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非忙了一整日,到了晚上刚闲下来,便听到府中一声女子尖叫,一群女子惶恐。
律令非冲出门去,荀长颢也从隔壁出来,二人赶到女子尖叫的地方。
地上,家丁棍棒护着一群丫鬟,而屋顶之上,全副武装的夜下臣挟持一个吓得魂飞魄散的丫鬟。
律令非不禁惊奇,夜下臣此番莫名其妙地来不如他往常的行迹,实在可疑。
“夜下臣,你到底想干嘛?”
夜下臣居高临下,手中挟持人质,荀长颢不能轻举妄动,其他家丁更是只能装腔作势。
“我听闻此处有人毁坏我夜下臣的名声,说我绑架良家妇女,不清不楚,所以特意来解释一番。”
律令非这才想到夜下臣这一遭是为此而来,她这日光之下的当事人都闭口不谈,倒是他一个潜藏在黑夜里的人斤斤计较。
律令非不自觉望了荀长颢一眼,他也是对此事了然于心。
“我夜下臣在此声明,那夜我抓走夫人只为自保别无其他。众所周知我夜下臣是劫富济贫的贼,而不是采花大盗,若有人非要对我这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好名声抹黑,我夜下臣绝对不会放过他。若是男子,我可以揍他一顿出气,若是女子,大不了我也带她出去飞一夜,让她亲身试试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你说完了吗?”律令非泰然自若。
“完了。”夜下臣潇洒回应。
“你抓不抓他?”律令非转而对荀长颢问道。
荀长颢平地跃起,夜下臣却抢先一步,将手里的人质朝荀长颢扔了过去,自己逃之夭夭。
“后会有期!”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律令非与荀长颢回行路上,她不禁心中思索,就连夜下臣都听说了甚嚣尘上的谣言,荀长颢难道全无耳闻?
“夜下臣刚刚说的那事,你有听说吗?”
“流言而已,不过他竟会亲自出面澄清,实在出人意料。”
“沽名钓誉,看来夜下臣也不单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侠盗,还不是怕名声有损。”
荀长颢却不以为然,夜下臣隐秘身份活动,名号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何须牵挂名誉?倒是律令非一个女子,如此谣言实在有损清誉,他总有感觉,夜下臣之所以出面澄清此事,其实是为了律令非。
“你为什么不问我那天晚上为何一夜未归?”律令非忽然问道。
“我……”荀长颢迟疑不言。
“如果谣言说我跟夜下臣不清不楚,那丢的不也是你的脸?”
“你平安归来便好,至于流言蜚语,无需在意。”
好一句无需在意,律令非听得心静如水,自己又不是荀长颢真正的妻子,他当然不需要在意自己跟哪个男人一夜未归。
一日午后,青梅领着小桃来见律令非,说是三妇夫人有心邀请她以及汪莲房一道出行。律令非一刹思索,答应了下来。
“夫人,三夫人这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青梅担忧道。
“一去便知。”
三房夫人离开荀府,汪莲房走在二人中间,戚婉难得对律令非有了几分委婉。
“今日真是麻烦大嫂和二嫂陪我去一趟了。”
“三弟的铺子自开张以后我们也未曾光顾过,大家一家人,也是该去看看。”汪莲房说道,“二弟妹觉得呢?”
“反正在府上大多时候都闲着,偶尔出来逛逛也不错。”律令非态度冷淡。
“大嫂二嫂去了若是看上了何物,就让相公送给你们!”戚婉试图热情
“这怎么好意思?”
律令非感觉到戚婉在活跃气氛,或许她真的有心跟自己和解,便说道:“那我可不会客气的。”
“不客气不客气,相公闲散半生终能够正经做生意,还多亏了二哥支持呢!”
荀长仁的铺子开在上京城繁华地段,取名为金屋,装修的风格一如荀长仁的高调奢华。
几丈之外,戚婉便注意到荀长仁送一个穿着耀眼的半老徐娘从金屋走出来,二人有说有笑。
“这个男人啊真是一天不看着都不行,那什么女人啊!”戚婉飞步走去质问,“刚刚那个老女人是谁啊眉来眼去的?”
“说什么老女人那难听,客人,那是客人!”
律令非与汪莲房相视一笑,也见惯了那二人的相处。律令非想来也是有趣,算上她自己荀府三对夫妇,相处之道真真是各不相同,各有特色。
律令非和汪莲房二人进了金屋,荀长仁虽然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都是玩玩乐乐,不做正事,但打理起店铺来还是井井有条,可圈可点。
“大嫂二嫂亲自来访,随便看,喜欢什么随便拿!”
律令非和汪莲房自然都不是贪财贪物之人,随意观赏倒是闲来无趣。
律令非也听着荀长仁跟戚婉解释方才那个中年女子的身份。
“她是对街落玉阁的老板娘青花姨,想来购置几样精贵的摆设放在楼里衬托体面,所以来光顾你相公我的生意!”荀长仁解释道。
“落玉阁,不就是妓院,你是不是去光顾过人家生意,所以人家老板娘才礼尚往来光顾你啊?”戚婉大声嚷嚷起来。
“你小点声,让大嫂二嫂她们听笑话了。”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怕丢人!”
汪莲房和律令非前来劝解,戚婉非要荀长仁一个解释。
“那落玉阁才不是一般的妓院,里面的姑娘都是官宦人家,大户人家因家族蒙难受牵连或家庭败落逼不得已才沦落风尘,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卖艺不卖身,是不与普通青楼女子并论的!”
“那又怎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既是风尘女子装什么冰清玉洁大小姐?”
“三弟妹慎言啊,三弟不会做这种事的。”汪莲房劝解道。
“是啊,我每天看店做生意哪有空……”
律令非不知夫妻吵架的奥秘,也无法从中调解,只是转头望了出去,还能看见对街落玉阁的牌匾。
不一会儿,她便看见街上的都涌向那落玉阁,并非开门迎客的热络,而是看热闹的热情。
律令非本着好奇心也走了过去,大门半开,门外人指指点点,门内人惶恐不安,一群正直美丽年华的女子梳妆打扮得风情各异,美不胜收。
“发生什么事了?”律令非并非围观好事,便走进问道。
“死人了死人了!”一位身穿柳黄色衣裳,眉眼之间惊急万分的女子说道,她名唤飘絮。
“死人,在哪里?”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