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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明是我大学时代同年级组的同学,毕业两年来主要以放贷为生。
关于韩明前文我也略提了一二。
总体道来,他混的相当不错,在金融界可谓是有头有脸,而且,前不久还在城里买了套新房,车子一上路就是越野型奔驰。
无需说,他此时混的比我好。
要说关系,我们曾在大学期间是同年级不同班,所以交情相对很薄。
当然,细说起来,也攀不上哪门子的交情。不过,倘若论缘分的话,倒是颇有几分机缘上的巧合。
无论如何,彼时我们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再度相遇、相认,并且顺利地喊出彼此的大名,也胜过一切所谓的工作上的狐朋狗友,这也算是一种可攀附在良心上的‘绝不可负’的圣洁的友谊。
说起来,我们能够毕业两年后再度相遇,还真亏了杨田君雅的‘牵线搭桥’——她碰巧贷了他的款,成了他的顾客。由此,我便顺利和他牵上了。
之所以现在间隔数月后再次去拜访他,一来是为了向他打探杨田君雅的下落,顺便了解关于她的履历情况,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没来得及弄清她的详细信息,更不知她向来神秘的内核里包罗了什么。
而她——杨田君雅对于自己的身份信息向来是严加保管,密不透风,何况端地此时她又杳无音信。
二来则是我自身原因,如今去无定所,完全处于茫然落魄的窘境。
尽管如此,我电话里依然跟韩明强调说我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出发前,只是闲来无事想会会老友,仅此而已。
韩明人很爽快,没有过多猜测——我自认为如此。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就在城里一家高级餐馆碰了面。
他见我独自一人,不免好奇地问,“就你一个?”
我点点头。
实际上,我晓得他想问我杨田君雅因何不来。
不过,随即他就旁敲侧击地问我了,他说,“杨田君雅不跟你一块去么?”
“一块?”我听罢心里莫名一阵发凉。
但接着还是跟他照实说了,我们情侣间闹了点小矛盾,杨田君雅的电话关机,QQ和微信都被关了小黑屋......
此外,我还以安慰的口气对他说小事一桩,过些天就一如往常了。
韩明听我解释后,并未急着诉说什么,倒是声大气粗地说他请客,菜品随便点,但酒一定得喝痛快。
于是点罢菜后,服务员先上来了两瓶冰镇雪花啤。
他接过来,二话不说用一侧犬牙,‘咔咔’两下启开。递一瓶给我。
我们随意地碰杯,然后,就很随意地喝起来,也不知道因何庆祝而庆祝,我是说譬如‘为友谊干杯’的这种前奏语,我们一概没说,仿佛那是一类多余的风凉话。比起举杯痛饮,那种前奏语不说也罢。
我一口气将三分之一酒水送进胃里,韩明则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二有余,停下来,自然而然地打着饱嗝,毫无顾忌,颇像青葱的大学时代。
“你酒量不错啊!”我恭维了他一句。
他母鸡下蛋样咯咯地笑了笑,眼睛也笑眯上了。他的粮仓部位依然是那么的饱满,油光发亮,眼镜腿深深地从其息肉里勒进去,一端深入头皮的短发里,一端则连通元宝似的镜片。
转而像老鼠掉进书箱里了样,咬文嚼字地说道,“哪里哪里,只是平时应酬的多,喝酒训练有素,锻炼的好罢了。”
“平时很忙吧?”
“有时忙,有时倒不怎么忙?”
“那么,今天就是不忙喽?”我刻意搜罗话题,避免他出口问及我工作的事。
“今天——倒——不——很忙。”他一字一顿,同时,眼睛一边定定地瞅着我,似有一股温吞吞的笑意藏在鼻脸的哪里,若隐若现。
他如此瞅我,竟使我很不自然起来,就好像他钦佩我什么地方,或者单纯的只是歆羡,或者是所谓的男女关系中的‘爱慕’,或者是心怀鬼胎,我想。
他连续瞅我超过五秒后,我自然地垂下了头,假装观察剩下三分之二不到的啤酒。
“跟杨田君雅认识多久了?”他试探性问我,依然以使我不好意思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略一沉吟,答道,“预计有三个多月了。”
“唔!”他接着又问,“杨田君雅跟你多久没联系了?”
“多久?”我猛然斜起脑门寻思,间隔十秒后回答他,“快有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他吃了一惊地重复一遍。旋即,放大了鼻脸间那股温吞吞的笑意,看起来就是一脸的胜利表情。
老实说,他如此一惊,倒使我猛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接着又肃然起来,举起酒瓶示意我干杯痛饮,我依他。
“你俩怎么认识来着?”他继续旁敲侧击着我。
我照实交代,说,“我们通过快递认识的,她是我客户,长期碰面,所以一来二去,后来就不知不觉地熟上了。”
我说话间,他自动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那么你觉的她对你好吗?”他如此接二连三地古怪的问话,我还以为他是个第三者,是我的情敌,深藏不漏。
“她对我很好啊!”我竟莫名其妙地为自己辩护起来,我违心地说,“一直都很好,我们俩感情都还不错......只是最近闹了点小矛盾而已。”
“哦,原来这样。”
说着他继续硬生生地盯着我看,让我觉的他不怀好意,此时此刻,我竟觉得连多年好同学的关系都不能减弱我对他瞬间产生的厌恶感。
不过,他沉吟片刻,接着又看着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来着,你可别多想咯......毕竟我们同学一场......”
“哪里的话!”我忙应付道,“怎么会多想!”
“没多想就好。”说着他又叫服务员上了两瓶,并再三强调要冰镇过了的。
如此,接下来我们便只顾畅饮,对于他,此时此刻我发现三言两语后就几近无话可说了。
而他也仿佛因为刚才连续性的冒然发问而显得拘谨起来。我本要向他问及杨田君雅的身份详情时,也兀自打消了念头,我担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在哪方面露出了马脚,留给他可乘之机。
很快的,服务员将一盘盘菜端上桌来,他趁此间歇突然问我,“杨田君雅是哪的人?知道么?”
“这个嘛,”我顿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问题正中我意,“这个我不知道,我忘了过问她。”我说,“不过,你真不知道么?她在你这可贷过款的,想必会留个身份证复印件啥的吧?”
我如此一说,倒一下子提起了他盎然的兴致。但他并未正面回我问题。反而又跳跃式问我,“杨田君雅很花钱的吧?”
我楞了一下,沉声道,“这个是有点。”
“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他突然认真起来,搞得我一下无所适从。
我认真看着他,并未说我不介意他讲出什么话来,但他向我象征性打个招呼后,就自作主张地说起来。
“作为好同学,呃,是的,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的,杨田君雅的身份有点可疑;当然我说的可疑,是她身份证上的信息是假的,网上查无此人;至于她真名是否叫杨田君雅,也很难说,我可不敢肯定!”
“不会吧!”我难以置信地说,“身份证是假的!?”
“对,是假的。”他确定地点点头,口气稀松平常,表情却冷静得可以。
听了这一席话,我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似乎从我脸上瞧出了端倪,就有进一步说道,“网上办假证的大有人在,她在我同事那里贷款时用的一张出生地为河南的假身份证,名字叫什么梅来着。
后来过不久,又在我这里用的一张出生地为成都的证件,名字叫杨田君雅,这个看来没什么问题,但证件是假的,我查过,心里有数。
所以我旁敲侧击,问你之前的几个问题,就是想知道你们之间感情是不是真的如你说的要好,而不是其中一方深陷局中,一方则逍遥在法外。
也许你会认为我这是多心,或是多管闲事,但老实说,作为老同学,我想我应该说真话......
讲真的,杨田君雅这个女人的确可疑。”
说罢,他挽了挽衣袖,见我还在发愣,又继续说,“本来几个月前就想跟你提这事来着;但我看你们俩在一块很要好,加之那时我公务缠身,就没来得及问你,岂料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那么,今天你来了,我就十分好奇想弄清楚。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当时一定是你还帮她还的款。”
我沉重地点点头。
“几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啊,”他盯着我小失望了一阵,然后就说,“记得你当时说她是你女友来着,我一下就有点疑惑,因为在此之前,她曾跟‘别人’也处过多次对象,其目的都很明确,为了偿还贷款。
而我说的‘别人’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学生,能懂?”
“你说她谈过多次恋爱?”我忙问他。
“对,谈了多次恋爱。”他说,“这个难道你不知道?”
“她跟我说她只谈过一次。但具体的我不清楚,是的,一概不清,她也从不主动跟我提及,都是我好奇问她时她才说的。”
“所以说,我觉得她这个人身份多疑。而且我当时就有些疑惑,你们认识才多久,你就替她还贷款;说实话,那时我真替你担心。”
“对了,我说韩明,你刚才说什么,‘别人’不代表学生,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跟我几个社会上的哥们处过对象,但他们的人品我心里自然清楚。每个谈不到几天就换掉,跟那种什么——差不多,那时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正经的女生,单从她穿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出。”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说,你说了这么多,就认为杨田君雅是个骗子?她在欺骗我感情?”
“你严重了,”他解释说,“从你开始说她跟你闹矛盾,而且已有半个多月没主动联系过你时,我就觉的有问题了。
恕我直言,她曾跟我几个哥们处对象时就是这样,分手时一句招呼不打就消失了。
而且——”
顿了顿,最后说,“都是奔了钱去的,有点势利眼。但我那哥们也都不傻。然后,她可能就是觉的待一起没什么价值了,所以才偷偷摸摸离开,是这样的。”
韩明如此一说,我竟一下不知所云,不知该相信他的话,还是不相信他的话,我一点主意也无。
当他说她曾多次谈过恋爱时,我的心一下凉了大半截,对她的所有美好期待瞬间丧失归零,甚至因她而产生了恐惧心理。
一哂之间,我不再顾及是否在韩明面前保留面子的事,就撑不住难过起来,我的表现全部在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韩明从我脸上全部看出来了,他看出了我并非真的要去‘说走就走’的潇洒旅行。
“你应该不是要去旅行?对吧?”他直言不讳。
我慌忙解释说打算去找杨田君雅来着,对于快递的事绝口未提。
“其实,我觉得你可能知道的还太少,”他意犹未尽,“你知道杨田君雅为什么贷款么?而且,作为一个单靠父母的生活费为食的女大学生,凭什么能贷到款呢?”
老实说,他这一记天问,竟问得我一头雾水,而且还使我颇为好奇。
我忘乎所以地抬头盯着他看,也想不起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大口独饮啤酒,饮罢,鼓一鼓气,说,“恕我直言地告诉你吧,杨田君雅贷的款几乎全拿去整容了,你只要看她毫无表情的脸就晓得何故了,皮肤跟正常人的差别可太明显了,她脸上涂了多厚一层胭脂?
不知你有没发现,她鼻子周围有好几处疤痕,都是整容失败落的根。且说,她是怎么贷的款,你想想,一个无分文收入的在校大学生,凭什么能贷到款,而且一贷就是几大万!你不想想,她拿什么来偿还!”
韩明说得我顿时浑身不寒而栗,我照实接了句,说,“她曾说贷款是拿去学舞蹈,以及购买各类服饰之用。当然,她从未跟我提及买化妆品也用了,但我心里自然清楚化妆品多费钱。”
如此说罢,我怔怔地看着他,看他如何接话表态。
接着,他就煞有介事地问我,“不知你对‘裸贷’这个词陌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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