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如谭素,谨慎如谭素。
这怎么也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宁子漠只看了她一眼,便拉住马缰,翻身上马。齐秉担心得不行,“相爷,您不能吹风……”他的话都还没说完,马儿就从他身侧离开。
宫女包好了伤口,谭素又缩回马车里。莫君衡见她没什么大事,便随之整装待发。
一路上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马蹄和车轮声,“吱吱呀呀”响个不停,徒添压抑。好似大伙儿心头都憋着东西,只有到了前边的镇子歇下,才能得以舒缓。
“殿下,东阳镇到了。”
莫君衡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前边已经有人在接应他们。本来要夜里才能到的地方,莫君衡硬是带着他们傍晚就赶到了。
前来接应的人是东阳镇的地方官,还有上头派来的钦差大臣魏黔,他们提前三天就开始做准备,和亲队伍一出发,这边就在门口侯着了,生怕有不周全的地方。
钦差大臣魏黔一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赶紧上前一阵寒暄,“殿下,您一路辛苦了,这一路上可还好?平颐郡主可还好?”
莫君衡的性子生得冷,一句话就带过:“不曾出差错。”
这话刚说完,谭素就扶着头冠从马车里出来了,她的身体纤弱,头饰摇摇欲坠,厚重的宫服压在她肩头,感觉她脸色都有些发白,手上还裹着纱布。
这……
“臣,魏黔,参见郡主!”魏黔上前行礼,瞧见她手上的伤,欲言又止。
谭素下了马车,身子虽然纤弱,倒是站得直,比周围的宫女都要冒个头,微微抬手,“无需多礼。”
“郡主舟车劳顿,臣已备好上等房间,请郡主、殿下前往休息。”钦差大臣前边带头,“宁相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前厅等着殿下和郡主。”
莫君衡拿了弯刀,嘱咐了侍卫长几句话,也跟着他们走了。魏黔一路上打了不少官腔,说到最后,竟是有些意有所指。
“……有殿下护送着,自然不会出差错。只是和亲路途遥远,平颐郡主身体娇贵,还请殿下照顾一二……”魏黔说这话,倒是有些心疼这位和亲的郡主了,本该夜里才到的路程,硬是现在就到了,不知一路有多少风尘仆仆。
莫君衡随口应了一声,记下了。
谭素下了马车,换上舒适的帘子,比之前平稳了许多。她靠在里边闭了会儿眼睛,闭着闭着就睡了过去,摇摇晃晃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好像梦到了一艘船,她坐在船的这头,宁子漠就站在船的那头,他背对着她,怎么叫他也不回头,好似随时都会掉下去。
“郡主,郡主?”
忽然一阵摇晃,谭素险些跌进水里。她猛然清醒,才发现方才只是虚梦一场。
轿子已经停下,宫女掀开了帘子,扶着她出来。她的头冠摇摇晃晃,好半天才扶稳了,面前忽然伸了一只手过来,抬头一看,竟然是莫君衡的手。
他的面孔还是那般冷漠,棱角分明,那双眼睛就像鹰一样冷冽,说出的话却意外地温柔,“伤口很疼?”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