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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百八十七踏脚石

刺圣 雪吖 4991 2021-04-06 04:24

  领三十六人前行的祝修船面色陡然间变得无比凝重,三十七名白云宗弟子,无不对此人怒目而视。

  那青年生了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两缕长发被他刻意挑到颀长身前,恰好垂落到那腰间悬着的一方青铜印之上。

  黑色发丝挂在那两根狰狞羊角之上,微风下轻舞,有些许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方羊首青铜小印太过不起眼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年轻人露出的一手实力让人震惊,始终没有人把注意力落在那青铜小印之上。

  年轻人的话有些张狂得过分,但偏偏站在这里的三十七名白云宗弟子,没有一个能对他的张狂做出有力抨击。

  其他的都不用说,仅仅展露出的一点,便让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个年轻人,是站在半空中的。

  简简单单的事实,告诉在场所有人,这个年轻人,是贯通境强者。

  哪怕再怎么气愤,哪怕心中再有不满,哪怕眼神如何锐利,如何虎视眈眈,当着一名贯通境强者的面,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包括祝修船。

  贯通境的颜面,不是想落就能落的,你得做好承担贯通境强者的怒火与反扑的准备。

  在白云宗长辈不出手的情况下,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承担这样的后果。

  然而面前的青年人骨骼轻健,明显不是施以驻颜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白云宗长辈已经隐晦表示不插手这场纷争,而今若是出手,又成何体统。

  年轻人说完话,得寸进尺,一脸冷笑着看着脚下的白云宗弟子,右脚轻轻往前踏了一步,挡住脚下的那群人,挡住脚下的那个宗门,做了个碾脚的动作。

  就像是看见了一只碍眼的蟑螂,轻轻一脚碾死。

  青年轻蔑一笑,瞥着眼睛,斜视着众人,嘴唇微张,重又轻轻开口:“不过尔尔。”

  祝修船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踏出,站在地上,挡在众弟子与山门之前,抬起头,目光澄净,话语简洁果断。

  “辱我白云宗,不论阁下是谁,赔礼道歉。”

  年轻人轻笑一声,一步一步踏着那并不存在的阶梯,从半空中走下,走到祝修船的面前,却偏偏不踏出最后一步,高出祝修船半个头,站在他的面前,轻声说道。

  “凭什么?”

  不等祝修船回答,他便仰头大笑,酣畅淋漓,笑毕,面色骤然转寒,吐出三个字。

  “你也配!”

  祝修船面色沉重,却没有半点惧意,他的头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宗门交给他的事情,他没有忘记,但面对这样的挑衅,他更不能后退,后退一步,白云宗的脸面,将在他的手里荡然无存。

  他左右掸袖,正衣冠,挺直腰背,又一步踏前,与那青年面对面,几乎要贴在一起,语气肃穆,一个字一个字如碎金裂石,清悦,掷地有声。

  “就凭这里是白云宗,就凭我是白云宗弟子!赔礼道歉,不然的话,阁下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那青年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来。

  他转过头与那些一样被青年实力震惊的一同前来的褚家大军说道:“他让我后果自负,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张狂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群中的熊祖却已经放声大笑,肆无忌惮,天生的大嗓门:“做梦呢?”

  众人如梦初醒,一个个谁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刹那间,大笑辱骂声如雨点一般袭来。

  祝修船眉眼郑重依旧,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只是盯着那年轻人的一双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身后三十六人之中,突有一人排众而出,一掌向着站在祝修船面前的那年轻人拍过去。

  元力汹涌澎湃,便如潮汐一般叠过来,劲风袭面,有风雷声。

  背对着那人的祝修船手指轻轻一动,下意识要出手阻拦,便见面前年轻人淡淡一笑,一掌向着面前挥去。

  就像是看见了一只让人厌恶的苍蝇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要挥掌把它撵走。

  比较白云宗弟子出手的奔雷声势,这一掌软绵绵,如大家闺秀扶柳娇喘,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

  结局却让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出手那白云宗弟子,被这一掌拍到,那笼罩掌边的劲风元力,便如白纸一般被轻轻松松地撕破,整个人被这一掌拍得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挣扎半晌,兀自不起。

  祝修船没有扭头,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声:“许师弟,不可造次,退下!”

  那年轻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没有对祝修船这明显有所包庇偏颇的话做什么评价。

  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在意那个连脸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被他一掌拍出去的家伙。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落在祝修船的身上。

  这也是祝修船强忍住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

  只是没有出手,并不是不敢出手,同样是不出手,但其背后代表的意义,却截然不同。

  祝修船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后退了一步,拱手行了一礼:“白云宗祝修船,与阁下讨教。”

  “讨教?”那青年却似乎没有想和祝修船动手的意思,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出的实话却让人有种想死的冲动。

  “你不是我的对手,甚至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若是你们那位还没有废掉的大师兄,那还差不多,跟你这样的对手,我提不起兴致,别着急,自有人会来对付你。”

  青年似乎笃定了自己不接招,祝修船便不会朝着他出手,甚至大大咧咧地偏过身子,慢慢走到自己之前从人群中窜出的地方,把那匹普普通通的火焰马牵在手里,轻轻摩挲着马头。

  “之前在家的时候,就总听人说那人叛逃之后,白云宗虽是二等宗门中垫底的,但好歹出了个公孙,有中兴征兆,甚至家族里的那些人还拿公孙与我做比较。”

  青年牵着马,慢慢向着祝修船走着,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瞪大了眼睛,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指着自己:“我是谁?我可是公羊不争啊!那个公孙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相提并论?”

  “那个时候我就常常在想,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家伙,是个什么模样,那个白云宗,又是个什么模样。”

  “想了这么长时间,想了这么多时日,总算是突破了贯通,能出来透透气,这不一早抬脚就往你们这里赶过来了么。”

  青年就像是在演独角戏,一拍脑门:“你说巧不巧,到了这里,刚好遇到了熊家的人,听说要来白云宗,我这不寻思着,就跟着一起过来么。”

  青年咂着嘴,摇着头,走到祝修船的面前,把头探到祝修船眼前:“啧啧啧,我还以为白云宗有多了不起呢,可惜啊,你们这群人,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啊。”

  他越过祝修船,向着白云宗山门行去,嘴中念叨着:“看人人不行,看山山不名,看水水不灵,你们白云宗入我法眼的,还真没什么东西。”

  “只是听说你们白云宗有个叫雪莲峰的地方,有诸多前人感悟值得一读?又有一个叫剑峰的地方,是白云宗禁制枢纽所在?刚好我略懂一二,颇有兴趣,不妨一起看了。”

  青年旁若无人地碎碎叨,一直背对着他的祝修船却陡然开口,言语清朗,堂堂正正。

  “阁下说自己叫公羊不争,可是三道杀公羊家族子弟?”

  青年悠悠荡荡的脚步停下,轻扯着缰绳,把那匹暴躁火焰马扯着,纹丝不动,扭过头,似笑非笑,言语刺耳。

  “呦,懂得还挺多啊,我是公羊家的又怎么样?不是公羊家的又怎么样?”

  祝修船缓缓转过身子,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翩翩君子的温暖笑容。

  “不是公羊家的,阁下今日不可踏足白云宗,白云宗不欢迎你。”

  “是公羊家的……”温暖笑容陡然化作冰寒,其后两字铿锵有力。

  “亦然!”

  那青年先是被祝修船有恃无恐的口气惊了一惊,紧接着便怒极反笑,嘴角上翘牵扯起一丝笑容。

  笑容越发灿烂,直至朗声大笑。

  他笑得肆无忌惮:“听说白云宗上还有个地方叫驻马小筑?当年我玄甲军统领马踏白云宗,被生生打落马下,故此命名?今日我偏要骑马上山,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俊美青年翻身上马,轻抖缰绳,不急不缓,如游山玩水。

  祝修船猛地出手,双拳击在一起,化作蝴蝶掌,一掌拍过去。

  俊美青年头也不回,猛然挥袖。

  只听半空中“砰”地一声闷响,就像是有人一头撞在了石头上。

  祝修船身体如断裂纸鸢一般,遥遥抛飞出去。

  青年继续前行。

  人群中一声怒吼,诸葛元武向前扑出,身在半空,已然化作搬山猿,龇牙咧嘴,狂吼一声,小山一般向着青年砸下。

  旁侧有数人各施手段,左右策应迂回。

  夏侯天籁一剑刺出,如一泓秋水遥遥而至。

  青年作怒目金刚状,一瞪眼睛,一头往前撞去,左手前挥,右手下拂:“给我开!”

  只听一声爆鸣。

  小山一般的诸葛元武被一掌拍进了地底,青年纵马踏在他的身上,气机牵引,动弹不得。

  数柄长剑四散弹飞,剑光散乱,剑气破碎,数道身影滚地葫芦一般陈了遍地。

  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如入无人之境。

  仅仅只是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三十六名内门弟子,便去了一小半,剩下的大半面色难看,更不敢出手。

  公羊不争气势熏灼,一双眼睛中泛出不一样的兴奋血红,他跳下火焰马,一脚把抬起头的诸葛元武重又踩在脚下,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白云宗山门,放肆大笑。

  他看着山门前的白云宗众人,一个一个指点过去,而后一挥衣袖,“呼啦”一声,似要遮天。

  话语清淡,却听得人面色涨红,辱人至极。

  “不过如此。” 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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