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的旧居发现了一些银两和银票,值钱的东西除了家具便没有其他。但是秦快跟踪杨千顺回家却有了重大的发现。
他自以为深受信任,一回家就关起门来在房间里数算一袋珠宝首饰被秦快拿了个正着。而这袋珠宝首饰的所属便是楚湫霖。
衙门公堂,杨千顺人赃俱获,在几番无力的狡辩以后最终供认不讳。
朱氏他确实不认识,但是案发那天在赌场,他看到这个女人辱骂四方,赢了一点小钱。临走前她更大放厥词说今日不尽兴,有人给她送钱来她需得回去收,下次再来玩。
手条不顺的杨千顺实在败兴,听到钱的声音,他起了贼心尾随朱氏,在她家门口便看到一位尊贵老夫人。
此人便是楚湫霖。
楚湫霖随朱氏进了屋,杨千顺也偷偷地趴在门上偷看,能够看见烛火之光下,楚湫霖将一袋私人珠宝交给了朱氏。
贪得无厌的朱氏还觉得不够,盯上楚湫霖手上的金手镯,她犹豫再三还是摘了下来,被朱氏用力地套进了手腕。
“他们说什么,我所有值钱的私人之物都归你了,把那个东西交给我?还说什么那个东西早就丢了,老夫人你家底深厚,我实在离不开你的供养,你不为我养老送终,我就去找你儿子……”
杨千顺只是莫名奇妙地听着,以他的理解就是威胁恐吓,那个老夫人有把柄握在朱氏手里。
“我见屋里有人,对面院子里也有灯光,于是就想等夜深了再来偷便先撤了。”
杨千顺只能证明楚湫霖见过朱氏,却没有亲眼看见她动手杀人。
而过了几个时辰的半夜,他再打算潜入屋子偷窃时居然发现门虚掩着,他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去竟看见死者倒在地上已经断气。
“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我只想偷钱没想撞上人命。可是贼不能走空这是规矩,正好那袋珠宝还满当当在桌上,我又想到那只镯子好像很值钱的样子,反正人也死了不能浪费……”
杨千顺自认为义正言辞,顺理成章地收敛了珠宝带走。只是朱氏肥胖,镯子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了。
“不过肯定是那个老夫人动手了,被威胁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杨千顺顺便污蔑了他人一把。
“休得胡言!”杜老爷拍案道。
“难道就不能是你深夜盗窃撞上主人,一时冲动将人推倒撞死?”律令非合理怀疑道。
“我可没有啊,草民冤枉!”杨千顺卖弄凄惨,“我可是良民,怎么敢杀人,如果杀了人,怎么还敢报官呢!”
“这也很可疑,假设你只是偷了东西,你与死者又不相识,偷窃之后便可以后事不顾,为何偏要报案?”
对此,杨千顺也是再不隐瞒。
他事成回去越想越不甘心,觉得还是想把那个手镯得到手。而且他知道那附近只住了一个老寡妇和她的病儿子,老寡妇每天都是天没亮就会出门在他所住的街道给人洗碗,那里便尤如无人之境。
杨千顺天亮之后抹了一把油要去取手镯,居然在路过院子时撞见对面寡妇出门。他情急之下假装发现尸体从房子里跑出来,只能前去报官。
荀长颢差人回府调查的一系列问题也有了答案。朱氏曾在荀府帮工,而且陈旧记录记载的时段正是荀长颢尚在母腹中的那年。
但是她之做了几个月就辞工不做了,记录只有寥寥几笔,没人知道她何故辞工。
无论杨千顺所供是全部还是个别,他都被下到狱中,等待结案审判。
律令非与荀长颢再次来到楚湫霖面前,追问她与朱氏的渊源。即便人证物证证明她与朱氏有所交涉交易,她仍然缄默不言。
二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撬不开楚湫霖的嘴,又不能对娘施以酷刑,只能另谋他法。
而当二人从狱中离开时,竟撞见荀长献威逼利诱杜老爷释放自己的母亲。
“你可知我是何人,我是侯府长子,先文武侯是我爹,现在的侯爷是我二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抓我府上老夫人入狱。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马上把人放了!”
“亲家大老爷……”杜老爷完全处于下风。
“谁是你亲家,我们荀府也是你能攀亲带故的,识相的收钱办事,否则休怪我找人让你们父女死无全尸!”荀长献凶恶诅咒道。
“大哥!”荀长颢听得诧异,律令非却沉着出面,“现场刑部主事大人,京兆府尹大人,敢问贿赂辱骂官员该当何罪?”
“若菲!”杜老爷赶紧护着女儿。
“大哥你赶紧回家去。”荀长颢维护兄长,荀长献却从未看清自己的实力,“我去哪儿,你荀侯无情无义还不让我这当大哥的出面主持公道了,我就是要让这个无知的臭官知道知道,我们是他得罪不起的!”
“我们在调查了,只要查情事情真相娘就会无罪释放。”荀长颢试图讲理。
可荀长献从来只认自己是天理,“荀长颢,我是你大哥,长兄如父!”
“可是你除了仰仗荀府门楣和长颢荀侯的名号作威作福你还会什么?”
律令非早就对荀长献的点点滴滴看不惯了,“娘涉及此案嫌疑很大,抓她入狱是法不容情。但我和长颢都在不眠不休地调查真相为她洗脱罪名。而你只会恃强凌弱,仗势欺人,还妄想行贿。荀长颢不是天,他竭尽全力撑起了荀府那片天,不是为了让像你这样的自身甚高的兄长为所欲为。”
从来没有谁会正面指责荀长献的不是,他也早已忘了何谓兄长,只知自我尊长。
“你这个以下犯上的女人!”荀长献恼羞成怒地挥起巴掌,被律令非一把抓握手腕,顿时失力。
“长兄如父是什么意思你又懂吗?你只知道以自己为尊为长,巴不得所有人对你唯命是从,但你有尽到如父长兄的责任吗?你这么多年有为荀府这个家做出贡献吗?难道不是事事都要荀长颢他为你承担后果吗?”
律令非连番质问冲击荀长献的心,以一己之力对抗他手上不可一世的愤怒力道。
“别说了。”荀长颢试图劝阻律令非,“只有荀长颢这样的烂好人才会对你这个大哥一味地包容顺从,可那只会姑息养奸,如果是我早就教训你了。”
荀长颢介入分开律令非遏制荀长献的手掌手腕,“大哥你先回家吧,二弟跟你保证会带娘安然无恙地回家。”
荀长献一败涂地,只得愤慨转身就走。
“你自己想想清楚,收受贿赂的事,少康和柳朱的事,还有大嫂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是如何待她的?”律令非最后提点。
“够了,大哥都被你骂走了。”荀长颢极力阻止,律令非着实情绪所致,不可收拾,“就你是好人!”
律令非走到一旁冷静,荀长颢依然跟上,说起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其实在我小时候,大哥经常会带我跟三弟玩,三弟偶尔会闯祸,大哥都会保护我们的。”
“可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他自命非凡,惹是生非,目中无人,为所欲为?”
“虽然大哥是长子,但其实在娘升为夫人之前在府上也并不得重视,就算是爹也只对我亲自管教,大哥和三弟在此事上是委屈的。”荀长颢顾念道。
“我不懂你们的嫡庶有别,我只知道无论环境如何能,决定一个人善恶好坏的都只是他自己的心性。”
“但至少,大哥关心娘的心如假包换吧?”
“不管他了,查案!”律令非回归正题。
离开了京兆衙门,荀长献满心愤慨地归回家中,一家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大哥回来了!事情怎么样?娘还是不能出狱吗?二哥二嫂怎么说?”连番追问让荀长献心思越发凌乱,“此事我管不了了,你们就等着二弟解决吧!”
荀长献恼怒愁烦地回房,汪莲房紧紧跟随为他斟茶。
“怎么会这样呢?”汪莲房忧心忡忡。
“还不都是你的好二弟妹!”荀长献恼怒一上头便怒砸茶杯,汪莲房不甚被飞溅的碎片划破了手背,却还是低声下气地收拾碎片,“你就知道收拾……”
那一眼,妻子蹲在地上捡拾碎片,平日里习以为常的事,荀长献脑海里却回响起律令非的那句质问,他就是如此待汪莲房的。
“让下人收拾!”荀长献良心发现地扶起妻子。
另一处,没了大哥主持大局,荀长仁和荀长乐二人如无头苍蝇一般。
“不行,我要去找二哥和二嫂!”荀长颢急道。
正当她要跑出厅门时,荀老太君走过凌寒来到,郑重说道:“你们的娘有此一劫必是因为她做了错事,如果她没有一错再错,就一定会全身而退。你们就别去给你们二哥添乱了,等待结果吧。”
刑部失了主事大人,姜澜庭作为代表来到荀府一问究竟,却在回廊复道的巧妙转折处撞见了久违的荀长乐。
“荀长乐你回来了!”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