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若是在胡说八道信不信女儿立刻就在这里给您和常玉公子叩罪辞去!”
澹台琉璃的脸上除了羞怒还是羞怒。
洁身自好二十一年的她,怎么受得了父亲如此荒唐的言行?
澹台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来劲了。
“呀喝,你这丫头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
“你还要给我们叩罪辞行?”
“好好好,是你爹我错了行不?”
“我现在给你叩罪,我错了。”
“我也给常玉公子叩罪。”
“是我嘴多,是我没用,是我不懂道理!”
澹台老爷子说罢就动身开始朝自己女儿面前跪下。
一边下跪一边嘟囔着。
“哎,老了老了,人已经没用了,女儿也不听话了。”
澹台琉璃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父亲下跪?
还没等她动身,尴尬无比脸色一囧的江常胜连忙靠上去就扶起了澹台老爷子。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这样,太折煞晚辈了。”
江常胜是场中最蛋疼的人。
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帮老爷子说话吧,自己的位置不对。
帮琉璃劝解老爷子吧,面对这样一个画风清奇有着彪悍大男子主义的长辈,感觉说两句反而会让局势更难堪更下不来台。
琉璃看到自己的父亲这番作态,一下子委屈到了极点,却又不能争不能说。
活了二十一年早已学会默默承受一切,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她。
当下眼眶里有泪水浮现了出来。
眼泪滚一滚,又立刻憋回去。
满是楚楚动人的模样。
头一撇,转身就朝院子外面跑了出去。
当下澹台老子更来劲了。
“走,你给我走!”
“走了就不要回来!”
“反了,反了天啦!”
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激动地拍桌子踢椅子,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常胜站在原地一脸讪讪的模样。
澹台老爷子转眼变为一脸的难过之色看向了自己。
“唉,让常玉公子见笑了。”
“老头子我今天可能喝的有点多,失态了,失礼了,给您赔个不是了。”
江常胜连忙摆手摇头客套了起来。
“常玉公子,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您去忙您的吧,别管我们了,唉,这都是命啊。”
江常胜满头黑线。
“这个…”
“老爷子您在这里先歇一会儿,消消气…”
“我去找找琉璃,这么晚了,可不敢出什么事了。”
说完这番话江常胜连忙追了出去。
澹台正国老爷子站起身浑身颤抖一跛一跛地跑到了房子门槛前。
冲着背影大喊出声。
“常玉公子你别管她!”
“这丫头我还不知道?出去哭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你让她走,让她跑,要是真的离开了,不回来了最好!”
“您去忙您的吧!别管了!随她去!”
江常胜懒得答复老爷子的话,像是一道风钻进了街道。
院子里渐渐恢复了安静。
澹台正国努力伸着脖子朝门外望了许久。
再回过神色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之前生气暴跳的模样?
哪里还有之前难过悲痛的模样?
更没有了之前的荒里荒唐。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胡茬。
扭了扭脑袋。
往桌子前一坐,伸起筷子开始大口吃菜。
更是抖着腿哼着歌。
眼睛里满是狡黠,脸上写满了窃喜,自言自语起来。
“傻丫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常玉这小伙子绝非泛泛之辈,更难得的是这小伙子人还挺好。”
“爹知道你对人家有好感。”
“爹爹老了,这张老脸要不要无所谓,但你的未来更重要,你的人生更重要。”
“爹爹只能帮你到这里咯。”
“接下来的,就得你自己努力咯,最好你俩都抓住缘分,可千万别让老头子我失望哦。”
再一咂嘴。
“嘶,怎么喝了这么一点就上头了?”
“老咯老咯。”
如果江常胜和澹台琉璃此时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
一定会瞠目结舌二脸懵逼…
感情都是装的?
还有这种操作?
我滴个乖乖。
这…
姜,还是老的秀。
北郡城的夜晚,万家灯火如同白昼。
大概是由于雾和霾常年难散,所以连天上的雪也很难穿透。
干冷是这里冬天的常态。
虽然没有雪,却有着炸裂的严寒和干燥的北风,能够轻易将人们的肌肤吹皱裂开。
澹台琉璃低着头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街道上少有行人,四面八方那一阵阵传来的合家欢乐声,让孑然一人的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道跑了多久。
气喘吁吁的她停了下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街道忽然出现了几个喝醉的浪荡男子。
那几个男人浑身的酒气,一看到澹台琉璃,就开始大呼小叫。
其中一个男子甚至很是粗鲁的靠上前来。
“小娘皮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街上转啊。”
“哥哥们陪你啊。”
男子伸出手就要搂澹台琉璃。
吓了一跳的琉璃连忙伸出手将男子推开,慌里慌张的就跑了。
背后响起的。
是一阵阵放浪的嬉笑声,下流的叫喝声,还有刺耳的口哨声。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
澹台琉璃跑到了河边。
往日里十分热闹的长河早已结冰了,满是安静。
她蹲了下来。
天有些冷,抱住了胳膊。
大概是这北风太过霸道,又或是这里太过寂寞地辽阔。
这一刻的澹台琉璃,终于放下了肩头上的负担,孤独地在河边哭了出来。
生怕有人听到,所以哭的很小心,很压抑。
生的并不是很好看的她,哭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漂亮起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梨花带雨。
不知道哭了多久,澹台琉璃终于肯把埋在膝盖上的头颅抬起来了。
刚端正了一下头发。
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男子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
男子的声音算不上是动人好听,但挺柔和干净。
男子的脸颊算不上是标致英俊,但却让她一瞬间安了心。
再一阵北风吹过。
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河边,无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澹台琉璃擦了擦眼角,满是一幅独立坚强的模样。
“对不起常玉公子,今天麻烦你了,更让你见笑了。”
他悠悠声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的时候起,就经常听到有人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还有谢谢你。”
澹台琉璃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知道么。”
“我从小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特别大的一个院子。”
“然后院子里的人对我都特别用心。”
“你知道吗,是用心,而不是好。”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到,如果不是因为我住在那个院子里,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生下来那个院子就属于我。”
“大家根本连正眼看都不会看我,更别说用心。”
“所以时间久了。”
“我特别讨厌别人跟我说对不起,或者是谢谢。”
“因为都太虚伪。”
“大多只是用心而已,却难有真心。”
澹台琉璃彻底不哭了,安静地看着身旁的男子听起他说话来。
“那个时候的我仿佛就活在云端似的。”
“一睁眼,一闭眼。”
“铺天盖地如同潮水一般的谢谢你,对不起。”
“听多了,真的腻。”
“而且睡觉也不安心。”
“大概是在云端住太久了,我总是有些故命昂扬的自信。”
“可是后来有一天落地以后。”
“才发现以前好多东西其实都是画出来的。”
“落地以后,我吃了不少苦。”
“走了不少路。”
“路上也碰到了很多人。”
“说到底,这人呐,自己用脚走在路上要踏实多了。”
“人在地上的时候,听到的那许多声对不起,每一句谢谢。”
“有的时候虽然不用心,一点都不用心。”
“但是确有真心。”
男子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
“琉璃,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也不用说谢谢。”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话里有真心。”
琉璃呆住了,有些失神,不知所云。
男子低过头去,笑了笑。
“其实我特别喜欢你们这样的人。”
“大多数人活着活着就变了颜色,活到后面的时候,连说句对不起或是谢谢都懒得客气,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
“你们这些虽然很多时候活得委屈却能够不轻易改变自己初衷的人。”
“干净。”
“听明白了吗?”
澹台琉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哈哈一笑。
“夸你呢。”
澹台琉璃低了头,哭花的脸上多了一抹巧笑。
“常玉,谢谢你。”
男子一脸头疼的模样。
“可是求求你。”
“这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你有心,可别再说了,走吧,天挺冷的。”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夜?”
“我跟你说,我来的路上,看到有好多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一直盯着你,偷偷跟着你。”
“你信不信,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再过一会儿,保证会有十个八个图谋不轨的男人来强暴你。”
他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种偏僻的地方最适合干那种强暴良家妇女的勾当了,我见过不少。”
澹台琉璃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看向了四面八方,左顾右盼。
江常胜看到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笑,逗起她来。
“放心吧,那些尾随的家伙,早就被我给一巴掌给拍翻在地上睡过去啦。”
琉璃满是惊讶一声惊呼。
“啊?”
“真的吗?”
她认真起来的模样真是可爱之极。
“要不你继续在这里一个人坐一会儿等等看?”
“我先回去。”
澹台琉璃支支吾吾一脸囧意。
江常胜眼睛珠子一转继续调侃起来。
“我跟你讲。”
“其实那些尾随你的家伙,我一个都没拍翻,要是我把他们拍翻了,现在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
“只不过我赶在他们前面来到这里陪你。”
“不信你看那边。”
琉璃看了过去。
漆黑的夜色中,远处的地平线上还真有几个人影,目光朝着这方,来回攒动不停。
澹台琉璃一下子有点紧张了起来。
不知不觉朝江常胜身边靠了靠,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个细微的举动。
“真的耶,怎么办,他们好像真的盯着这里。”
江常胜一脸认真的说道。
“没事的,你不要害怕。”
“一会儿他们要是来了。”
“你丢下我不管,只需要跑就行了。”
“啊?”
“那你呢?”
“我啊,我一介柔弱书生,懂点医术,又不会打架。”
“我当然是拦住他们跟他们讲道理啊。”
澹台琉璃咋咋呼呼的,小脸上满是可爱的惊讶。
“啊?”
“那你被他们打伤了怎么办?”
“嗨,没事,英雄救美是我常某人的职责。”
“我懂医术,只要他们下手不黑,我可以自己救自己。”
“要是他们下手黑呢?”
“那我等你去喊人来救我啊。”
“啊?”
“啊什么啊?”
“还楞在这里不走?”
“真要等我倒在这里?”
“琉璃姐姐你可长点心吧。”
澹台琉璃脸上满是羞意。
“那我们赶紧走吧。”
“嗯。”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
远处地平线的那小拨人,还真被江常胜随便两句话给说中了。
他们还真的是图谋不轨,直奔自己两人面前。
大冷的天,偏僻的河边,这是一群看起来一脸匪气和痞色的男人。
从他们的境界上来看,最高的只不过地听境三层,连五层都不到魂台都没开,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江常胜一眼就琢磨开来,这拨人顶多就是流窜的混混地痞,顶了天也就是混小三样中的底层人物而已。
只见他们将自己和澹台琉璃包围了起来。
“呦呵,这么冷的天儿,你们俩倒挺浪漫的啊。”
“别急着走啊。”
“在这河边干嘛呢,是不是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啊。”
“也让我们瞅瞅呗。”
一人出声说了起来,言语中满是调侃之意。
“大哥,你看你说的,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还能给我们看么?”
“大哥你怎么还喜欢这一口啊。”
被称呼为大哥的光头男子,穿着一身貂皮大衣,嘿嘿一笑。
“你小子管的多,我就喜欢看行不行。”
“你以为我是你?不光看还要强行插一腿?”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满是放浪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夜空中。
澹台琉璃听到这些话当下脸色难看无比。
伸出手挽着江常胜的胳膊要离开。
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拦住了。
“小娘皮别急着走啊。”
“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行啊。”
“这么冷的天,多个朋友多口气,靠在一起取取暖也行。”
“不好意思,还请你们让开,我们要走了。”
澹台琉璃眉头微微一皱,低头嗤鼻。
“无赖…”
她这一小声无赖顿时让这拨流氓有些不高兴了。
立刻一行人就开始有些动手动脚意图强暴的味道来。
被澹台琉璃挽住胳膊的江常胜,则是装出一幅柔弱难挡的模样来。
“几位大哥,不好意思,还请你们讲点道理,不要再开我们的玩笑了,我们要走了。”
这拨人被江常胜这幅柔弱书生模样弄的哈哈大笑个不停。
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再这样骚扰和纠缠不停,不要怪我不客气。”
江常胜装出一幅愤怒无比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你要不客气了?”
“哎呦喂,吓死我了。”
“求求你快点不客气吧。”
“用力点,啊!用力一点!”
这群流氓一边叫一边做出下流的动作来。
江常胜脸上满是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渣滓!”
“琉璃,你快走,我跟他们拼了!”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扑上去跟这拨小流氓厮打了起来。
琉璃吓坏了,站在原地立刻尖叫了起来。
漆黑的夜空下,江常胜和几人扭打了一起。
当中发出一阵阵痛苦和拳拳入肉的声音,分不清谁是谁的。
琉璃当场急的就冲上前去。
但是被人群中的江常胜一个巧妙的推手给推了出来。
江常胜一幅壮士断腕的模样,像是当阳城里听过的那些小生故事一样,又像是看过的那些有趣影戏一般。
满是英雄救美的悲壮与惨烈。
“琉璃你快跑啊!别管我!”
一声嘶吼,更要带上点壮士一去不复返。
琉璃站在旁边急的直跺脚,眼泪都要出来了。
几次冲进去都无功而返。
她怎么知道,此时此刻和这拨小流氓扭打在一起的江常胜其实屁事都没有,别说性命之忧了,这群小流氓但凡能让江常胜喊疼的话,江常胜都等于白活了。
此时此刻看似十分激烈焦灼的局势,都是江常胜故意做出来的。
这群小流氓没有一拳是打在江常胜身上的。
江常胜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鱼一样在他们激烈的包围圈里。
每一拳最后都打在自己人的身上。
喊疼的都是他们,龇牙咧嘴骂人怒气冲冲的也是他们。
嗷嗷乱叫的江常胜只不过是一时之间兴致来了,演戏而已。
焦灼无比的战局从岸上转移到了河堤边。
又从河堤边扭打到了河面。
这条已经结了冰的河,一群人在上面开始不停的打滑起来。
看起来模样极为滑稽。
又像是打架,又像是在尬舞,简直可笑之极。
江常胜更是不知道沾了谁的血。
弄的一身血迹,自己的脸上更是鲜血点点,看起来满是惨烈。
“咔嚓。”
由于动作太过激烈。
河边的冰开始裂了开来。
“噗通。”
一个小混混的半边身子掉了下去,开始呼天喊地。
“噗通。”
又是一个人直接掉入了冰河里,开始嚎叫。
江常胜一幅惨烈无比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拼命一般。
“噗通噗通。”
打到最后,所有地痞流氓都掉进了冰窟里,哭爹喊娘被冻成煞笔。
江常胜一幅虚弱无比的模样,倒在了冰河上。
澹台琉璃吓坏了,连忙跑到了江常胜的旁边。
由于跑的太快,还摔了一跤,顾不得疼,连忙就要去救倒在那里的江常胜。
“常玉你伤到哪里了,你没事吧,来,拉住我的手…”
江常胜脸上写满了决别之色。
“我不行了…”
澹台琉璃吓坏了,因为她看到了江常胜的腹部上满是鲜血。
顿时泪眼婆娑,以为江常胜被这群流氓给捅了。
“常玉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城里看大夫,你没事…”
以前老是听那些情情色色,莺莺燕燕的英雄救美故事,听腻的江常胜今天忽然戏精附体,演了起来。
“琉璃,你听我说…”
“我可能坚持不到那里了…”
澹台琉璃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哭成个泪人,动作与声色齐头并进。
“咔嚓。”
江常胜周边的冰面更是忽然碎裂开来。
开始半个身子掉进了冰窟里。
俨然一幅生死阔别的年度大戏。
澹台琉璃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满是受挫与悲痛的她嚎啕大哭。
江常胜开始做出一幅被冻到已经失去知觉的模样。
更是咳出一口血迹。
“琉璃…”
他伸出一只血手,开始摸着琉璃的脸颊。
琉璃坐在冰窖边抓着江常胜的另一只手嗷嗷大哭个不停。
“你不要哭。”
“本来就不好看。”
“再哭更不好看了…”
琉璃扯起嗓子那个嚎啊…
河面上其他掉进冰窖里的哥们顿时都他妈鼻涕眼泪一齐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疼的冻的,还是被琉璃吓的。
江常胜眼珠子偷偷转了转,打算把这出戏演的更认真一点。
这一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当阳城里,又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
有那故名昂扬的自信,更有追求致死的快乐独行。
奉感受多过知识,风靡段段逸事。
年轻放肆,目空一切。
一身的野性,玩性与玩心天大无比。
江常胜转为一幅即将远离人世的虚弱模样。
“琉璃…”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琉璃一边哭一边点头。
“你爹今日说要把你许配给我。”
“你可愿意?”
琉璃怔了怔。
点了点头。
“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愿不愿意…”
琉璃一边哭一边说了起来。
“我愿意…”
江常胜的脸上写满了临死前的笑容。
“这辈子,看来我们无缘再做夫妻了。”
“如果有来世的话。”
“我一定会娶你…”
江常胜虚弱地喘着气。
他的手和琉璃的手拉在一起。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要坚强。”
“不要哭。”
“找一个好男人嫁给他。”
“要生活的幸福。”
“记得每年来坟前看看我…跟我说说话。”
“但是别带着他一起来。”
“因为我会…”
“我会妒忌…”
说完这句话。
江常胜噗通一声从冰窖中掉了下去。
澹台琉璃顿时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哭的那叫一个风萧萧易水寒呐…
嚎的那叫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啊…
“常玉!”
她的声音在空落落的天地间,回荡个不停…
如果这一幕被认识江常胜的人看到。
不知道是会恭喜江世子又骗了一个女孩子呢。
还是会感慨一声。
唉,江常胜啊,江常胜。
你真的是,永远的放荡不羁,永远的多情无比。 龙象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