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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凶手晋姝

卿本无双 今来思 4364 2021-04-06 04:28

  对于尸体的检验,严仵作遭遇了职业生涯的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死者男性,整个头部和左胸被顶梁柱砸得稀碎,身体多处被梁木砸中骨折。

  随之呈递的还有一把落在尸体旁带血的的剪刀。因为尸体的躯干和头颅遭受的破坏程度实在太大,一则不能辨认身份,二则连死因都不能断定,是剪刀刺入胸膛的谋杀,还是房屋倒塌的灾祸,无从定论。

  尸体上唯一的线索是他左脚小指多指,但隔壁叔婶也不能断定他是阿苦爹。

  同村与律令非有过一面之缘的刻薄村妇却在公堂上指证凶手。三天前那个傍晚,她洗衣服归来听到了一声轰响,确实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信誓旦旦地说就是阿苦娘。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死的这个肯定就是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胡生!”

  “胡生,你说阿苦的爹叫胡生!”律令非大为惊异。

  “阿苦娘已经死了,你别血口喷人!”隔壁大婶瞥了一眼律令非。

  此胡生可是彼胡生?律令非曾真心希望胡生丧命,可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未必就是那个祸害遗千年的恶人。

  此事更让律令非别有疑问,她从不知道阿苦爹姓甚名谁,阿苦曾陪同韫玉受教于胡生,他们二人都没有表露过彼此有关系。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微妙联系,仿佛又说明了什么。

  胡生有暴力倾向,而阿苦娘常年被家暴,胡生曾在荀府当先生,阿苦娘曾潜入侯府行窃。胡生与阿苦因为那封信爆发过矛盾,而阿苦念叨的那句“我没有爹”如今想来也深有意味。

  “难道阿苦真的是胡生的儿子!”律令非几乎已经要认定。

  如今也只有两个人能辨这具尸体是否胡生,律令非只能选择阿苦娘。她即刻带人去到更叔家,是阿苦娘拄着拐杖前来开门。

  “荀侯夫人!”阿苦娘的瞬时恐慌超乎寻常。

  “你的腿怎么了?”

  “撞,撞伤了。”阿苦娘扭过头去。

  更叔外出归来,律令非却要带阿苦娘去一趟衙门,暂不直言目的。

  “衙门找人总得有个名头吧,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小姝。她的腿被车撞了,虽然骨头没断,但也要修养十天半个月。”更叔担心道。

  “被车撞了?”律令非不由得脑海里冲击着思绪,她早知阿苦娘的闺名,却从未将其跟晋姝的姝字相联系。

  “怎么可能……”律令非挥除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专注眼前案子,“我让人叫一个轿子,你必须跟我走一趟,否则我会找阿苦做这件事。”

  “我跟你去。”阿苦娘拄拐还不便利。

  律令非还是给阿苦娘叫了轿子,抬她去了衙门。停尸房前,血腥腐臭,律令非牵着她进去,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脚趾。

  “尸体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了,但因为是在你的旧居发现的死者,衙门合理怀疑他是你的丈夫。你看看,你的丈夫是不是左边小拇指多一只脚趾?”

  “是……”阿苦娘的声音颤抖。

  确认其一,律令非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继续询问道:“我从没见过你的丈夫,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律令非的目光从不至于如此色厉内荏地凝视一人,阿苦娘惶恐地齿间发颤,终于脱口道:“他叫……胡生!”

  这一个答案猛击律令非的身心,胡生与晋姝有染,眼前这个胡生的妻子却叫小姝,可晋姝明明已经死了!

  一定是巧合!

  阿苦跟胡生明明是父子,曾同一屋檐下却故意形同陌路,二人都不曾相认。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完全在律令非的脑海里翻江倒海,她从未曾因一个案子焦头烂额至此。

  “胡生在荀侯当过先生,为何阿苦从未告诉我那是他爹。”律令非严厉追问。

  阿苦娘早已身心受压,甩掉拐杖重重跪地。伤上加伤,疼得冷汗直冒,她也要为儿子祈求道:“夫人不要怪阿苦,胡生根本不是阿苦的爹,他就是个恶魔,禽兽!”

  胡生是人间恶魔,衣冠禽兽的事,律令非早就勘破了。但恶魔之死是天道昭彰还是人为杀害?律令非不得不摘除自己内心的杂念,直面真相才是她调查的目的。

  “是你杀了他?”律令非强行沉着下来,而阿苦娘内心深处早已自我谴责,不堪折磨,“是我,是我杀了他,杀人偿命,你杀了我吧!”

  未上公堂,凶手已经认罪。

  律令非自是想到能让眼前这个柔弱悲哀的女人动了杀机,必定胡生那个恶毒之人再行迫害。

  可是律令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荀长颢闯入停尸房,那一声“姝儿”穿透律令非的耳根。

  荀长颢搀扶阿苦娘起身在他身边依傍,那一瞬间,律令非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好像空白一片。

  “令非,她是……”荀长颢向律令非痛心疾首开口。

  “姝儿?晋姝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吗?”

  荀长颢也以为如此,乃至整个荀府,全天下都知道他荀侯的结发妻子死于非命。可她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律令非年前,依赖着她深爱的男人。

  律令非根本不知道五年前的情况,人死不能复生,但她不知晋姝早在五年前就未死!

  “你是晋姝,你就是晋姝……你昨天救了被车撞到的人就是她,让你吞吞吐吐,心慌意乱的人……我早该想到的,小姝,胡生,晋姝!”

  律令非退一步远离这个令人匪夷所思,浑身充满欺骗的女人。荀长颢下意识向她过去,可晋姝在此刻拖累了他的心之所向。

  “令非你听我解释……”

  “我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律令非转身离开。

  “令非!”荀长颢悔不当初,昨夜他如果坦然相告,会不会不至于这般仓皇突然。

  “你快去追她吧。”晋姝扭过头去无颜面对荀长颢。

  荀长颢的心早已被律令非牵线带去,他只能安置晋姝坐在椅子上,头也不回地追赶律令非出去。

  晋姝终究滚落了泪滴,曾经被自己视若无睹的爱如今已荡然无存。可自从她知道律令非是荀长颢彼此相爱的新妻之后,晋姝从未想过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甚至愿意祝福他们白头偕老,荀长颢配得一个爱他的好妻子,律令非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子。

  晋姝本想就此度过残生,怪只怪造化弄人,竟让她与荀长颢在那种情况下再相逢。

  “老板,这鲫鱼怎么卖?”

  晋姝怎能料到高高在上的荀侯会亲临菜场,可她亲眼看见,几步之遥。晋姝一心惶恐转身欲跑,殊不知直接撞上身后来的一辆送肉车,撞上倒地。

  “你没事吧?”

  奈何荀长颢还是那个好人,纵使是陌路不识的人遭难,他也做不到忽视不理。

  就那样青天白日,四目相对,五年时光匆匆,曾经的夫妻二人彼此都不再是最初的样子,却还是无法否认,眼前这个人。

  荀长颢追上律令非在花草凋零的凄厉花园里,他截道拦阻下律令非便将她紧紧缠抱。

  “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瞒你,昨日我本就想与你坦白,只是横竖不知如何开口。本想今日你送了红豆离开,我再带你去见姝儿,再跟你解释一切,可是我如何也没有料到你今日会在我之前就找上她!”荀长颢用尽全身的力气解释道。

  “我早就见过她了,荀府的窃贼,阿苦的娘,胡生的妻子,五年过去了,你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吗?”律令非三番两次受其蒙骗岂能不恼。

  “她昨日都与我说了,是胡生当年带她出府,这些年她受了太多的苦……”荀长颢没有慌不择言,他知道自己是为了求律令非原谅自己的不及时坦白,“你知道的,都是你让我清楚明白我爱上的姝儿不是她,但是我终究害苦了她一生,我岂能心安理得?”

  律令非也是激动得糊涂了,晋姝不是姝儿,但是晋姝曾真实地与荀长颢做了五年夫妻,他肯定不会抛弃糟糠。

  “你放开我,我跟你好好说。”律令非冷静自己,荀长颢缓缓放开了她,“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就算你知道晋姝不是你爱的姝儿,但是你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是真的,而且还有韫玉怀珠两个孩子,你不可能不管她吧?”

  “我想过接她回府,但是她不同意,她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更不想介入你我的新生活。”

  律令非愿意相信荀长颢这番话,自她认识晋姝以来,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柔弱悲惨却怯弱善良的女子。

  理智想来,荀长颢接纳糟糠之妻,于情于理都是难能可贵,可自己的丈夫身陷重婚,他的前妻死而复生,重回身边,律令非岂能理智。

  “你既然知道,她跟过别的男人,还有孩子,你依然接受她?”律令非对荀长颢的为人早已看透,他也着实遵循内心的善念,“她是被逼无奈,胡生如此心狠手辣,她一个柔弱女子无法反抗自保。”

  “那我呢,我嫁给你按照这里的风俗名义为填房,如今原配回来了,那我这个续弦夫人是不是就该主动退位了?” 卿本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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