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凌凌的一个清晨,荀长颢方才起身,律令非亦不贪恋没有他的被窝,为荀长颢更衣时颇有贤妻良母风范。
“这一早出门,我又得天黑才回来,家中一切都有劳你照看了。”
“知道了,你才要照顾好自己,饭别忙忘了吃。”
二人互相叮咛嘱咐着,彼此近身整理衣裳,好不亲密恩爱地恩爱一吻。
“非非非非……”荀韫玉的声音传来,仓促敲打房门。
“小韫玉啊。”律令非即刻前去开门,荀韫玉站在门外,小小脸蛋尽显着急。
“非非,兔兔不见了!”荀韫玉心急不已。
荀长颢一人离府,律令非亲自带着青梅红豆寻找凌霄苑内外,阿苦已经寻了许久,穿过青柏树枯植。
荀韫玉一路跟着律令非走过花园蜿蜒曲折的石子路,律令非顾着往花坛中寻找兔儿踪迹,一个不留神荀韫玉便打了脚绊摔倒。
“小韫玉!”律令非回转牵起荀韫玉拍去身上的尘灰,只见他强忍眼泪的眼睛红了眼眶,“小韫玉别着急,兔子可能只是出走玩一玩,你对它这么好,它怎么舍得离开你。非非一定把它找回来。”
律令非向荀韫玉允了承诺,可时过午后,荀府下人出动了大半,依然寻觅不见偌大荀府里一只不知所踪的小白兔。
可兔子终究没有翅膀,岂能飞出荀府这栋府邸。
平安来禀未能寻到兔子的消息,律令非望了一眼床上方才好不容易睡下,眼角还点缀着一颗泪滴的荀韫玉,实在无法安心。
“一只兔子,能躲到哪儿去呢?”
“夫人,若世子醒来不见他的宝贝兔子一定心里很是难受。”
“是啊,小韫玉又是个重情重义心里隐忍的孩子,虽然只是一只兔子,也足够他伤心好几天了。”律令非实在体谅难受。
“其实兔子都是两只耳朵差不多,不然奴才这赶紧出去买一只分量差不多的回来作为代替?”
“这不是骗小韫玉嘛。“律令非略有犹疑。
“是为让世子别难过,而且假使过几日又找回那只兔子了那便更好。”
律令非思忖一番接受了平安的提议,让他即刻出去买一只相似的回来先行替上。假若真能寻回荀韫玉一直养的那种自然是最幸。
暂时如此定下后,荀韫玉寝不多时便醒来了。他睁眼拭去眼角的泪滴爬了起来,自己穿鞋下床,张望不见律令非,便自己打开房门。
“世子醒了。”红豆在外侯着。
“非非呢?兔兔回来了吗?”荀韫玉软软地问道。
“世子……”红豆尚未说下去,荀韫玉便迫不及待的跑出房间,墙下的兔笼依然是空无一物。
“小韫玉!”律令非的呼唤打断了荀韫玉眼里的哀伤凝望,他抬头望去,只见律令非抱着一只白兔和阿苦欣喜走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律令非将白兔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屁屁使它向荀韫玉跳去。
“兔兔!”
荀韫玉即刻奔去,一兔一人,却在即将相遇刹那,兔儿转身逃跑。荀韫玉懵在原地,平安和阿苦即刻去抓。
“还想跑!”
兔子被阿苦抱着走到荀韫玉身边,他许是方才愣得呆住了,竟迟钝一刻才将兔子抱入怀中。他偷偷地瞥了一眼律令非,她的笑容叫他停止了眼里一切小思绪。
“韫玉,这兔兔也太撒欢了,以后一定好好看守,别让它再跑出去,让你伤心。”阿苦说道。
“世子,新笼子,更大更结实!”平安说道。
“嗯。”荀韫玉点头,将兔子塞进笼子,与阿苦合力抬着回房。
兔子在笼中生龙活虎,上蹿下跳极不安生,就连阿苦喂的萝卜棒子它也不吃。
“韫玉,兔兔跑出去一趟都野了。”
“它不是兔兔。”荀韫玉盯着眼前的白兔念叨一句。
“怎么会?”阿苦惊异,它着实看不出一只白兔和另一只白兔的区别。
“就不是。”荀韫玉陷入哀思。
此刻房门之外,律令非转身离开。她是着实未曾联想,荀韫玉与兔兔的感情浓厚到甚至于他能如此坚定地分辨出此非彼。而荀韫玉抱着新兔子那时的顺服,便更令人心疼。
寻找兔子的大部分下人被叫停,律令非却还游走在荀府各处。终于在一段路途发现疑似兔子粪便之物,律令非最终在厨院附近找到线索,一根柴棍,半根萝卜棒子被咬过几口。
此刻正是厨房预备晚膳之时,律令非不免心生不佳预感。她即刻进入厨房,厨房下人正是忙碌之时,尽都行礼。
“见过夫人。”
“我问你们,有没有抓过世子的兔子?”
“兔子?”一个切菜的工人帮厨恐慌切手,忙含着指头出面,一番心急惶恐,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说什么呢这是?”旁人听不出,律令非却猜测道,“你抓了?在哪里?”
切菜帮厨抽离了割破的手指跪地求饶道:“夫人饶命,小的不知那是世子养的兔子!”
“你不会宰了吃了吧?”律令非不由得目中厉色。
“不敢不敢!在后厨笼子里关着呢!”
帮厨领着律令非在后厨鸡笼里掏出了脏兮兮的白兔,此刻已经不是白兔,而是花兔,泥兔,鸡屎兔子。
“小的该死!”
“死不至于,但如果让小韫玉知道他的宝贝兔子被你弄成这样他还不得心疼死。”律令非叹了一口气,既是庆幸,也是心疼,“就罚你细心将小兔子护理干净,一根毛也不能留有脏污和臭味。”
“谢夫人大恩大德!”
黄昏沉色,帮厨将雪白的兔子送到凌霄苑,律令非亲自检查一番,确认十分干净才点头。
“幸亏你逮了他没吃,否则……”
“否则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你下去吧,以后别再想着馋嘴,府上又不是不让你们吃饱。”律令非不予重责。
“小的遵命!”帮厨惶恐离开,直到出了凌霄苑才信真正脱离危险。
在送真正的兔子回去荀韫玉身边之先,荀长颢先行归来了,见律令非抱着兔子却不见荀韫玉在她膝下。
“今日你怎么有兴致玩起韫玉的兔子了?”
“你可不知道今天为了这只小兔子,我差点都要让府上的人把府邸翻了个底朝天。”
得知全部原委的荀长颢付诸一笑,抱起律令非的腿放在膝盖上轻轻按摩。
“找了一天,累了吧?”荀长颢心疼手软。
“还好,你跟我一起把兔子送去给小韫玉吧。”
“不急,我先给你按按,让你试试我的手法。”荀长颢吸引道。
“你还会手法呢?”律令非惊讶。
“应当比你略胜一筹。”荀长颢言语不误手上功夫。
“行,我确实不像贤妻深谙伺候丈夫之道,让侯爷不顺心了。律令非灵巧地脱身起立,宁愿抱着兔子也不被荀长颢宠在怀里,“我要去找小韫玉了,他可想着他的兔兔。”
“看来我这做丈夫的还不如儿子惹人怜爱。”荀长颢横生醋意。
“今晚我再向侯爷请教按摩手法,以后有你受的。”律令非回顾一笑。
“我受得。”荀长颢甘之如饴。
夫妻二人送兔兔去到隔壁,荀韫玉在房中画着兔子,阿苦也为之心中苦涩。荀韫玉善良,温和,对一只兔子都长情至此。
“侯爷,夫人。”
“侯爷与夫人来了!”
阿苦挥散愁容跑去打开了门,荀韫玉也赶忙收拾了兔子画走了去。律令非如同抱着小婴儿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它交给韫玉。
“兔兔!是兔兔!”荀韫玉打从以内欢喜起来。
“小韫玉,非非不是故意骗你的。”律令非坦诚说道。
“韫玉知道,非非是为了让我不伤心。”荀韫玉心知肚明,包容一切。
陪伴多日的兔子回来,新买的兔子也留在身边。可新笼子就算宽大结实,也容不下两只兔子,荀韫玉可又有得愁了。
“兔兔的家太小了!”
“爹爹让平安再去买一只笼子回来便是。”
“韫玉想让两只兔儿住在一起作伴。”韫玉心软道。
“那就买一只大笼子?”
看着荀韫玉对兔子的重重关心,律令非不禁突发奇想。
“不如给两只兔子做个窝吧?”律令非开口说道,“就在屋外墙根,做一个又大又结实的窝,让两只兔子有一个真正的家而不是笼子。”
对律令非所言,小儿听得眼中放光,甚是欢喜。
“如此也可。”荀长颢认同,“我明日吩咐平安去办。”
“让平安准备着工具木具,到时候我带小韫玉一起给兔子做窝好不好?“律令非笑道。
“好!”
“你还要亲自动手?”荀长颢略惊。
“女红我不行,木工我还有一点点心得。更何况小韫玉那么喜欢他的兔兔,一起动手给宠物制作家园,他肯定很开心。”
“开心归开心,可千万别伤着自己跟孩子。”荀长颢顾虑道。
“我没那么娇柔,韫玉我更会照顾的。宁愿我自己受伤,也不伤他分毫,这样你安心了吧?”
“大小都不能伤着分毫,如此我才能安心。”
荀韫玉笑眯眯地跑到屋外跟阿苦说着悄悄话。对他们一家和睦其乐融融,阿苦羡慕不得。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