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云龙风虎四大人类国度,这一天,在虎国西北方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挤着两个人。
这是一对男女,如果从容貌上看,男的标致英俊,女的可爱纯美,十分般配,倒像是一对情侣。
只是此时此刻,男子正虚弱的倒在床上,额头上满是汗珠,脸颊上有一分苍白之色。
他的背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右肩膀处直接到左腰窝处,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还好的是,这道刀疤显然已经及时处理了,此时此刻房内玲珑的女孩,正在悉心的帮青年男子换药。
“常胜哥哥,疼吗?”
女孩显然便是祁妙,七天前的清晨,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冷酷无情的江常胜,带着一个萍水相逢叫做祁妙的姑娘从和平客栈跑了。
江常胜以前经常听说这种英雄救美浪迹天涯的俗段子,自认为自己做不来,没想到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这一跑,当天就迎接了无数凶悍马匪的追杀,亡命在大漠上。
祁妙是和平客栈的马夫收留下来的,但是祁妙的命,却是属于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的。
不管祁妙出逃是事出有因还是蓄谋已久,对和平客栈的那位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两人出逃的时候,老板娘并不在客栈中。和平客栈的佣人逃跑,对于大漠中赫赫有名的和平客栈来说算是大事了,二当家当即在大漠中发布了追杀令,要将祁妙和江常胜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趴在床上的江常胜,回想起这几天的亡命生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不疼,想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
祁妙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对不起,常胜哥哥,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更是几次差点丧命。”
“又来了,真快被你这些说辞烦死了。”
江常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祁妙这个姑娘,真的太容易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境地了,在这些亡命奔波的日子里,祁妙不知道自责了多少次,说了无数句对不起,或是谢谢。
在平日里,更是悉心照顾江常胜,如同一个小丫鬟一般。
有时候,甚至比一般的小丫鬟都要更加的认真入微。
祁妙出生的环境,遭遇的经历,还有她的性格,这番模样和态度,江常胜是可以理解的。
“对了,祁妙,我问你,和平客栈的老板娘你见过吗,什么模样?很厉害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见到过那位老板娘就碰到了那三个伪君子跟我搭话,问我要不要试试应考表演做一个艺星,然后就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
江常胜砸了砸嘴。
“哎呀,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好是坏。”
“也许我不该带你离开和平客栈的,假如说,那位老板娘是个好人呢。”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眸光一阵暗淡。
“常胜哥哥是在后悔么。”
江常胜微微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说,既然我决定带你出来了,我就不会后悔,我江常胜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我在客栈里的时候,听别人说过,那位老板娘在西北这一域的好几片大漠中都非常有名。”
“她好像是什么地听境七层的高手,在这一带难逢敌手。”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脸色一变。
“地听境七层?”
江常胜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眉头紧皱。
“常胜哥哥,什么是地听境七层啊?”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样说吧,我们普通人,基本都是地听境一层二层,稍微厉害一点的也就是三层,一旦达到五层,就开始脱离常人的范畴,开始真正的进入到了修炼一途。”
祁妙一脸的好奇。
“什么是修炼啊?”
“这个,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简而言之,我现在就算是地听境一层,地听境三层的人,可以打十个我这样的人,而地听境五层的人,一个人,就能打倒五十个我。”
“地听境七层,已经算是高手了。一个人打一百个我没问题。”
祁妙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祁妙,此地不宜久留,如果那位老板娘出动,我俩是根本活不下去的,地听境七层的人,杀起我这种普通人来,就跟切菜似的。”
“他娘的,早知道我从家里出来应该偷偷带上一群高手啊,家里那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是地听境十层的,天启境,鱼跃境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祁妙一脸的不解。
“什么家里?什么天启境,鱼跃境?常胜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江常胜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懵懂的祁妙。
“没什么,你不懂。”
“哦。”
祁妙的眸光又是微微一暗。
江常胜看了一眼祁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祁妙就像是一张白纸,一个出生在虎国浩瀚土地上的平凡小姑娘。
虎国太大了,光是西北一域,就有百万土地,万万人口。
对于祁妙这样的小姑娘,她的一生,如果不出意外,她本该踏足的圈子,就是她那个大园村,还有周边乡镇,不错的话,她能多走进几次当阳城,看看烟花烂漫,繁华世界,她的人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她本应该是做一个安静的乡村姑娘,嫁一个还算不错的人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在闲暇之时,唱唱她满心欢喜老曲就够了。
但是世界却将她这张白纸铺在了江常胜的面前。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两人相遇的时间,很是奇妙,她正是人生的困难艰险时,而江常胜,正处在人生的转折点之中。
想到这里江常胜的内心很是复杂,不知道自己对于祁妙来说,是福是祸,不知道祁妙对自己来说,又是福是祸。
“常胜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啊?以前呆在哪里啊。”
祁妙满是好奇的与江常胜交流了起来。
“我?我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以前住在当阳城。”
“当阳城?西北最大的那座城吗?进京赶考?南方的京都吗?天呐,我听说从西北赶到南方的京都,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马,日夜狂奔马不停蹄,也要走好些日子呢。”
“常胜哥,我们要去京都吗?大概要多少日子啊?”
“是的,我们要去京都,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走到京都。”
“啊?为什么啊?”
江常胜的盛世,是传说中的神马,之所以现在一个月都没有走出西北一域,是因为江常胜并没有想过要立刻奔到京都里去,一路上江常胜都是很随意的前行,有时候一天还走不到十里路,有时候一天奔行百里千里。
他看着祁妙满是好奇的脸颊笑道:“我随我的盛世走。”
“盛世走到哪,我就走到哪。”
祁妙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既明白,又不明白。
“扶我起来。”
祁妙闻言连忙扶起了江常胜。
“帮我倒杯酒。”
“常胜哥哥,你的身体受了重伤,如果现在喝酒,不太好吧。”
“没事,让你倒你就倒,我就喝一小口。”
紧接着,狭小的房间里,江常胜端着酒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祁妙,你也倒上,陪我喝一杯。”
祁妙闻言连忙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开心是因为她很喜欢这种跟江常胜在一起有些亲昵的感觉。
“祁妙,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祁妙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过,我不知道。”
江常胜摇了摇头笑了笑,喝了一口酒,又烈又疼,龇牙咧嘴。
祁妙也跟着喝了一口,喝完满是可爱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伸出手扇了又扇。
“常胜哥哥,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喝酒啊,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喝。”
江常胜想了想说道:“人之所以喝酒,大概是因为,友色情愁爱与好,命与运,是杯中的全貌吧。”
祁妙听到江常胜的话,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
友色情愁爱与好,命与运?
祁妙不懂,又有些懂了,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喝完第二杯酒的祁妙忽的发现,酒杯中没有了酒,却多了几滴眼泪。
正当江常胜和祁妙休息之时,躺在床上的江常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凝重,吓了祁妙一跳。
江常胜迅速的穿好上衣,走到了门边,祁妙看到江常胜的模样,立刻也警觉了起来。
两人被马匪连续追杀了多日,早已对危险十分敏感。
江常胜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把弯刀,这把弯刀正是他从之前的追杀之中夺来的。
“祁妙,有人来了。”
祁妙屏住了呼吸,她抓起了一把匕首,走到今天的她,再也不完完全全是之前的柔弱模样,多了些许果敢。
窗外几个人影闪过,轻碎的脚步声响起。
“砰!”
房门开了,一个彪形大汉几乎是带着压倒之势拎着一把重锤撞了进来。
站在门口守株待兔已久江常胜,几乎是同一时间,脸色一变,一鼓作气。
一刀就像彪形大汉的脖颈砍了过去。
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的他,从来杀人都只是需要点点头或者摇摇头的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也会有无数人扑汤蹈火争先恐后的他。
不知道从什么起,开始了迈出了自己动手的第一步。
只是一步,就是最狠辣无情的杀招,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一刀,没有任何战斗的技巧,没有一丝修炼者强大的元力。
更是连名字都没有,如果有,那么叫做: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象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