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轻响
洛尘飞快出手,点住了宴子离脖子上的穴道,皱着眉看慕容瑾,“他疼的咬舌自尽,想必也是真的说不出话,算了罢。”
宴宛宛抬了脸,看着慕容瑾。
她不过是乖乖听话而已,视线重又投在宴子离身上,目带怜悯。
眼神在几人中来回打量,慕容瑾面容冷峻,若非洛尘出面,他并不打算阻止。
半瘫在地上的宴子离,痛苦的皱着眉,脸色如金纸一般,五官扭曲的吓人。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慕容瑾转头朝着宴宛宛说道:“继续救他。”
“嗯。”宴宛宛点了点头。
不过准备下针的时候,宴宛宛又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人,“这个人身上不止中了一种毒,要想治好的话,恐怕还要需要其他的办法,否则毒解不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瑾仅仅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宴宛宛继续。
“我需要一些特别药材,才能配置出解药。”宴宛宛声音柔和,“否则仅仅靠针灸,效果并不大。”
“写出药方。”
慕容瑾眸光沉静,深邃的看不出情绪。
宴宛宛取出笔和纸,灯光下,她残缺的手指格外显眼。
洛尘似乎第一次见到,面容有掩饰不住地吃惊。
慕容瑾视线略过,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静静等待着。
“有些药材可能不太好配,但若照了方子抓药,他的毒很快就能解了。我大概就能将人救回来一些。”宴宛宛放下笔,吹了吹墨汁。
她将药方递给慕容瑾,男人视线淡淡扫过,只停顿了片刻便让身旁侍卫接了过来。
“你确定这个药方能救活他?”慕容瑾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宴宛宛点了点头,伸手为地上的人针灸的时候,还不忘回答慕容瑾的话,“嗯,只是要使用到的药材比较少见,不一定能配出来。”
慕容瑾微微颔首,不再说话,等着宴宛宛针灸扎完后,带着她离开了地牢。
之后的几天,宴宛宛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每日去地牢里给宴子离扎针,也会亲自煮饭同慕容瑾一起吃。
不同的是,她再也没有见过宴洄——那个据说是她儿子的孩子。
这日,慕容瑾来时,带来了一盒药材。
“倒是这些药材,可是缺了两味很重要的药。”
宴宛宛将盒中药材仔细查看后,皱起眉头。
“如果没有那一味‘半边莲’作为药引,这些药就发挥不了该有的功效,另一味‘掌中芥’是为了平衡药效的,这两样缺一不可。”
慕容瑾眉毛拧成一条直线。
“这些药材救不活他?”
“救不活。”宴宛宛抱着药盒,声音淡淡,“若是那人很重要,王爷想办法寻到药材便是。若是无关紧要之人,索性听天由命罢了。”
慕容瑾定定看她,嗤笑,“你倒是想的通。”
“王爷。”门外忽然跑进一名侍卫,神色匆匆,“有人来报,说是在山中找到了‘掌中芥’。”
慕容瑾挥一挥手,让人退下。
他走到宴宛宛身前,凑近她,“你说的不错,该是上天要他不死。我去摘药,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嗯。”宴宛宛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你此去记得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好。”
慕容瑾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更深露重,万物俱籁。
厨房里的碳火炉通红,火苗舔舐罐底,阵阵浓郁苦涩药香袅袅飘散。
天明时分,药丸终于制好。宴宛宛打了个哈欠,尽管双目酸涩不已,她将药丸装好后才去歇息。
慕容瑾自那夜离开后,时至今日已足足七八天了,却还未见归来。
想来是发现草药的地方偏僻,需要耗费不少时日。
“制出解药不容易,既有生机该全力争取。”宴宛宛低头仔细扎着银针,或是被那人坚强自制力感染,竟也劝他尽力。
地牢外,站了两名侍卫。低垂着头,却始终面朝宴宛宛的方向。
宴宛宛扎完针,即将经过侍卫前时却停下了脚步,笑容甜美,“谢谢你们啦,知道我害怕,每次都陪着我。”
两名侍卫巍然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喂?我说谢谢你们啦。”宴宛宛伸手拉拉他衣袖。
扑通一声,那人却直挺挺倒了下去。
宴宛宛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一大步,却不小心碰到另一人,又是扑通一声,应声倒地。
宴宛宛呆呆站立着,忽然抬脚飞快折身回了地牢。
她推开门,平日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宴子离赫然站了起来。
“哥,我们要抓紧时间,小心行事。”
宴宛宛搀扶了宴子离,动作轻巧的离开地牢。
宴洄住在离她不远的院子里,宴宛宛早已经打听清楚路线。
此刻她挑了小路行走,避开一众侍卫和丫鬟婆子,很快便到了宴洄所在的房间。
宴子离一路行来,虽呼吸不太平稳,却轻手轻脚,极为配合宴宛宛的动作。
从耳房窗户翻了进去,宴宛宛忙奔到主室床榻旁,却见宴洄脸色灰暗,已然是生机薄弱的迹象。
她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双目猩红,喉咙里发出悲切低呼,“洄洄!”
刚擎住宴洄的手腕,手指才按上脉搏,忽听身后通的一声巨响,宴宛宛惊骇回头,眸光顿时紧缩。
宴子离晕倒了! 唯有相思似春色