
“被害人应当是生前长期干力气活的人。”
顾夜心看一眼拿白布遮住的驱干,咬了咬牙,伸出手去预备揭开白布。
就在这个当口,忽的有一双手松松蒙住她的眼睛,但是留了手指缝,可以让她依稀看清楚手掌之外的景象。
李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有我在。”
李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的手有些糙,可是干净而温暖。
顾夜心本来害怕的要命的一颗心,不知是不是这手掌温度的缘故,居然渐渐安定下来。
顾夜心心里,满心羞涩欢喜。
顾夜心抿了抿唇,没做声,解开了白布。
这尸块仍旧骇人,可是李贺帮她遮掩了大半,视觉效果减弱,便要好很多。
顾夜心不再分心,专心在尸体上一寸寸摸索。
出乎意料的,尸体上半身也有肌肉,尤其是背部臂膀,比大腿上的还要紧实,堪称孔武有力。
离了停尸房,顾夜心有好半晌没说话。
李贺道,“城里有人传言,说什么这是活人祭祀。”
顾夜心撇李贺一眼,道,“就因为这伤口干净利索么?”
李贺道,“伤口看起来确实很专业,若是活人祭祀,也说得过去。”
顾夜心却摇摇头,“你错了,如果真是活人祭祀,反而伤口不会这样整齐。再说你我在咸安这么多年,何曾听说过咸安有这种教派?”
顿了顿,顾夜心道,“我觉得,这个切割尸体的手法实在是太专业了,专业到就像是屠户宰割牛羊。而且你看这具尸体特征,也像是长期进行臂力活动的人,也很符合屠户的特征。”
李贺认同道,“那好办,城里屠户都是登记在册的,一查便知有没有失踪人口。可是从哪里查起呢?”
顾夜心道,“就从洗一次发现尸块的地方查起。”
李贺疑惑道,“为何?”
顾夜心道,“两处抛尸地点都距离不远,说明凶手或者被害人被杀害的第一现场就在这个附近。如果两处抛尸地点相隔较远类似于一南一北,那么才要重新考虑第一案发现场。”
李贺认同道,“好,被害人目前可知是男性,而且是十分强壮的男性,那么我们能不能据此推断,凶手应当也是一名男性?而且想要利索的杀害如此强壮的男性,会不会凶手也应当是一名强壮的男性?如果这个论据成立,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屠户之间的仇杀?因为如果不是仇恨之极,怎会如此对待被害人。”
顾夜心犹豫了一下,没吱声。
李贺看顾夜心一眼,道,“你有什么都可以说,你我二人之间没有忌讳。”
顾夜心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才道,“我是有个直觉,我觉得,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女性作案?”
李贺一愣,“女性,不太可能吧?她一个人要如何做到对这样的男性不留痕迹的杀人分尸然后再抛尸?”
顾夜心咬了咬唇,道,“我这个直觉是这样来的。你不觉得抛尸地点距离居住区有点太近了吗?”
李贺一想,还真是,第一个抛尸地点几乎紧挨着百姓居住区。
顾夜心继续道,“而且第二个抛尸地点也没有多远,这是不是恰恰说明因为是女性作案,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把尸体抛到更远的地方去。咸安实行宵禁,要想避开人群抛尸,要么是落锁之前,要么是早上开坊门之后,怎么看,时间都很紧迫,这是不是更能说明因为是女性作案,所以抛尸地点如此的近?”
李贺不得不承认,顾夜心推测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么凶手身份就先搁一搁,我先着手查被害人身份。”
李贺查了两日,可是城中屠户并没有失踪人口。
他一并也查了军户,也都没有失踪人口或者是异常现象。
也没有其他人去官府报失踪人口案件。
被害者身份一时无从推断。
李贺和顾夜心对着卷宗一筹莫展。
“既然查不到,那就先搁一搁,从抛尸地点附近开始查起,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
抛尸地点位于昌明坊,是人口稠密的聚集区。
凶手作案时间大致可以判断为落雪前或者落雪中,因此李贺便主要查防这两三日间的异常情况。
这本是一场大海捞针的行为,希望也不能说很大。
可是问着问着,就查出来一条线索。
有百姓无意中说,隔壁范家的小叔子,最近有好几日都没有过来了。
“以前可是天天来,一喝了酒就来,有的时候还闹事,跟兄嫂要钱,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最近几天,一直没见来。”
李贺眼眸微利,立即道,“这范家小叔子长得什么样子?”
邻人比划道,“又高又壮的,是城里一家武馆的拳师。”
“那你最后一次知道他来是什么时候?”
邻人挠了挠头,道,“应该是下雪的那天晚上吧。都快宵禁了,我听见这范家小叔子在砸门。”
对上了!!
李贺心里一阵沸腾,立即请了这位邻人去大理寺录口供,而后又去了邻人说的武馆询问,两相对比,那被分尸肢解的受害人,居然真的是范家小叔子,范道春。
范家一共兄弟两人,弟弟范道春,哥哥范友春。
兄弟两年纪相差较大,范家父母老来得子范道春,因此对其极其溺爱。
后父母先后双亡,不知何故,范家家产由范道春继承,范友春带着妻子女儿单另出来过活。
这范道春习的一身好武艺,在城里开成武馆教人打拳。
但是范道春花销极大,呼朋唤友吃喝玩乐出手豪爽,因此挣的那点工钱根本不够,故而如邻居所说,时常来兄嫂家要钱。
这范友春,父母临终之间交代他要好好照看弟弟,且范道春小范友春好多岁,因此范友春也对弟弟格外容忍,基本上有求必应。
“这范友春是个木匠,做的一手的好木匠活,因此很能挣钱。这范家大娘子云氏是范家的童养媳,据说是逃难过来的,从小在范家长大,长大之后就由范家父母做主,把她许配给了范友春。这云氏人长得好,又温柔,把家操持的也好,还给范友春生了个女儿,那女娃长得和云氏一模一样,别提多招人喜欢了。总的来说,这范家日子过的好着呢,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贺走访过的邻人,都止不住的叹息,言这范家兄弟人都不错,就是这范道春爱喝酒,一喝了酒就闹事,有些让人头疼。
李贺随后便带了范友春回大理寺问询。
只是出乎意料,范道春死的时候,范友春并不在家中。
“马上就是新年了,邻村有一户人家要娶新媳妇,请了我去他家打家具。我在他家中一连住了三日,等着下完了雪才回的咸安。”
李贺道,“既是如此,范道春几日不现身,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范友春苦笑道,“实不相瞒,我这弟弟被我爹娘宠坏了,近几年脾气越发的不好。回回喝酒过来闹事,我和云莲都不堪其扰。再说道春也经常和朋友出去吃喝玩乐一走好几天,我根本管不住他,日子长了,我也就不问了。他不来,我和莲儿反倒落个清净。”
顿了顿,范友春似乎有些激动,“再说,谁能想到,道春一身的好武艺,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怎会被别人杀害!!” 纨绔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