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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公私分明

卿本无双 今来思 4543 2021-04-06 04:28

  “狗男女,我打死你们!”

  吴禄来怒势汹汹地抄起长棍向吴用冲了出去,律令非刹那担心吴用身旁的荀长颢会受伤,可他的身手,一招制敌。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多管闲事的狗东西!”吴禄来被踩在地上口出狂言。

  律令非在屋里扶起了吴关氏,迈出门槛一脚,她便开口说道:“他的身份岂是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配知道的?”

  “你是府尹的女儿,他一定是你那狗官老爹的鹰犬,为官的欺压百姓了,大家都看着呢!”吴禄来倒也是不全是傻子,还懂得渲染民愤。

  “你知道侮辱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更何况是刚刚为你破案申冤的官员,还真是个以怨报德的良民。”律令非心里窝火。

  “你们欺压百姓,我要告官,告你们非法施暴!”

  “好啊,非法施暴,你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罪名。”律令非咬牙切齿,“吴关氏嫁给你三年来,全身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早已难以计数,现在肯定也留有被你暴力殴打的罪证。当然人证更不会少,全体村民都亲眼看见你对妻子拳打脚踢,暴力相加。你不是非法施暴,何人才是?”

  “是啊,这个无赖败家子天天打吴关氏,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村名附应道。

  吴禄来被律令非一番震慑,眼里满溢惶恐,趴在地上连挣扎都不敢动弹。

  “当然,你施暴吴关氏是丧心病狂,他与其他男人计划私奔也是不守妇道。所以,为了不让吴关氏迟早死在你的手上,害你背负一条人命,我想了一个最恰当的方式,就是你休了她。”律令非取出了荀长颢潇洒笔法的休书。

  “休了她?”吴禄来有所不满,“那岂不是便宜了她,必须打死她,浸猪笼!”

  “你以为你能打死她,这只是你以为,公堂之上判定的结果,吴关氏没有通奸之罪,你打死她,就是杀人,就是犯法!”律令非的情绪抑扬顿挫,字字珠玑,“但你有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休了她,既保全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背负人命,想想你这三年来对她的暴行,难道还不够吗?你难道真的要挑战律法以命抵命吗?”

  吴禄来虽然愤怒冲动,却也听得懂律令非话中得真真假假。公堂之上确实没有判吴关氏与人苟合,他又未能捉奸在床,纵使他在无赖也不敢知法犯法。

  “我,休了她!”

  最终,吴禄来在休书上盖上手印,在村民见证下休妻。

  花园村吹过一阵风带清香,吴用家中,吴用跟吴关氏相互扶持进门,二人直接给律令非跪下。

  “谢谢杜小姐,我在离开衙门前还在恨你,恨你搅乱了我的计划,恨你让我跟关妹的未来规划落空,甚至想过如果关妹被吴禄来所害我也不会放过你!”吴用一番感情倾吐,“可我没想到,最后出来救我们二人,还让她能够脱离苦海的人,竟然是你!”

  律令非未想过受二人如此大礼,也不想解释她的遭人恨。她将盖章的休书交出,只道是:“那个吴禄来就是个人渣,他不配拥有吴关氏这样的好夫人。只要你吴用,从今以后真心对对待吴关氏,爱她护她,不改初心,那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我一定会的。”吴用那承诺的一刻与吴关氏四目相对,眼里的感情泛滥成男儿泪。

  “还有,以后无论身处何方,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可以再触犯法律。”律令非严厉警告道。

  “是。”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作案方法的。”

  “是我一时糊涂,听了一个酒鬼的胡言,以后,吴用一定做了知法守法的良民。”吴用保证道。

  律令非跟荀长颢离开了花园村,牵着马儿,二人四足行走在村间小道。律令非把案件的整个过程都向荀长颢一一道来。

  “你既知道吴用跟吴关氏之间的苦衷与感情,为何不直接看在他二人一片真心的份上放他们远走天涯,还非要揪出真相,绕一大圈做这么多事?”

  “不一样,犯罪者一定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这是吴用自作自受,律法秩序,法不容情。但是吴关氏这段婚姻所托非人,导致不幸,经此一事一定会被残暴的吴禄来打死。而吴用对他用情至真至深,不介意她曾为人妇,他对吴关氏历久不变的爱情,难道不配被成全吗?”律令非解释道。

  “你还真是分得清楚。”荀长颢不禁感叹。

  “当然,公私分明,法理分明,绝不感情用事,是执法人必须遵守的诫命。说来你也是刑部最高执法者,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律令非问道,“如果是你负责这个案子,你会怎么判决?”

  “我……”荀长颢犹豫不决,“被你这么一问,我好像完全糊涂了。”

  “大人你这么糊涂,全国百姓的冤情冤案还能靠谁来清查申冤呢?”律令非一本正经地调侃道。

  “让你失望了。”

  “要不然你请聘用我吧,你看这个案子我破得多利索,解决得也算合法合情合理吧。”律令非趁机提道。

  “不可以。”荀长颢一口回绝。

  “你都不阻止我参与衙门破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我加入刑部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先前说过……”荀长颢开口耐心律令非却截了他的话往下说,“因为女人不能接受任职,刑部有刑部的规矩,不能你一人说了算就安插任何人。”

  律令非深深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是个女人,天下的大事小事由男人承担就够了,女人只要被保护就好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荀长颢蓦然大男子主义的温情流露,律令非的眼眸不禁为之明亮又暗淡下去。这次没有为自己身为女人正名,没有不服地向他顶嘴。

  “哦。”律令非突然放慢脚步抚摸马背,说道,“我想学骑马,有没有专门学习的地方?”

  “怎么又突然想学骑马?”

  “一直挺想学一直没时间,现在好了,天天都很闲,当然要多学点技能充实自己。”律令非饶有兴致道。

  “骑马不比练剑,一旦被摔下马背,后果不堪设想,太危险了,何必学它?”荀长颢好言相劝。

  “那你学骑马时摔下来过吗?”律令非问。

  “当然。”荀长颢脱口而出。

  “可你还不是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地活着,我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我是个成年人,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律令非借题发挥道。

  “京城内没有练马场,宫中的校场更不是任何人可以自由出入的。”荀长颢转而解释条件不允许。

  “那我再想想办法。”律令非一旦起意便不会轻易放弃。

  延长的道路,一侧树林一侧流水,风过树林轻轻歌,流水潺潺浅声和,来时路,同归去。

  回到荀府,自然第一时间,荀长颢便得领着接回家的夫人向老太君交差。

  “好好好,回来就好!”老太君甚是满意。

  “奶奶开心了就好。”

  “奶奶还不够开心,若是你二人能给奶奶生个重孙儿,奶奶才高兴呢!”老太君固执自乐,抓着律令非的手不肯放开。

  律令非无言以对,一脸尬笑地给荀长颢使眼色让他做出回应。

  “奶奶是不喜欢韫玉吗?”荀长颢试问。

  “奶奶怎么会不喜欢韫玉,但韫玉一个人,没有兄弟陪伴,也实在孤单。”老太君苦头婆心地说道,“若菲啊,最近长颢对你都好吗?”

  “他对我,一直都,就那样吧。”律令非淡定一脸。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老太君追究到底。

  律令非瞥了荀长颢一眼,就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言,他对自己着实仁至义尽。

  “好,很好。”律令非平心而论。

  听到律令非这个答案,荀长颢心头莫名欣慰。

  “算他还有点良心,你是他夫人,他必须对你好,以后还得更好,年年月月,日日夜夜地待你好。”老太君乐不自己。

  荀老太君的每句话都在把律令非和荀长颢往一块堆撮合,可二人的距离并不是三言两语,一些助推就能拉近的。

  离开寿菊苑后,律令非是不得不心生感慨。

  “老太君以前也这么逼你们吗?”律令非问。

  “老人家都喜欢孩子,无可厚非。”

  “凭什么老人家喜欢孩子,年轻人就得生孩子啊,有时候想想所谓的孝敬,也是一种道德的压迫。”律令非一本严肃地质疑。

  “你何须如此忿忿不平,以你的性子,奶奶跟你说什么话有用吗?就连我……”荀长颢的假设止于口舌。

  “你怎么样,你想逼我,没门!”律令非一口决绝。

  “我自然不会。”荀长颢竟略微紧张了。

  前次同心会御前表演用过的剑送到兵器行开刃已经送回荀府,律令非便顺路随荀长颢一道回去取。

  梧桐苑外,下人们正从院里往外搬荀长颢的衣物和日常用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荀长颢莫名其妙地问道。

  “回侯爷,老太君吩咐,梧桐苑风水欠佳,需要重新修整,在此之前,侯爷搬去夫人房里住。”下人回答道。

  “搬去我那里?”律令非眉头一皱,“你们侯府这么大宅子,还差一个主人住的院子?” 卿本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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