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虽然不大,也不会有多痛。
但这一耳光,太响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着面前的江常胜和贾聪明。
贾聪明傻了,这一耳光,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江常胜,我槽你…”
脏话还没完全出口,又是一耳光。
“啪!”
空气再度凝固。
贾聪明身旁的两个随从身体忍不住轻微动了一下,仿佛是有想法。
江常胜冷笑一声,“动?你们两条狗跟我动?”
“啪!”“啪!”
一人一耳光,打在脸上。
“钦差大臣是吧,让我跪是吧,杀我是吧?”
“你说的那四个字是什么来着?哦对,是满门抄斩。”
“敢抄我家,我先杀光你家!”
无情,冷酷,霸道。
贾聪明整个人都被打傻了,他旁边那两个天启境高手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虽然江常胜的耳光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正是因为没有杀伤力,所以他们的脸,更痛。
紧接着,江常胜冷笑了起来。
“贾聪明,我这会儿真的很想立刻喊人杀了你,把你的尸首拿去喂我家的狗。”
江常胜的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一诺千金,一言九鼎没错,但我也是一个富有善心与宽容的人。”
“一炷香的时间虽然到了,但是嘛,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的,你现在和你的人,滚出当阳城,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不能走出去,必须得圆圆实实的滚出去。”
贾聪明在这一刻没有任何词可以形容他的心情和模样。
“啊!江常胜,我要杀了你!”
他发疯似地扑向了江常胜,但是还没等他动身便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那两位随从。
看着他自己的随从,贾聪明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癫狂与偏执。
“江常胜你杀了我吧!啊!来啊,你杀了我吧!”
贾聪明的心理防线和尊严,在这一秒彻底崩塌。
江常胜哈哈大笑,笑完了腰,笑的喘不过气来。
“哎呦,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自己亲自动手杀过人呢,看你这个样子,很想做第一个啊。”
就在这时,贾聪明的那两个随从立刻就要强行带着贾聪明从春风馆离开。
当主子的已经把人丢光了,面子没了,理智也没了。当仆人的如果不聪明点,他们知道“满门抄斩”那四个字不是一句空话,不是说说而已。
“慢着,你们这就想走?我说了,滚。”
江常胜喊住了随从们和已经如同疯狗般的贾聪明。
只见其中一个仆从,头也不回的说道:
“江世子,事已至此,差不多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相见你娘的狗屁!老子用得着你来给我讲道理?”
听到这句话的仆从低着头,脸色难看。
“江世子,脸你也打了,旨也接了,威风也有了,难不成,今日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先不说别的,我家少主此次出行,可是钦差大臣的身份,你难道敢杀钦差大臣不可?”
“而且,我家家主,乃是当今一品御史大夫,世人皆知西莽王江业不假,但是当今虎国,贾家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的事,不需要半天,就会传遍整个虎国,首先恭喜江世子和小公主有了婚约,但是,今天江世子的一切所作所为,每一句话,都会天下皆知。”
“我很敬畏江家四代历史,更是很佩服江家宏图霸业四位家主。但我好心的劝江世子多思考一下,要知道江世子你平日里的每一言每一行,可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你们江家!”
江常胜的脸色冷了下来。
“叽叽歪歪了半天你是在威胁我吗?你这个人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更不把你爹妈叔伯,兄弟姐妹还有家里土狗的命当命。”
随从听到这里,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一颤,明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自己一个天启境的强者,却破天荒生出了一种恐惧感,完全无力的恐惧感。
另一个随从连忙说道:“江世子,今日我们有错在先,素闻江世子是一个有大气量的人,还望世子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等。”
“恭喜江世子,贺喜江世子,恕我等还要要事在身,更要赶着回去交差,不能多留,打扰世子大人您了。”
沉默了片刻。
江常胜露出了一个邪气凛然的笑容,“这个说话就好听多了。”
“滚吧。”
随从们脸色一变,强行拉扯着贾聪明迅速走出了春风馆。
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江常胜在李唐的扶持下坐在了椅子上。
无数道贺声响起,议论声响起,赞不绝口声,妒忌声,羡慕声,声声悦耳。
春风馆的姑娘们,在这一秒恨不得能冲到江常胜的面前,把靠在椅子上的他,给揉进自己的眼睛里,自己的身体里去。
此刻满是疲惫的江常胜,休息了许久,并没有沉浸入喜悦或是震撼之中。
而是饶有意味的看着手中已经合起来的圣帝圣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婚约?入京?习文修武,还有那个随从所说的每一句话,其中的江家四代,宏图霸业。
这一刻的江常胜舒舒服服地靠在一位妖娆动人的女子身上,却少了往日里的那股子纨绔浪荡气息,反而有点像是一个安静的书生,只见他闭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在佳人身上的江常胜悠悠开口。
“你真香啊,真好闻。”
那位烟花女子听到这句话,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兴高采烈,恨不得用自己的胸夹死江常胜,立刻献身。
周围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尽是赞叹羡艳,人比人气死人啊。
江常胜倒在佳人的怀中,睡在美人柔软的胸脯上,更是毫无廉耻地摸了她屁股一把,打了一个哈欠,忽的站起身来。
“走了走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戏啊,该结束了,我也该回家了。”
就当即将散场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马蹄声忽的响起在春风馆前。
那是一匹白马,通体雪白,毛发亮丽,身高八尺,威武雄壮,让人感到惊艳的是马眸为蓝色,如同宝石一般瑰丽,最让无数人称奇的是,这匹马前蹄踏云,后蹄踩雾,并不是人之夸大描绘而已,而是真的踏着浅云,笼着白雾。
“天呐,这匹马,好像是传说中的白云渡!”
有人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白云渡?日行万里,灵气逼人,据说白云渡这种马一身通灵,可与人语,可嗅异宝,驱除邪魔,虽然不能像很多神品珍马一般习文练武甚至是修炼大道,但是这种马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天生道心通透,对乘骑它的人有非常巨大的帮助,可以产生难以想象的造化。”
“这可是难寻的好马啊,等等,你们看,骑马的那个,该不会是?!”
当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马背上正在勒马的人时,都呆住了。
李唐张大了嘴巴,江常胜也是看呆了。
这是一个女子。
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再也无法过忘的女子。
她一身战甲,不像是哪家的闺秀,倒像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而这位女将,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好看,用三个字来形容的话,则是真他娘的好看!
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绑了起来,甩着马尾,明眸皓齿,琼鼻粉唇。
白皙却不沧冷的肌肤,就像是牛奶一般,仿佛一泼,就会将世界染的温暖而好看。
修长的身形,坚挺的胸脯,紧致的腰肢,每一点,仿佛浑然天成。
穿着战甲的她,美丽的眉宇之中,带着一股英气,让人赞,让人叹。
水汪汪的眸子仿佛有种动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会被吸引进去。
腰间悬着一把佩剑,带着一分威严。
而下一秒,在无数人屏住的呼吸之中,这个女子又是一勒马。
白云渡前蹄抬起,一声清啸,这一刻马背上高高在上的她看不出喜怒哀乐,有英,有美,还有傲。
“这里谁叫江常胜!”
女子带着严厉质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囧,悻悻的看了过去。
江常胜眨了眨眼睛,走到了马前,抬起了头,看着这个此刻马背上,高高在上,俯瞰而下的女子。
露出了一个往日招牌式的坏笑。
“你好,我就是,有什么可以为美人效劳的吗?”
女子看着面前的江常胜,拉着马踱了几步,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
这种感觉让江常胜眉头微皱,因为江常胜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目光之中,带着审视,带着疑问,还有赤果果的不屑,蔑视,甚至是厌恶。
春风馆此刻早已因为江常胜和贾聪明,还有圣帝圣旨而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人群之中,女子冷笑了一声。
“你就是江常胜?”
“对,我就是。”
“你就是那个西莽王江业的儿子,世袭罔替的世子江常胜?”
“嗯,我是。”
“你就是那个全天下人的笑柄?”
江常胜没有说话,整座当阳城在这一刻,都是安静的,没有人说话。
“你就是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胸无大志,手无寸力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在风花之事上非常常胜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人族四国中少有的废物?十七岁还在地听境一层的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一身贱骨,无数贬义词可以用在身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纨绔子弟江常胜?”
“你就是那个皇兄许配给我的家伙,江,常,胜?”
一句接一句,没有一个人在这一刻敢说话,天地间,白云下,只有这个女子的声音。
“我问你,是不是!”
一声轻喝,响彻云霄。
不知道为什么,本是一个极好的天气,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太阳突然消失了,整个天地都阴暗了下来,乌云滚滚,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我是!”一声大喝应了起来。
“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胸无大志,手无寸力,一身贱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全天下的笑柄,西莽王江业的儿子,世袭罔替的废物纨绔子弟,江常胜!”
鸦雀无声,万人驻巷。
“很好!”
马背上高高在上的女子一声冷笑。
“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姓宋,名秋水。”
“我的皇兄,就是当今天下年轻的圣帝宋琛,我就是那个在圣旨上要许配给你的小公主。”
“我从京都追着圣旨到这里,十天十夜,马不停蹄。”
“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压缩到了这片小小的天地之中。
“我的意中人,当是一位盖世英雄。”
“文武双全,状元德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呵,而就你?江常胜?”
“你!不!配!” 龙象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