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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008章黑色盒子

至尊妖孽 两之 3434 2021-04-06 04:26

  秋天的落叶岛,已充满了荒凉之色,也许是因为位于毕华大陆之北,所以来自北方的寒风,最先吹到这里。

  尤其是晚上,即使位于落叶岛山区的谷山镇,也难以幸免。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再次在那孤寂的山坡上响起,渝铁山脸庞微青,却专注地打着铁,渝飞只在一旁默默而立。

  父子俩平时便很少言语,所以此刻,彼此也没有觉得什么异样。这就是没有妻子的生活、没有母亲的家,就像没放盐的菜肴,或没有花的夏天。

  “我娘她……”还是渝飞最先打破了沉默,却只说出了三个字。

  “叮当”声突然停止,渝铁山提着马头锤,呆看着火钳上烧红的铁件,却没有言语。

  渝飞似鼓足了勇气,他要调查清楚,来世与今生,母亲究竟怎么回事,便接着问道:“是怎么死的?”

  他看着父亲痛苦的低下头,再次敲打起了手上的铁,只是“叮当”声已不如之前那么响亮,而是零散的低鸣。

  “是你抛弃了她!?”见父亲无语,渝飞终于忍无可忍,嘶声喊道。

  敲打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是马头锤落地的声音,渝铁山颤抖着,竟连锤子都攥不住。

  渝飞也摇晃着虚弱的身体,剧烈的咳嗽,他胸口起伏着,一个两世没有体会过母爱的孩子,是多么的可怜。

  然后他才颤声问道:“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在前世也曾这么疑问过,死了,真的就彻底终结了吗?

  渝铁山仍然没有言语,他低着头,汗水已流过脸庞,滴在烧红的铁板上,瞬间发出“滋”的一声,便化作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白气。

  渝飞茫然,他没有明白,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痛苦,看着父亲变得僵直的身影,他再没有言语,便踉跄的跑回了自己的屋。

  ……

  深夜难眠,就像一个特殊日子遇到了特殊的情况,渝飞已经平静了自己的心,门外也再没有父亲的打铁声。

  他看着窗外冷秋的夜,又倔强地爬起,钻入床下,不知翻腾了多久,才捧出一只黑色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又拿到床上。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盒子,他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与这只盒子有关,黑伞大师说过,有人寻了几十年。

  盒子通体漆黑,却轻如鸿毛,没有盖子,上面也没有任何机关与文字,所以也无法打开。

  但这次盒子在他手上,却与以往大不相同,竟似有了生命一般,在微微的跳动,渝飞情不自禁将盒子放在胸口,盒子却与其产生了共鸣,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喜乐由人,开关由心。”

  不知是哪来的话语,似在渝飞耳边响起,又似从他心中所生,他猛然坐起,带动身体的伤,疼得他一阵眩晕。

  暗金的双眼下,盒子还是那黑色的盒子,没有变化,但刚刚那话语,却是那样的真实而清晰。

  开关由心,开关由心……

  他闭眼在心里默念着,又将盒子贴到了胸口,一道翠绿的光线,却突然铺盖在他的脸上,他震惊的睁开眼,却盯到了那光线的源头,盒子,裂开的缝隙。

  此刻,他已经忘记了激动,痴痴的坐起,双手抱着盒子,盯着其慢慢的打开。

  强烈的绿光,让他眼前一片花白,不得不闭眼,当再睁开时,却发现打开的盒内,已多了一张残碎的纸片,像是一张纸卷上撕下的一角。

  纸片是绿色的,上面又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纹路,并闪耀着神奇的绿光。

  他小心的拿起纸片,背面却是一行娟娟的文字,“奥古龙髓——盖天威,圣湖致底——镇魔归。”

  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却突然捂住了他的手,他心募得一紧,纸片已被塞入盒子里,盒盖被重重的叩上。

  房间瞬间变得漆黑,除了身边那沉重的呼吸,就只有他那快透不过气的心跳。

  “你母亲说过,妖族黑盒,千万不能打开——”最后的话音已透出无尽的惶恐,渝飞知道是父亲。

  然后才听见颤抖而低哑的话语,“你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渝飞从没见过父亲这么紧张,一片朦朦的绿,却再次覆盖住父子俩的身体。

  四只眼睛,同时寻向绿光的源头,只见那手掌之下的盒子,上面已爬满了龟裂,密集的裂纹,透出里面翠绿的光,仿如一个刚坠入世间的生命,再也没有任何人与物,能阻挡住那对活的渴望。

  渝铁山另一只手,也慌忙的捂住了盒子,渝飞也跟着捂住,但那吓人的绿,还是越来越盛。

  盒子就像遇到了火的冰,碎裂成渣,然后被绿光吞噬,最后变得虚无。

  渝铁山颤抖着将手心的纸片攥紧,神色已经有些恍惚,嘴里却嘟囔着,“黑盒一开,你我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

  说着,他猛然直起身,抖着双手,好比正捧着一块火炭,惶恐的向屋外奔去,像是再晚一瞬,他们父子就会见不到早起的太阳。

  屋内桌上的碗被撞掉,屋外也响起了零碎一片,才听到风箱“呼呼”的推拉声。

  ******

  清晨的太阳,还与往常一样,不会因为俗世的任何事情而迟到,也不会同情世上那些怕黑的人,该落去还会落去。

  只是不知这一晚过去,又有多少人看不到她,看到她的人,又有多少人会觉得幸运与满足。

  渝铁山今天很奇怪,炉火似要炼化了里面的铁条,他却还在闷闷地拉着风箱,火弱了,还会匆匆忙忙地填些焦炭。

  直到白日的光线散尽,又轮到黑色来填充这天地之间的缝,他还是没有停。

  铁炉已被烧得见了红,火焰也闪烁出浅蓝的芒,他却不敢松懈一丝,连拉动风箱的力度,都没有小一下,就这样,太阳又升起,再落下,渝铁山才疲惫的昏睡在火炉边。

  当他醒来,便像把一切都忘了般,继续着铁匠的活儿,渝飞也再没有提起任何事,或许一切都终会随着那火炉里的炭火,化为灰烬。

  直到这一天,夜里,哈巴伦偷偷的钻进了铁匠铺,他是谷山镇出了名的无赖,游手好闲是他的工作,好吃懒做就是他的本质,而没事偷些东西就成了他赖以生存的技能。

  他东张西望,一个破铁匠铺,除了一些零散的废铁,却没有什么“软货”,他有些沮丧的收起了火折子,心里暗骂渝铁山这蠢货,经营铁匠铺这么多年,竟没有一块溜铜软银之类的细料。

  他准备沿原路爬出,但一块翠绿的光点,却落在他的脚面上,他好奇地蹲身细看,两只半闭半合的懒散双眼,也瞪出了绿光,似脑袋再往下倾一下,眸子就会溜出来。

  他脚尖不自觉地动了动,那绿点也跟着俏皮地颤了颤,似随着他澎湃的心在跳,那种感觉,像家里送来了百万金币,正等着他回去清点;像心仪女子正秋波无限,就等着他点头应允。

  其实贼与猫有相似之处,猫在抓到老鼠之前,根本没有什么谋算,哈巴伦也不知自己怎么来到的铁炉边,将炉底那厚腾的焦灰扒开,将一团褶皱的纸片,缓缓的举到眼前,根本顾不得,那闪烁的绿光是多么的刺眼。 至尊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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