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床上一名瘦弱的少年身上,窗外正在飘着轻轻的广播,他却看着母亲留下的笔记,上面全是关于一种黑盒的记述,然后,他实在忍不住,沉沉的睡去。
当他再次睁眼,却是水的寒凉,是透彻心扉的冷,让任何浸在其中的生命都懒得去挣扎,却又不得不拼命地游,因为前方的一只小船,正在黑暗中,悄悄的漂着。
终于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船舷,离开冷水的感觉,就像从冰天雪地,钻入了暖暖的屋。
船上却响起了人们低哑的话语,“船快沉了,只能再上一个人!”
那有力的手翻身上了船,只留下冰水里一段纤柔的身形,她似乎舍不得离开,却又不敢爬上船,只扒着船舷,顶着挂满冰水的长发,露出倔强又温柔的笑。
然后一只颤抖的纤手,将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到船板上,才留下一段轻轻的话语。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
“母亲!”
渝飞被自己梦中的话语惊醒,眼里还残存着泪,他终于在梦中,记起了母亲的样子,那倔强而温柔的笑。
难道母亲也属于穿越?
渝飞想不明白,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中,身体依然如被掏空般,提不起一丝力,不过能活过来,已经说明他生命力的顽强,或者说妖的强大。
“龙大,子不教父之过,您……您有气,就往我身上出!”
渝飞听得清楚,门外是父亲的话语。
“哈哈哈……”
马上,是一阵怒极的笑声。
“你儿子,打了我儿子六十七个嘴巴,今天,我要给你翻三倍!”然后是惑龙恶毒的话语。
“啪啪啪……”
话落,便是一阵掌嘴的响声。
渝飞顽强的爬起,颤抖着挪了几步,推开门,只见惑龙正肆无忌惮的打着父亲的耳光。
他恨从心生,却怒吼不出,只瞪着要吃人的金色眸子,喷出了一口血,才一字字说道:“我真后悔,没宰了你儿子!”
惑龙侧目,见到渝飞,更是分外眼红,身后几个大汉已经站出了身,却被其摆手止住。
他狠狠地瞪了渝铁山一眼,才随手拎起一根铁条,另一只手抿了抿唇上的山羊胡,一边向渝飞走近,一边狞笑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龙大,求你饶了小儿吧,有什么事冲我来!”渝铁山说着,蹿上去便抱住了惑龙,武技贵族的惑龙,竟然没躲开。。
惑龙暴怒,在他心里,这些下等贫民就如街巷的流浪狗一般,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了不起,更何况这对父子还是后来寄居谷山镇的。
“绑了他!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儿子怎么死!”惑龙没想到对方竟生出如此大的力量,一时挣脱不开,对手下怒喊道。
几名大汉,一拥而上,但渝铁山却拼死也不放手,众人只有用拳头与臂肘,重重地击打他的身体。
“快跑!飞儿!”渝铁山承受着众人的捶打,对渝飞大喊道。
渝飞却微微的摇头,他宁愿死,也不会做抛弃的事,因为他已记想起了,他穿越之时,正是他们抛弃了母亲。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门外走进了几个人影,其中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便是谷山镇镇长——拉布泽。
他先是看到渝飞,苍老的眼光不禁带了点异彩,才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场中围殴的人群散开,一段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才走进来,声音柔和,笑道:“哎哟,难不成渝铁山打毁了龙宅的门栓子,惹得龙大人这等恼火?”
这是玩笑话,打毁门栓就是抢劫,意思是渝铁山上门抢劫惑龙家,渝铁山当然不会傻到去抢一户武技贵族。
众人没有言语,气氛还在紧绷着,那紫袍人却不以为意,随便的踱到渝铁山身前,笑道:“我几匹马的铁掌都烂了,要找你修一修,没想到正赶上这热闹!”
说着,还看了看惑龙的脸色,惑龙当然不愿得罪这谷山镇最大的传统贵族,紫薇家族的族长,也是紫庄的父亲——紫大财主。
见惑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紫财主才收了收脸上和善的表情,摆出贵族的高傲,扫了眼渝飞,道:“你就是渝飞吧?是镇长大人救了你,还不拜谢?!”
渝飞踉跄的向前几步,站立不稳,却勉强地行了一礼,沉声道:“谢镇长大人救命。”
镇长拉布泽,据说是一位预言师,与法师属于一类,所以在谷山镇德高望重,而且他为人和善,处事公道,所以深得上级信赖。
若不是他的帮助,渝飞父子也不可能在谷山镇立足,虽然时而受到些欺辱,但也并无大碍。
拉布泽微笑着,心想这紫家族长实在狡猾,这么几句话,便将“球”踢给了自己。
他和蔼的对渝飞说道:“无妨小事,都是镇上的孩子,老夫向来一视同仁。”
说着,话风一转,向惑龙问道:“惑大人来此——”
惑龙当然已看得明明白白,这镇长和紫财主是来袒护渝家父子的,便马上接话道:“小儿鲁莽,惹了事端,本人特来看望看望。”
“哎呀,贫民而已,龙大何必亲自动身?”拉布泽又问了一句,谁看不出来,这“看望”就是上门问罪。
奈何这美蓝国的阶级差异,比天高,比海深,即使贵族错杀了贫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惑龙无话,紫大财主马上笑道:“既然看也看了,两位不如去我府上喝茶,呵呵……”
他一边笑着,一边打量一眼渝飞,紫薇家与龙宅本就暗斗多年,却苦于紫家没有一个武技上的佼佼者,他听紫庄说这铁匠儿子不通武技,就可以打败惑家少爷,便动了笼络之心,若以后再学些武技,必定不可限量。
于是他急忙去请镇长,拉布泽在取出渝飞体内子弹的时候,也看出了这少年的不凡,便顺水推舟,与其一同来了铁匠铺。
渝铁山已感激的无法言语,众人却无人理会,匆匆离开了他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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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惑龙闷闷的倒在软榻上,没有消去心头恶气,倒被灌了一肚子茶水,他实在有些憋屈。
“大人,怎么了?”龙宅的老管家明知故问,这个时侯,也只有他敢在惑龙面前出现。
惑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没有回话,那老管家却笑道:“听说——今年该轮到我们镇选出‘祭品’了!”
“噢?”
惑龙怒火中烧的眸子,突然闪出异彩,那老管家却低声道:“不如用些金,让人们都选那铁匠儿子!”
惑龙听后,皱了皱眉,沉吟道:“若是这小子走运,活了下来——”
老管家却双眼闪过一丝寒芒,低哑道:“听说那岛上,想杀个人,并不是难事。”
惑龙会意的点了点头,却正瞟见惑茨,偷偷的走出屋外。 至尊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