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有些愣怔地看着他,摇头道:“不疼。”
她有些迟疑地伸手,不知自己该不该放上去,莫君衡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她进屋。
大聂不比南夷民风开放,男女授受不亲,虽说迟早是要成亲的,可是这般亲近终归不妥。况且、况且……
魏黔领着他们二人进正厅,宁子漠和齐秉已经到了,正坐着喝茶。谭素瞧见他们二人的瞬间,立马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根本没经过任何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莫君衡停住了脚步,他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朝着宁子漠坐了过去,“宁相怎么也不等着我们,自己一个人就先来了。”
宁子漠低垂着眼睑,冷淡地不行,“顿感不适,先行休息,还望殿下见谅。”
莫君衡抿了一口茶水,没将他的冷淡放在心上,“南夷路途艰辛,宁相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劳烦殿下关心。”
这般冷漠的场面是魏黔万万没有料到的,他早早来到这里,鞍前马后,就是为了让这三位贵人舒舒服服地歇歇脚,可是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回头朝谭素看去,想知道这位郡主作何感想,却见她一脸习以为常,转身随着宫人回房休息去了。
这哪像和亲?
这分明像例行公事。
谭素褪去一身繁重的宫服,终于能够坐下歇息歇息。宫人烧了热水,让她好好洗了个澡,换上轻装,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晚饭是分开吃的,谭素在房间里用了膳,累极,便趴在窗边休息。宫人们不忍心打扰她,嘱咐了几句,就都退下了,留她一人好好休息。
她趴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沉,怎么也抬不起来。她知道自己该休息了,可是她还不想休息,她舍不得窗口自由的空气。她任由身体沉下去,怎么也不愿动弹一下,慢慢地,就什么都沉入了梦里……
她好像梦到了齐秉,他踩着房顶跳下来,欲言又止地望着她,而后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楚,只记得他好像将一件东西搭在她身上就走了。谭素想叫住他,可是她太累了,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晚风习习,正适合入梦……
夜里下起了雨,冷雨飘进窗户,淋湿了谭素的梦。她从湿漉漉的梦中惊醒,肩膀上有什么滑落了下去,低头一看,是一件浅灰色的披风。
难道方才不是梦?
谭素弯腰将披风捡起来,丝滑的料子,确实是齐秉的东西,可是他怎么会给自己送披风呢?他明明是最不爱多管闲事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将所有的情绪都淋得七零八落。雨天是最容易令人悲观的天气,好的坏的,全都淋个湿漉漉,理都理不清。
这不是个好征兆。
谭素沉默着将披风叠好,仔细放在窗台上。她把自己扔到床上,裹进被子里,可是方才的睡意都被雨给打散了。
冷风吹动着披风,放在窗台无人认领。风雨无情,趁着劲头吹进来,将它淋湿个彻底。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