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山镇这几日十分安宁,也许是因为前几日过于热闹,多嘴者与好事者,都需要休息一下,来攒足精神,为马上到来的大事件,做准备。
老人们茶余饭后开始谈论国家游戏,年轻人也在谈论,但谁愿意参加呢,这九死一生的冒险,当然很少有人自愿,所以美蓝国要求每个城市,每年必须交出十个参赛者,若参赛者在游戏中获胜,那对应的城市也会受到褒奖,若不幸失败,对于这个城市的当权者,也只不过死了几条人命。
其实,曾经的美蓝国是一个美丽文雅的国度,民风淳朴,国王带着各大贵族热衷于诗词、绘画,他们不屑于武刀弄枪,认为这些是粗野的活动,只有野蛮人才崇尚于武力。
正因为这样,庞大的国家,被隔海相望的委国拖入了战争,战争持续了五年,委国侵占了滨莱公省,并积极准备着大举侵犯,野心勃勃。
突发的战争吓坏了自命清高的贵族们,也惊醒了美蓝国安逸的人民,于是画家放下了油笔、诗人丢弃了书卷、农民荒废了良田,他们毅然的拿起了武器,奔向战场,再一个个不甘的倒下。
“要么在敌人前挺立,要么在安享中死去,勇者啊!拿起手中的武器,为了我们的妻儿与母亲,冲击!冲击!”
“勇者之歌”一位无名的战士所作,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在战场上流传甚广,鼓舞着画家、农民、诗人及所有顽强抵抗的人。
再懦弱的人也有一颗勇者的心,当每一颗这样的心燃烧起来,所散发的热,是值得尊敬的,也是震撼天地的。
他们没有选择,只有用自己的身躯阻挡着战火的蔓延,战火燃烧了五年,虽然美蓝国以失败告终,但这些勇敢的人,却用鲜血阻挡了委人的铁蹄。
战争击碎了美蓝国高高在上的梦,也激起了美蓝人民抵御外敌的心。
为了增加国民的勇气,选拔勇者,王国规定每年在落叶岛南方,魔怪岛举行选拔活动,被民间称为“国家游戏”,参加的人则被人们称为“祭品”。
其实游戏很简单,就是分出“猎人”与“猎物”,互相残杀,杀到对方一个不留,活下的那一方便是胜者,游戏就可以结束。
而每一名“祭品”,都不准携带任何武器蹬岛,却都会分到一个包裹,里面有确定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的铜牌,还会随机分配给一些物品,如食物、药品、金币,甚至一堆烂石头。
而每次游戏过程,都由灭世之领传信的权威,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家族,青石家进行记述,并传到岛外,以简报的形式,卖给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或是茶馆的说书先生,还有一些渴望冒险却舍不得命的家伙。
所以每当游戏期间,美蓝国都会热闹一阵,大街小巷充斥着青石家的简报,与某些“祭品”的名字;还有人们的哀叹、惊呼、赞美——某某人的命丢的是多么的冤、某某人死的是多么的惨、某某人是多么的凶狠多么的强悍。
最后,便全部汇集成对获胜者的赞美与对失败者的遗忘。
******
今年的蔻蔻城选拔,轮到谷山镇及其余九个镇,每个镇最少挑选一名“祭品”。
谷山镇的选投气氛却异常的轻松,因为选谁早有人做了指示,人们也收了指示的金,所以谁也不用担心会选到自己头上。
“大家投票,请不要填写贵族、军人、工匠及孩子的母亲。”拉布泽站在书院门前,对全镇的投票者缓声而语。
然后看了看手里紧握着写了别人姓名的选票、洋洋得意的人们,长眉毛颤了颤,便快语道:“那开始吧!”
“等等!”一个少年吁吁的呼声,惊得拉布泽眉毛一跳,一个矮胖子跑到了众人身前,然后笑开了大脸上的小肉嘴,似嘟囔般,说道:“镇长大人,不用投票了,我自愿参加游戏!”
吉鲁早就听说了,镇上人谋算选渝飞的消息,作为兄弟,他没想太多,他只觉得这个时侯,他应该站出来。
突起的一片哗然,已表达不出人们对遇到“傻子”的心境,是同情还是鄙视?是感叹还是自得?
或许大部分人会感到自得,因为得意实在是令人着迷的滋味,它难得可贵,就好比这个世界里傻子那般稀缺。
“我也自愿!”又是一个少年倔强的声音,却坚定有力。
又一个傻子?
所有人这样想着,渝飞已走过了人群,来到吉鲁身侧,身材不高,却昂首挺胸,他当然不会,让兄弟一个人去做众人眼里的“傻子”,他也要借此机会,改变自己穷小子的命运。
现在票不用投了,除了弃权的,所有人得了惑龙好处,都选的渝飞,人们还打算留着吉鲁,留着下一次,没想到,“傻子”做出了聪明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而在纷乱的议论中,人们真不知今年的秋季怎么了,“傻子”层出不穷,特别多。
而且还出自那种吃喝无忧、身份高贵的家族。
一个身段,淡紫色的衣装,白皙的脸庞从不侧目,走到渝飞身后,然后轻轻的说道:“紫薇家族,紫庄,自愿参加!”
话落,现场的哗然变成了死一样的静,之前是“傻子”窜出来的惊,然后是一阵舒爽的自得,现在是“傻子”勾出来的痛,然后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人们内心沉闷,这么漂亮的姑娘,全镇都羡慕的身世,竟然傻到这种程度?
还是疯了?
他们无法诠释内心的滋味,因为他们不懂,人这辈子,只有敢做些傻事,才有可能扫去平庸的遗憾。
此刻,已没有人能阻止紫庄的决定,蔻蔻城派到每个镇上的选拔使者,正将紫庄的名字记录,而且在美蓝国,阻止他人自愿参加国家游戏,便是重罪。
谷山镇第一次非个人自愿,选投“祭品”,就出现了三个不用选的,连城里派来的选拔使者,都有些惊愕,他还恍惚记得去年在别的镇选出的“祭品”,那撕心裂肺的哭。
“还有我,惑茨。”
这个声音已紧的有些哑,让使者的笔终于出了神,掉在了地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说什么好。
使者慌忙地捡起笔,满眼震惊又装作平静地,看着面前那一头金发的少年,然后夹着嗓子,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惑茨恶狠狠地盯着渝飞,嘶声道:“惑茨,自愿参加!”
选拔使者匆匆记录,然后痴痴的盯着手上的纸卷,四个自愿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他要呈交给城守,那又是怎样的功劳?
想到这,他有些坐立不安,不管身前沸腾的人群,匆匆穿过,消失在路的尽头。
当晚,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谷山镇,渝飞回到家,却未见到父亲的身影,火炉内的炭火,也是半死不活的燃着。
父亲?
渝飞想着,却看到了桌上的信笺,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你娘没死,我去救她。”
渝飞大惊,一支卷轴却滑落到他的手边,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狂刀七式。
这——难道是武技?
他的思绪,瞬间被击得粉碎。 至尊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