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元。
元帝退位,乐王殿下危安歌成了新皇。
一个以“流连花间”闻名于世的王爷继承了大统,竟然没有遭到任何诟病。
危安歌亲自领兵结束了惨烈的津口之战,收缴了西夏的战船,并跨海直接杀入西夏国境。可是最后并未侵占其国土,只是带回了大量的武器和矿石。
这场战事让国人都担心北疆趁火打劫,可北疆不仅没有,还主动送还了“两疆和谈”中议定的岁币,贺新皇登基,略表寸心。
临危受命收拾河山的强悍力量本就让宸元的朝臣们敬服,而这位新君的睿智更是他们没想到的。
朝臣们发现似乎任何想法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睛,那些试图耍心机的人被狠狠惩戒过几次之后,连勾心斗角消失殆尽。
宸元的朝堂前所未有地清明高效,皇帝明察秋毫、唯才是用,大臣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而民间到处流传着危安歌重生的神迹,人们将他像神一样膜拜,过去所有关于他的不好的传闻都被自动过滤。人们相信,天命之子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
除此,消失的荀谖也成了人们口中的仙女。她下凡而来,就是为了助力危安歌登基,等等等等。
至于危正则,则是联合怀王谋反又引西夏入侵的罪人,他,怀王,以及实为西夏术士的药王一起,被囚禁在一个隐秘之地。
危安歌将他们关在了曾经的辰砂炼狱,又仿造了一个无极炉将他们囚禁其中,要他们一一尝遍曾经对那些不凡人用过的酷刑。
三人很快就熬不住,苦苦求死,可惜危安歌不让他们死。他冷冷留下一句:“想要死,等我谖儿回来,看她同不同意你们死。”
方傅山原本担心危安歌会因为荀谖的消失一蹶不振,现在总算松了口气。可作为医者,他又忍不住想确认外孙的状态。
“你真没事?”方傅山在御书房来回踱了半天步终于发问。
“有什么事?”批阅奏章的危安歌冷淡地回应。
这态度让方傅山有点冒火,荀谖是个多好的姑娘!这孙子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谖丫头没了!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方傅山气得拍着桌子,这男人一旦为帝是不是就会没了人性?
“朕会找到她。”危安歌头也不抬,他还疼着她的疼,他知道她在。
她消失的瞬间,他的周身剧痛。原来一个平凡人穿越时空会这样疼,幸好,这一次由他承受。
她消失的头几天,他的肘部总有针扎般的感觉,他不知道她是伤了还是有什么人欺负她,心疼焦躁到想要发疯。
可是,怕她疼又怕她不疼,因为当她疼的时候,至少像是就在身边。
可惜后来的日子,危安歌感觉到的疼痛越来越少。是她好好的吧?他安慰自己,但连这唯一的联结都触碰不到,让他更加煎熬。
直到有一次,他正在上朝掌心却疼起来,一点一点,连绵不断,连成一个又一个字——安…歌…呀…安…歌…呀…很…想…你…
朝臣惊异的看见皇帝忽然以手覆面,潸然泪下。
再后来,他常能在手心中读到荀谖的消息,她许是怕他感觉不到,刺得用力。
这么傻,她的一点细微疼痛他都能感到啊,这样用力手一定会受伤。他心疼得不知道该如何去抚慰,可他的唇、他的手指只能碰到自己的掌心。
再后来,这些消息没了,又或者好久才会出现一次。危安歌惶恐不安,她是闹着他答应不许忘,可她会不会先忘了自己。
不会的,他闭上眼。曾许诺,万千世界南北西东,相随无别。即便她真的忘了,他也要让她想起来。
他在时空间疯狂地寻找,耗尽元力之后就临朝理政,然后再积蓄元力,再次寻找。
界有方位,世有迁流。
如果没有时空的地图,那他就亲手测绘一张。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 小女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