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去骊洲的时候,齐秉还特意回头看了谭素一眼,那眼神看得谭素浑身不自在,然后他才转身把行李搬上马车。
他之前是去过骊洲的,八百里加急,跑瘫了两匹马,十五天从京都到骊洲跑了个来回,把谭素族谱上下全都调查个清清楚楚。从来没有谁接近宁子漠是没有原因的,齐秉就是来找这个原因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败兴而归。
放好行李,齐秉给马儿喂了些粮草,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谭素来的第一天,他就觉得她有问题,相爷也觉得她有问题,可是他们跟谭素斗智斗勇、遛来遛去,大战了八百回合,没想到最后竟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齐秉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坐着的两人,宁子漠的手伤早都好了,还要裹成一团,端着捧着。谭素跟在旁边鞍前马后,一会儿给他拿水,一会儿给他捏肩,宁子漠明显受用得很。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家相爷是早有预谋。
他当初是不是就是喜欢上了谭素这乖巧灵敏的劲儿,所以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把谭素从李珏身边抢过来?
如今看这阴谋倒是成了七八分……
“齐秉。”谭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头还抱着半盅瓜子儿,正在给宁子漠剥瓜子仁,“你看啥呢,你家相爷脸上有花吗?”
宁子漠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齐秉脑门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赶紧把门帘放下来,驾着马儿往骊洲的方向走去。
马车轻轻晃动着,时不时传来谭素“咯咯咯”的笑声,她以前也爱这样笑,忍不住的时候笑得就跟鹌鹑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就这样听着听着,仿佛又回到了在相府的那段时光,谭素卖弄着自己的小聪明,相爷宠溺而包容的笑着,时光冉冉,岁月静好。
齐秉忍不住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越是去听,马车的声音就越是大,只听见车轱辘“咕噜咕噜”地转动着,里面的声音怎么也听不清楚。
谭素忽然掀开了窗帘,把脑袋伸出了窗口,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笑得明朗而清晰,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齐秉!你刚才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刚刚相爷跟我打赌,我只要小声说话大声笑,你肯定会放慢车速听我们在说什么!齐秉,你自己说是不是!”
齐秉被她喊得面红耳赤,埋头驾车,耳根都不禁发了红,“你这个疯女人……”
谭素又大声地笑了起来,倚着窗户笑得放肆而张扬,风吹在她白净的脸上,吹乱了她耳边细长的碎发。
“好了,说了他不经逗的……”宁子漠的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伸手将她从窗户外拉进来,驱散她手心里的凉气,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还嫌不够冷吗,热气都被你散出去了……”
“相爷,您这身子骨得多练啊,这么弱不禁风……”
“我可是病人……”
……
齐秉忽然叹了口气,若是当年的先主与长公主之间,也能这般该有多好……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